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扇門
作者:西子緒      更新:2020-04-08 20:43      字數:6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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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終於亮了,在院子裏坐了一晚上的林秋石恍如隔世,他道:“都結束了嗎?”

  阮白潔不置可否, 隻說了一句或許吧。

  砍了樹, 拜了廟, 填了井,剩下的事,便是去木匠那裏拿棺材。

  眾人臉上都是疲憊之色,但疲憊之下, 又暗藏些許興奮。這應該就是最後一步了,隻要拿到鑰匙,再找到那扇鐵門,他們便可以離開這個可怖的世界。

  所有人都這麽想著, 連帶著走路的步伐也跟著輕快了不少。

  白天的村莊, 沒有夜晚的那般陰森恐怖,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山村, 住著一群淳樸的村民,沒有鬼怪,也沒有死亡。

  他們去木匠那裏時, 正好要經過王瀟依死去的地方,但林秋石在那裏什麽都沒有看到。地上隻剩下白色的積雪,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沒有在這裏留下任何的痕跡。

  “她的屍體被吃掉了麽?”林秋石問了句。

  “應該是吧。”阮白潔, “那東西胃口還挺大的。”

  他們到了木匠家, 看見木匠坐在門口慢慢的抽煙, 林秋石先到,便和他打了個招呼,道:“老人家,我們來取棺材了。”

  那木匠也不說話,隨手指了指屋內。

  大家依次進了屋子,看了一座漂亮的紅色棺材立在不大的屋子裏。這棺材非常的漂亮,製作精良,每個細節都嚴絲合縫,完全不像是短時間內趕工的產品。

  林秋石總感覺刷在棺材上的油漆有點奇怪,他伸手摸了一下,發現這油漆上帶著腥味,手感還有些滑膩。

  阮白潔比他反應快了很多,脫口就是一句:“是血浸的吧。”

  “應該是。”熊漆說,“哪有油漆這樣的。”

  “算了,管它是什麽浸的,先帶回去再說。”阮白潔道,“走吧。”

  本來林秋石以為這棺材應該會很重,誰知道真的抬起來居然輕飄飄的,兩個人都能輕鬆的扛起來。

  程文目前狀態完全不行,整個團隊裏就剩下林秋石和熊漆能幹力氣活兒。他們兩個一前一後,將棺材抬起,朝著住所的方向去了。

  “接下來怎麽辦呢?”林秋石抬著棺材問。

  “先回去看看棺材裏有沒有東西吧。”阮白潔道,“我猜那鑰匙就在棺材裏麵,等把鑰匙拿出來了,一切就都好辦了。”

  林秋石心中默念希望如此。

  到家之後,本來被打暈的程文醒來了,他神情呆滯的坐在大廳裏,見到抬著棺材回來的大家也沒有打招呼,看表情簡直像是個智障似得。

  林秋石見狀有點擔心,小聲道:“我不會把他打傻了吧?”

  阮白潔:“唔……”

  林秋石:“臥槽,我就隨手那麽一打……”

  阮白潔安慰他:“傻了就傻了唄,反正又沒人要你負責,而且傻子還不怕鬼,這不是剛好幫了他麽,你是他的恩人啊!”

  林秋石:“……”阮白潔你為什麽那麽熟練啊。

  因為程文昨天的表現,大家都不太想搭理他,熊漆和小柯直接裝作沒看見。

  “開棺吧。”熊漆將棺材放下後宣布。

  “好。”林秋石點點頭,和熊漆一人抬起了一邊,然後一起用力,將棺材蓋子掀開了。

  嘎吱一聲,棺材開了蓋,一股子屬於木材的潮濕氣息撲麵而來。小柯是情緒最緊張的,她一看到蓋子打開,就連忙支了個腦袋進去,想要看棺材裏麵有沒有他們想要的東西。

  “找到了!!!!鑰匙!!!”下一刻,小柯狂喜的聲音傳來,她幾乎喜極而泣了,情緒激動的不得了,“真的有,真的有!!”

  林秋石一看,發現小柯手裏多了一把陳舊的青銅鑰匙,那鑰匙的造型古樸簡單,透著時間的氣息。鑰匙的把手上沾著紅色的液體,如果是之前林秋石會覺得是油漆之類的,但是現在他卻覺得那一抹紅色是人的鮮血。

  “我們有鑰匙了,有鑰匙了!!”小柯抱著那把鑰匙,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流,看起來情緒也處於崩潰的邊緣。

  看來雖然平日她表現得很冷靜,但是到底還是快要承受不住死亡的壓力了。

  “門應該也出來了,可以開始找門了。”熊漆的語氣裏有些疲憊,他道,“一定要快點,我們沒剩幾個人了。”

  “一般門都會出現在哪裏?”林秋石在這方麵沒什麽經驗。

  “一般都是我們住的地方附近,不會特別難找。”熊漆說,“但是十三個人的世界,我也沒有經曆過,所以……我也不清楚。”

  “好吧。”林秋石看著小柯手裏的鑰匙,心想至少找到鑰匙了。

  阮白潔倒是沒有表現出太激動的情緒,她道:“鑰匙呢,鑰匙歸誰保管,讓她來我可不放心。”

  受到質疑的小柯滿臉怒意:“你什麽意思?什麽叫你不放心?難道你保管我們就放心了?”

  阮白潔似笑非笑,“這可不光是我一個人的事兒,如果你把鑰匙弄丟了,我們全都得死在門裏,你確定要保管麽?可想清楚了。”

  小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似乎正欲說什麽,熊漆就按住了她的肩膀:“秋石,你來保管吧。”

  林秋石一愣,沒想到這事兒突然落到了自己的身上,他正欲推辭,阮白潔卻表示了同意,還湊到了林秋石耳邊輕輕的說了句:“你就拿著吧。”

  林秋石蹙眉:“可是我是第一次進門,沒什麽經驗……”

  “沒事。”熊漆說,“我們都對你很放心。”

  “好吧。”林秋石隻好同意。

  他伸手接過鑰匙後,仔細的觀察了一下,感覺如果不說的話,這對於他來說就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銅鑰匙而已。

  熊漆提議說大家累了一晚上,先去吃點東西,再討論門的位置,林秋石表示同意。

  於是熊漆和小柯去了廚房做飯,林秋石和阮白潔坐在客廳裏守著程文。

  “他們為什麽要把鑰匙給我?”林秋石還是有點不解。

  “因為這鑰匙又不是什麽好東西。”阮白潔道,“拿著的人,都死的特別快。”她笑了起來,伸出手一根手指在林秋石的額頭上點了一下,“當然,你不用擔心。”

  林秋石道:“嗯?”

  阮白潔突然低頭,淺淺的咬了一口林秋石的耳廓,低語:“我找到門了。”

  林秋石瞬間瞪大了眼睛:“什麽?”

  阮白潔:“噓,小聲點。”

  林秋石趕緊收聲,壓著嗓子道:“你說什麽?你找到門的位置了?”

  “對啊。”阮白潔笑眯眯,她似乎對林秋石的耳朵起了濃厚的興趣,手指頭在林秋石的耳廓上劃啊劃啊,搞得林秋石直癢癢,“你想知道在哪兒嗎?”

  這如果是平日,林秋石的所有注意力肯定都得放在阮白潔玩他耳朵的那雙手上,但阮白潔此時說的話太讓人驚訝,讓他無暇顧及太多,“你知道在哪裏為什麽不說……啊??”

  耳垂上突然一陣刺痛,林秋石倒吸一口涼氣,“你幹嘛?”他伸手摸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的右耳上麵被阮白潔硬生生的紮了個耳釘上去。

  “沒事。”阮白潔還滿臉無辜,“就是你戴這個耳釘應該蠻好看的。”

  林秋石摸著耳釘驚了,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先追問門還是追問耳釘的事,阮白潔沒給他反應的機會,繼續道:“那門就在離我們很近的地方,晚上我們就能回去。”

  “小柯和熊漆呢?”林秋石問。

  “他們?”阮白潔似乎對於這兩個人的印象不太好,“看我心情吧。”

  林秋石道:“如果可以……也帶他們一起回去吧。”小柯雖然脾氣差,但熊漆對待他們的態度到底還是不錯的,況且他們一起經曆了那麽多。

  “你呀。”阮白潔道,“你就是太心軟。”她笑著,“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林秋石被這麽說著,莫名的有點臉紅,他道:“你別逗我了。”

  阮白潔但笑不語。

  被阮白潔這麽一打岔,林秋石直接忘記了問耳釘的事兒,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晚上。直到熊漆他們回來,問他耳朵上怎麽多了個東西,他才恍然阮白潔又把他給忽悠了。

  “不好看嗎?”阮白潔說,“你為什麽要嫌棄我,你是不是有別的女人了?”

  林秋石:“……你不要無理取鬧。”

  阮白潔化身嚶嚶怪:“你居然說我無理取鬧,你好過分,嚶嚶嚶。”

  沒交過女朋友的林秋石露出絕望的表情。

  通向村莊的隻有一條小路,因為剛下過雨,小路泥濘不堪,走在上麵需要格外的小心。

  林秋石和一個高個姑娘走在小路上,這姑娘似乎是個混血兒,眉深目闊很是漂亮,她個子很高,甚至還要比林秋石要高一些,身上穿著身不合時宜的長裙,眼睛裏裹著充盈的淚水,姑娘輕輕抽泣著,小聲道:“這裏到底是哪兒啊?”

  林秋石說:“你之前是在哪兒?”

  姑娘道:“我家廁所裏。”

  林秋石:“我是在我家走廊上。”

  姑娘道:“走廊……?”

  林秋石抬頭看了眼陰沉沉的天空:“你是不是開了一扇門?”

  姑娘似乎想起了什麽,表情出現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她道:“對。”

  林秋石回頭看著她:“我也是。”

  一陣風吹過,刮著樹梢上的葉子簌簌作響,將周圍的氣氛襯托的更加靜謐,天空中突然開始飄起了小雪,仿佛在催促他們加快進程,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到達前麵被叢叢樹木包裹起來的村莊。

  兩人經過交談,林秋石知道姑娘姓阮,叫阮白潔。

  林秋石聽到這名字時愣了三秒,然後違心的誇讚了一句:“好名字。”

  阮白潔用那雙水汪汪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說:“男人都是騙子。”

  林秋石:“啊?”

  阮白潔:“別以為我沒看過小黃文。”

  林秋石:“……”看來這姑娘好像也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麽柔弱嘛。在往村莊走的時候,兩人交換了一下信息,得知對方都是因為打開了一扇門,而突然出現在了這荒郊野嶺。

  阮白潔開的是自己廁所的,林秋石開的是自家走廊上的。

  “那門是黑色的鐵門。”阮白潔聲音細細的,“什麽裝飾物都沒有,我當時在還在疑惑,家裏怎麽突然多了這麽一扇門,也沒多想,就順手拉開了……”

  拉開的下一秒,他們就出現在了這荒郊野嶺。

  林秋石道:“我開的也是黑色的鐵門……”他剛說到這裏,就看見前方的小路上,出現了一個影影綽綽的身影,那身影很高,應該是個成年男性。

  “前麵的大兄弟!!!”林秋石遠遠的招呼了一聲。

  那人的腳步頓住,似乎聽到了林秋石的聲音。

  林秋石趕緊跑上前去,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好,請問你知道這是哪裏嗎?”

  男人轉頭,露出一張滿是絡腮胡的臉,配上他高大健壯的身軀,乍看上去簡直像像是一頭熊:“你是新來的?”

  林秋石道:“什麽新來的……”

  男人不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她身後有些害怕的阮白潔:“走吧,到村子裏再和你們解釋。”

  林秋石道了聲好,三人便一起朝著村子走去。

  這裏的季節似乎是冬季,天色暗的格外的早,剛到這兒之前明明夕陽還掛在天上,一轉眼就隻剩下黑壓壓的雲層和飄下的雪花。

  林秋石一邊和男人搭話,一邊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這裏除了村莊之外,並沒有別的光源。周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林海,沒有道路更無人煙。

  林秋石從兜裏掏出根煙,遞給了男人,男人卻擺擺手拒絕了。

  “大哥,這是哪兒啊。”林秋石問。

  男人道:“你叫我熊漆就行。”

  林秋石心想這還真是人如其名,他還欲再問,卻見熊漆做了個停的手勢:“你別問了,等到了村莊你就知道怎麽回事了。”

  “哦。”林秋石道,“好吧。”

  於是一路無言,三人努力趕路,在天色即將完全暗下來之前,總算是到達了村前的小路。

  熊漆明顯鬆了一口,朝著身後的黑暗中瞟了眼:“還好到了,走吧,先去和他們會合。”

  新來的,他們,林秋石抓住了這些關鍵詞,雖然到這裏的時候他就有種不妙的感覺,但是此時此刻這種不妙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阮白潔似乎也感覺到了什麽,她沒有再哭,那張漂亮的臉蛋煞白一片,眼神裏透著恐慌。

  熊漆繼續往前,很快就將他們帶到了一棟村頭旁邊的三層小樓裏。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門,聽見裏麵傳來了年輕女孩的聲音:“誰呀?”

  “是我,熊漆。”熊漆說。

  “是熊哥啊,進來吧。”女孩道,“我們就等你了。”

  熊漆伸手推門,嘎吱一聲輕響後,露出了門口的景象。門口是一間寬闊的客廳,此時客廳裏坐了大約□□個人,他們圍著一盆熊熊烈火,像是正在討論什麽。

  “新人?”有人看到了熊漆身後的林秋石和阮白潔。

  “新人。”熊漆慢慢的走進屋子,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坐吧,小柯,你和他們解釋。”

  小柯就是給熊漆開門的女孩,她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麵容清秀:“你們也坐吧,我簡單的說一下情況。”

  林秋石和阮白潔對視一眼,兩人坐在了靠近門邊的位置。

  “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小柯的態度並不熱情,“我們需要在村莊裏待上一段時間,解決掉一些問題,就沒事了。”

  林秋石:“什麽問題?”

  小柯道:“我們暫時也不知道,得明天去找村長……”她說,“你們裏麵有唯物主義者嗎?”

  林秋石舉起手:“我。”

  小柯道:“那你的信仰得改一改了。”

  林秋石:“……什麽意思?”

  小柯說:“意思就是,這裏會發生超自然事件。”

  林秋石:“……”

  眾人對林秋石和阮白潔兩個新人的態度十分冷漠,除了小柯之外,甚至沒有其他人和他們主動打招呼。

  在進來之前,林秋石以為他們是在討論事情,但是在裏麵坐了一會兒後,林秋石卻發現他們什麽話也沒有說。幾個人就這麽靜靜的坐在客廳裏,看著麵前的火焰發呆,有的人則拿著手機在玩遊戲。

  在這裏手機是沒有信號的,無法聯係外界,不過還是可以玩玩單機類的遊戲。

  林秋石簡單的數了一下,屋子裏加上他一共是十三個人,九男四女,從麵容上看,大部分都比較年輕,其中年齡最大的應該不超過四十。

  火堆裏的柴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阮白潔坐了一會兒似乎有些困了,她環顧四周,見大家都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小聲的問了句:“那個……不好意思,請問這裏有可以睡覺的房間嗎?我有點困了。”

  不知道是不是林秋石的錯覺,阮白潔問出這一句話之後,屋子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住了。

  “算了,也該去休息了。”熊漆站起來,“不然到時候還是會在客廳裏睡著,分一下房間吧。”他看了眼林秋石,“你和她一起吧,晚上小心一點,別到處亂跑……”

  阮白潔道:“我和他一間?可是……”

  熊漆歎氣:“男女有別?等你過了第一晚就知道這裏不講究那個了,命都沒了,還什麽男女有別。”

  阮白潔還想再說什麽,卻見眾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便隻好作罷,答應和林秋石一間。

  林秋石見她一副擔心的模樣,隻好出言安慰:“別擔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阮白潔點了點頭。

  三層樓,一共九間房,但看他們的樣子卻並不打算單獨分開住。最少也是兩人一間,有間房還住了三個人。

  “走吧。”熊漆說,“明天見。”

  眾人散去,在離開之前,小柯突然走到林秋石身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不要太相信別人,隻要能活過這一次……”

  林秋石正欲發問,卻見她匆匆的離開,看樣子不打算再和林秋石再多說什麽什麽。

  “走吧。”阮白潔道,“我們去睡覺吧。”

  林秋石點點頭。

  他們的房間在二樓走廊的右邊,屋子裏隻有一張床,床邊掛著人物畫報。

  這裏沒有電,隻能點盞煤油燈,因為燈光不太亮,整個屋子裏都呈現出一種陳舊的色調,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子發黴的味道。

  林秋石本來以為阮白潔會嫌棄一下環境,卻沒想到她比自己適應的還快,迅速的洗漱完畢後就摸到床上躺著去了。

  反而林秋石坐在床邊有點別扭。

  “睡吧。”阮白潔把頭也埋在了被窩裏,聲音有些悶悶的,“你不累麽?”

  林秋石道:“有點累。”

  “對啊,今天一天都太奇怪了。”阮白潔說,“我甚至懷疑你們是不是節目組請來惡作劇的,但是惡作劇哪有這麽全套……”

  林秋石脫下外套也爬進了被窩,為了避嫌,他和阮白潔雖然在一張床上,但是卻蓋得兩床被子:“是很奇怪。”

  阮白潔道:“還有那些人,你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了麽。”

  林秋石說:“他們在害怕。”

  “對。”阮白潔道,“他們在害怕……所以,他們在怕什麽呢?”

  林秋石想了一會兒,正欲說話,卻聽到身邊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他扭頭,看見阮白潔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林秋石頂著頭頂上的天花板,在昏暗的燈光中,陷入了某種沉思。他其實挺佩服阮白潔的,突然出現在陌生的地方,突然遇到這麽多奇怪的人,也虧得她能眼睛一閉就睡著。

  不過林秋石想著想著,睡意逐漸湧上了心頭,他閉著眼睛,就這麽睡了過去。

  半夜,林秋石突然驚醒。

  他躺在被窩裏,聽到了一種模糊的撞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