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瑪麗小姐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04-08 20:44      字數:6252
  <script>_strx;</script>此為防盜章, 請買足70%或者等待三天。  “女孩子。”林秋石道, “多照顧一點總歸是應該的。”

  阮白潔柔弱的貼在林秋石身上,朝著小柯看了一眼,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小柯則麵無表情的移開了眼神, 看起來對她很不待見。

  總算是到了砍樹的地方,眾人又行動了起來。這次大家選了兩顆沒那麽粗的樹,打算今天一口氣就砍完。這天氣雖然很冷, 但砍了一會樹之後他的身體便有些發熱, 林秋石伸手解開外套的扣子,站著休息了一會兒。

  阮白潔靠在旁邊的樹上,眼神若有所思的看著林秋石。

  林秋石瞥她一眼:“你看什麽呢?”

  阮白潔:“屁股挺翹啊……”

  林秋石差點沒被手裏的斧頭閃了腰,他轉過頭盯著阮白潔:“你說什麽?”

  阮白潔:“我沒說話啊, 你聽錯了吧。”

  林秋石滿目狐疑。

  阮白潔:“不然你重複一遍我剛才說了什麽?”

  林秋石:“……”這貨就是算準了他不好意思是吧?

  兩人一邊聊天, 一邊砍樹, 偶爾和隊伍裏的其他男人輪換著休息,在天還沒有完全黑下來之前,就砍倒了兩棵樹。

  砍樹的時候沒事兒, 搬運卻成了眾人心中的心魔。

  昨天被樹壓死的那兩個隊友已經被厚厚的積雪埋了起來,可就算看不見了屍體, 他們淒慘的模樣依舊曆曆在目。

  “不扛了。”熊漆道, “用繩索套在上麵, 拖著走吧。”

  “那誰來拖呢。”張子雙問。

  熊漆說:“男人分成兩組, 都拖。”

  這法子就很公平了, 大家都在做同樣的事, 那再死了就單純是自己命不好,怪不得別人。

  林秋石沒怎麽說話,伸手接過了熊漆手裏的繩索,跟著另外一個沒怎麽說過話的隊友,開始努力的拖動沉重的木材。在狹窄的山路拖動木材,比杠更加困難,但是好歹安全,不至於發生之前那樣的事故。

  有了前車之鑒,這一路上大家都很警惕,直到離開了山道到了木匠家門口,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老人家。”熊漆喚道,“我們把木材送來了。”

  門內嘎吱嘎吱處理木材的聲音停了,片刻後,門縫裏冒出來了一張滿是皺褶的蒼老麵容,木匠慢慢的推門出去,示意他們將木頭送進去。

  “老人家。”熊漆伸手抹了一下臉上的白色雪沫,“我們把木材送來了,之後去廟裏拜一拜,需要帶什麽東西嗎??”

  老人吸了一口手上長長的煙杆,吐出濃鬱的白色煙霧,含糊的說了句:“帶著人去就行了。”

  熊漆聞言皺了皺眉。

  “必須要晚上去。”老人說,“天黑之後,一個一個的進廟,拜完之後再出來。”

  阮白潔聽到這個要求,表情有些細微的變化。林秋石以為她會說點什麽,但最後她卻什麽都沒說,隻是神色微妙的笑了起來。

  “必須要一個一個的進去?”熊漆似乎覺得這要求有些奇怪,“不能一起進去麽?”

  “一起進去?”老人冷笑了一聲,“你們可以試試。”

  “謝謝您了。”熊漆沒有再繼續問,轉身招呼著大家離開了木匠家裏。

  林秋石總覺得這人怪怪的,他道:“村子裏的人都不會騙我們麽?”

  “有的會。”熊漆說,“但是關鍵人物一般都不會說謊,如果他們給我們的鑰匙線索是錯的,那我們還有什麽可努力的。”

  直接等死算了。

  林秋石哦了聲。

  眾人把木頭送到木匠那裏之後,便回了住所,升起火堆開始取暖外加討論之後的事。

  阮白潔中途說想上廁所出去了一趟,結果半天都沒回來。

  林秋石等了一會兒,實在是有些擔心她,也跟著跑了出去,結果在廁所裏沒見到人,他在屋子旁邊找了一圈後,卻看見阮白潔一個人坐在井口旁邊。

  她似乎已經在井口邊上坐了一會兒了,身上頭上,都堆了一層白白積雪。林秋石試探性的叫了一下她的名字,阮白潔卻好像沒有聽見似得,根本頭也不回。

  “阮白潔?”林秋石朝著她的方向走了過去,“你在做什麽呢,外麵這麽冷。”

  “別動。”阮白潔突然出聲。

  林秋石腳下頓住。

  阮白潔說:“別靠近我。”她的語氣冷極了,全然沒了平日裏的溫柔似水,“離我遠點。”

  林秋石說:“出什麽事了?”他敏銳的察覺到,阮白潔態度突如其來的變化和她身邊的那口井有著莫大的關係。

  阮白潔搖搖頭,並不回答。

  林秋石大著膽子又朝著阮白潔走了兩步,到了更加看清楚井口的距離。這不看還好,看了之後林秋石渾身上下直接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隻見井口之內被一層黑色的東西覆蓋,起初林秋石以為那是水,後來發現那些東西在慢慢的蠕動,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井口裏麵,堆滿了黑色的頭發。

  阮白潔的腳似乎被這些頭發纏住了,身體根本無法移動。

  “別過來,林秋石。”阮白潔說,“你會被一起拉下去的。”

  “沒關係。”林秋石聲音輕輕的,他害怕自己太大聲,會驚動那些黑色的發絲,“沒關係的,不要怕,我來幫你了。”

  阮白潔轉頭看著林秋石,她的眼神裏沒了之前那樣的柔情似水,此時變成了一汪深不見底的湖,黑沉沉的讓人莫名有些害怕,她道:“何必。”

  林秋石說:“你等我一會兒,堅持住。”他想起了什麽,朝著屋內跑去。

  坐在客廳裏的熊漆看到了狂奔的林秋石,疑惑的問他出了什麽事,林秋石卻沒有理會他,直奔廚房去了。

  到了廚房,他拿起了幾根柴火,迅速用火石點燃,又轉身奔向了屋外。

  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卻好像隔了幾個世紀那麽久,林秋石點火時手在不住發抖,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回到井口邊上時,那裏隻剩下一口空空如也的井。

  好在當他拿著火把回來時,阮白潔還坐在那裏。

  “我回來了。”林秋石氣喘籲籲,“待會兒我過來,把火丟進井口裏,你抓住我的手……別放開。”

  阮白潔:“你不怕嗎?”

  林秋石一愣:“怕什麽?”

  阮白潔道:“當然怕死。”

  林秋石笑了:“死誰不怕?但是總有比死更可怕的東西。”他雖然對這個世界還有些疑惑,可還是能感覺到阮白潔救了他幾次。如果沒有阮白潔,第一天晚上他或許就是血肉模糊的屍體之一。

  “好了,我要過來了。”林秋石怕耽擱久了,阮白潔體力不支,他緩緩移動著腳步,朝著阮白潔身邊走了過去。

  等到了足夠近的位置,他便一把抓住了阮白潔的手,然後將手中的火把,扔進了還在翻滾著的頭發裏。

  “啊——”一聲淒厲的尖嘯,有女人的聲音從井口傳出,那些頭發被火點燃,劇烈的蠕動了起來,恍惚之中,林秋石竟是在井裏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雖然隻有一瞬間,但林秋石還是認出這張臉他曾經在屋子裏見過,就是那晚偽裝成阮白潔的聲音的女鬼的模樣。

  “快跑!!”阮白潔腳上的頭發一斷,林秋石拉著她就開始狂奔。

  阮白潔也沒反抗,由著林秋石的動作,兩人衝進了屋子,瘋狂的喘著氣。

  “怎麽了?”屋子裏的人都很訝異。

  “井裏有東西……”林秋石喘息著道,“大家離井遠一點,白潔剛才差點被拉下去了。”他說完話,轉頭看向白潔,問她有沒有受傷。

  “沒有。”阮白潔道,“我沒事。”

  林秋石聞言將視線投到了她的腳下,卻是看見阮白潔的腳踝上麵被纏出了一圈血紅的痕跡,還在慢慢的往下滴著血,他道:“這叫沒事?你趕緊坐下,我給你包紮一下。”

  阮白潔似乎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受傷了,她歪了歪頭,最後還是聽林秋石的話,乖乖的坐在了椅子上,

  林秋石在屋子裏找到了傷藥,半跪在阮白潔的麵前,讓她的腳踏在自己的膝蓋上,開始慢慢的處理傷口。他的動作很輕,也很認真,似乎擔心把阮白潔弄疼了。

  “你對女孩子都這麽小心翼翼麽?”阮白潔突然發問。

  “這和女孩子有什麽關係。”林秋石隨口答道,“就算你是個男的,莫非我就對你粗手粗腳的了?”

  阮白潔:“唔……”

  林秋石隨口來了句:“你不會真的是男的吧,個子這麽高,胸又那麽平。”不過阮白潔的確是長得漂亮,至少林秋石就不信世界上有這個模樣的男人。

  “是啊。”阮白潔感歎,“胸還沒你大呢。”

  林秋石:“……”

  阮白潔補了句:“屁股也沒你翹。”

  林秋石:“……你話怎麽那麽多。”

  阮白潔咯咯的笑了起來。

  林秋石幫阮白潔處理好了傷口,這才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熊漆他們。其他人的反應還好,倒是熊漆和小柯的臉色都不大妙,顯然是想起了老人告訴他們關於做棺材的最後一個步驟——填井。

  棺材和井有什麽關係呢?是這個村獨有的習俗還是那個木匠給他們布下的陷阱。

  阮白潔卻好像知道熊漆在想什麽似得,微笑道:“不用想那麽多,該怎麽做怎麽做,命這種東西,都是定好的。”

  熊漆微歎:“我們計劃今晚就去拜廟,你要一起麽?”

  “我?”阮白潔道,“我腳傷了,走不了路,秋石,你背我去吧。”

  林秋石點點頭。

  小柯在旁邊道:“就這麽點傷怎麽就走不了路了?”

  阮白潔聞言也不生氣,隻是甜甜的笑,說小姐姐你多包涵一點,我在家裏都是嬌生慣養,出來了自然也要嬌氣一些。

  小柯道:“你就衝著林秋石脾氣好繼續折騰吧,這門裏的世界誰也不認識是誰,憑什麽要慣著你。”

  “哦,我還以為你和熊漆是認識的呢。”阮白潔若無其事的說了這麽一句。

  誰知道這句話一出來,小柯和熊漆的臉色都變了,眼神裏更是出現了警惕之色。

  林秋石瞬間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你這話什麽意思?”小柯反問。

  “沒什麽意思啊。”阮白潔道,“隻是覺得你們兩個關係好而已……不會你們真的認識吧?”

  “怎麽可能。”小柯神情很不自在。

  阮白潔笑笑,倒是沒有繼續這個話題。

  當然小柯也沒有揪著阮白潔不放,她沒有再阻攔阮白潔讓林秋石背著她去廟裏,麵色沉沉的轉身走了。

  待那木匠口中的廟宇出現在了眾人麵前時,終於有人打破了沉默。

  “這是廟?”張子雙開口,“這廟看起來……也太古怪了吧。”

  夜色中的廟宇,看起來的確十分的古怪。乍看起來十分的陳舊,但若是細細的觀察,會發現這廟其實非常的精致。光是門口兩根柱子上的浮雕便不似凡品。

  林秋石把阮白潔放下,舉著火把看了看柱子上浮雕的具體內容,他發現浮雕上麵雕刻的是關於十八層地獄的景象,無論是惡鬼還是受苦的靈魂,在柱子上都顯得栩栩如生。

  “這柱子真漂亮。”阮白潔突然誇了一句。

  “是挺漂亮的。”林秋石也讚同。

  這些浮雕完全不像是眼前這個落後山村的產物,甚至已經快要稱得上工藝品了。

  要不是現在大家還有更重要的事,可能林秋石會花時間好好觀察一下。

  “誰先?”熊漆發問。

  他問的是誰先進去,但卻無人應話。這種事情實在是太危險了,如果進廟是觸發死亡的條件,那先進去的豈不是將會成為犧牲品。

  “為什麽一定要一個人進去呢。”阮白潔忽道,“如果那個老頭子是騙我們的怎麽辦?”

  熊漆說:“但是聽他的總比和他對著幹好。”

  阮白潔:“這可不一定。”她扭頭看了眼林秋石,“秋石,我害怕,我們兩個一起進去吧。”

  林秋石聞言略微有些猶豫:“可是如果雙人入廟才是觸發條件呢?”

  阮白潔說:“現在一切答案都不知道,我寧願賭一把,畢竟一個人進去,真出了什麽事兒,也沒人知道。”她說完,看了眼在麵前黑暗中的廟宇,“畢竟……進去的是個人,出來的時候是個什麽別的東西可就不一定了。”

  她這話讓眾人身上起了一身薄薄的雞皮疙瘩,連林秋石也不例外。他伸手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看了眼阮白潔的表情,最後咬咬牙:“好。”

  熊漆皺眉:“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如果兩個人才是……”

  他似乎還欲在勸,卻被阮白潔打斷了,“萬一一個人才是呢?這事情誰說的準?”

  事實的確如此,熊漆沉默。

  “你們怎麽安排順序我們懶得管。”阮白潔聲音柔柔的,“這天兒太冷了,秋石,我們先進去,早點回家睡覺吧。”

  大約是提到了睡覺兩個字,讓眾人想起可怖的夜晚馬上就要來了。如果他們再在這裏磨蹭,極有可能會整完都浪費在這裏,到那時會遇到什麽東西是完全不可控的。

  “走吧。”阮白潔挽著林秋石的手,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身上。

  林秋石已經習慣了阮白潔的粘人,點頭之後咬咬牙道了聲走。

  兩人便邁著步子,朝著廟裏去了。

  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陷入了一種短暫的沉默之中。

  廟是木門,半掩了起來,裏麵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阮白潔伸出手,輕輕的推開了麵前的門。

  嘎吱一聲脆響,門應聲而開,裏麵的空氣撲麵而來。

  林秋石嗅到了一種屬於淡淡的香氣,這種氣息很淡,但在這樣的環境裏卻非常的格格不入。

  林秋石借著火把微弱的火光,看清楚了廟宇裏的裝飾。

  廟並不大,構造也非常的簡單,中間擺放著香案和一些神仙的雕像,旁邊是一個巨大的功德箱。功德箱上似乎還刻著什麽字,因為距離太遠了,林秋石有些看不清楚。

  “走吧。”阮白潔道。

  兩人繼續往前,走向神像麵前的蒲團。

  神像是一座佛像,什麽佛林秋石不認識,但看上去麵目慈祥,透著股普度眾生的的味道。

  阮白潔的表情很平靜,她在蒲團上跪下,朝著佛像拜了一拜。

  林秋石站在旁邊屏住了呼吸。

  安靜的等待之後,什麽也沒有發生。佛像依舊慈悲,半閉的眼眸沉默的看著眼前的信徒。除了呼嘯的風聲,廟中一片讓人安心的寧靜。

  林秋石鬆了口氣。

  “沒事。”阮白潔站了起來,排幹淨了膝蓋上的灰塵,“你來吧。”

  林秋石點點頭,把火把遞給阮白潔,自己跪上蒲團拜了拜。阮白潔拜的時候怎麽想的林秋石不知道,反正他拜的時候非常的虔誠,祈求著眼前神明的庇護。

  “好了。”短短的幾個動作,卻好似讓人耗盡了力氣,當拜完之後什麽都沒有發生之後,林秋石大大的鬆了口氣。

  “走吧。”阮白潔轉身,“我們該出去了。”

  於是兩人緩步離開了的廟裏。

  站在外麵的人看到他們兩個完好無損的出來時,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熊漆道:“有什麽事情發生麽?”

  林秋石搖搖頭:“沒有。”

  大家雖然沒說什麽,但臉上的表情都很奇怪,也有人猶豫起來。

  “不如我們就兩個兩個的一起進去?”熊漆說,“既然前麵的人都沒事……”

  “你確定他們沒事?”有個團員卻是警惕的看著阮白潔和林秋石,“剛才她還說過,進去的是人,出來的可就不一定是什麽了,你們怎麽就能確定他們兩個還是人?”

  被懷疑身份的林秋石正欲解釋,阮白潔卻是手一揮,阻止了他說話,她不鹹不淡道:“我們不勸,你們隨意。”

  “熊哥,我也怕。”小柯道,“我們也一起進去吧?”

  熊漆顯得有些猶豫。

  其有膽子小的團員開始找夥伴,也有人固執的還是不肯違背木匠老人的說法。

  “那就按自己的想法來吧。”最後熊漆下了決定,“小柯,我們一起進去。”

  小柯驚喜的點點頭。

  按照之前他們決定的順序,第二組進廟的是一個獨身的男人。他一個人進去,也一個出來,全程同樣沒有發生任何意外。隻是他出來的時候表情裏有些疑惑,似乎想要說什麽。

  但他還沒來及說,第三組的人就已經進去了。

  “你們在廟裏看到了什麽?”那個獨生進身的男人小聲的對著林秋石發問。

  “沒看見什麽。”林秋石說,“就是神像和蒲團。”

  “你們不覺得那個神像有點奇怪嗎……”男人說,“我從來就沒有見過這樣的神像。”

  林秋石聞言愣了愣,沒明白男人的意思。

  男人低聲道:“你難道見過?那神像的模樣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