陰間有陰間的規矩，陽間有陽間的規矩，鬼殺人，那就是破壞了陰陽之間的秩序。

  人殺人的案子，自有陽間對凶犯的審判。

  厲鬼殺人，一時倒是痛快了，結果就是凶犯死了，前塵往事一筆勾銷，還能去投胎輪回，而厲鬼本身，卻隻能魂飛魄散，連個來世都沒了。

  看似不公平，實際上卻是維持了陰陽之間的平衡。

  如果厲鬼殺人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陰陽兩界早就亂套了。

  徐夷光看在於秋萍被害的份上，才提醒了那麽一句。

  於秋萍聞言，默了一瞬，咬牙切齒地道：“就算我不要他的命，我也要狠狠折磨他一番！出了我這口惡氣！”

  “怎麽折磨，都隨你，留他一條命，也是幫你自己。”徐夷光友情提示。

  於秋萍沒再說話，也沒執著非要殺了劉海峰不可。

  作為鬼，她當然知道陰陽兩界的規矩。

  現下能讓劉海峰付出代價，也好！

  於秋萍呼出一口氣，盯著徐夷光問道：“那你打算什麽時候去報案？”

  “等會兒。”徐夷光拍了拍二虎的腦袋，“我之前答應過他，送他跟他奶奶團聚，等我把這件事辦完，就去報案。至於你，先跟我走吧，你現在回去，我怕你把持不住你的脾氣。”

  於秋萍：“……”

  ……

  不管怎麽樣，於秋萍最後還是跟著徐夷光走了。

  柳月兒對於原本是來找二虎，結果又多了一個鬼跟著這件事，完全沒有發言權，她隻覺得有點毛骨悚然，便緊抿著唇，貼著徐夷光走，生怕和於秋萍走太近似的。

  等離開劉家附近，徐夷光帶著柳月兒和兩鬼，去了鎮子上，找了一家賣花圈壽衣的點，買了一些紙錢和黃表紙以及朱砂。

  這種東西現在是嚴令禁止在市麵上賣的，但往往賣壽衣花圈的鋪子，私下還有賣，隻不過得偷偷問。

  那店家起初看到徐夷光一個小丫頭要買，怕是釣魚執法，還不敢買的，直到徐夷光說了一些行話，店家才把東西賣給了徐夷光。

  徐夷光拿著紙錢，把黃表紙和朱砂揣了起來，又從壽衣店裏要了一把黑色雨傘，給兩鬼遮陽，免得漸漸強盛的陽氣，把他們倆給曬化了，才帶著他們，由柳月兒帶路，去了小錢莊。

  小錢莊比大柳村小了不少，人家也少，就四十多口，距離鎮子上也遠一點。

  徐夷光和柳月兒帶著倆鬼，走了二十多分鍾，才到了小錢莊。

  索性進了小錢莊，就到了二虎家那塊地跟前。

  如今不講究什麽火葬，家裏死了人，基本上都埋在自家耕地裏頭。

  柳月兒帶著她和兩鬼進了莊稼地，就看到一個墳包，四周長滿了雜草，看上去許久沒人來過了。

  柳月兒指了指那墳包道：“這就是二虎他奶奶的墳了。”

  如今地裏沒人，四周一片空曠。

  徐夷光看了一眼，墳包上沒有牌位，隻在頂端壓了一塊泥巴，看著挺淒涼的。

  但二虎到了墳包前，就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往前走了幾步，嘴裏不自覺地喊道：“奶，奶奶……”

  柳月兒一聽，揉了揉鼻子，怪心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