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出嫁
作者:路九公子      更新:2020-07-11 19:03      字數:2384
  “是火雷!右相在京中埋下了可以摧毀全城的火雷”

  言懷瑾仿佛早就已經猜到了這事兒。

  他雖然麵上沒顯露出驚慌的神色,可聽聞“火雷”二字,還是忍不住繃緊了唇。

  火雷,那是極具危險的東西。

  在戰場上所用,可有力挽狂瀾,毀天滅地之勢。

  一旦點燃火雷,怕是整個京城都要被炸成灰燼了。

  陸子虞現在總算明白自家爺的苦衷。

  他那麽浩氣凜然的一個人,絕不會忍心用全城百姓血肉,來鑄成一個皇位。

  “言公子。”陸子虞語氣沉重喚了言懷瑾一聲。

  她美眸明媚如珠玉,此時像渡了一層光暈。

  言懷瑾抬首瞧她。

  “如今我們要幫的不僅是九皇子,更是那些活在危險之上的百姓們。”陸子虞抿唇正色道,“京城不能淪為人間煉獄。就算爭奪龍權非要見血,可也絕不該是無辜百姓們的血!”

  她目色堅定無畏,一時讓言懷瑾看得出神。

  隻要是她想做的,他都一定竭盡全力去幫她。

  “你想怎麽做?”言懷瑾問。

  陸子虞緊緊攥著手中的玲瓏骰子,“找到常遼埋藏火雷的地方!”

  找?

  說得輕巧,京城這麽大,該如何去找?

  若是暗中悄悄去查,這不知得查到猴年馬月去。可若是聲勢浩大,右相哪兒聞見一絲風吹草動,會不會直接將火雷給燃了還要另說

  看來,是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了。

  言懷瑾察覺出了陸子虞的沮喪,“若想找到那火雷的藏身之處,其實也簡單的很。”

  陸子虞驚詫看著言懷瑾。

  難不成他有辦法?

  “外人都傳火雷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實則不然。火雷之中的石脂,最是怕未燃之前就遇了水,受了潮。”

  言懷瑾喘了兩口氣,笑著又道,“隻要京中遇了水,發現哪裏聚集的官兵最多,最慌張,興許便會就是右相埋下火雷的地方。”

  陸子虞美眸一亮,有些欽佩看向言懷瑾,“這倒是一樁妙計!可是,如今春日正逢幹燥之時,去哪兒能求一場雨來?”

  言懷瑾說的道理她都懂,可要是想把這計謀做的天衣無縫,需得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光有計,沒有雨也行不通!

  “沒有雨,確實行不通。”言懷瑾拎起茶壺給自己填了一盞茶,他用指尖微微沾上了些茶水,“天上無雨,可地上有水啊。”

  陸子虞急得牙癢癢,帶了些嗔色瞪著眼前男子,“你可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出來讓我聽聽。右相打算在月中動手,若是咱們事到臨頭還沒準備好應付的法子,去哪兒能救下京中數萬百姓?”

  言懷瑾看出她是真的心急,都忘了對自己用尊稱,可那一個“你”字,卻讓二人關係顯得更是親近。

  他眉目舒展,眼風之中深深藏著春水花露。

  那般瀲灩,溫情。

  “天上無雨,可虞妹妹卻能在地上借雨成事,隻要有了‘雨’,就定然可以順藤摸瓜,輕而易舉找到右相藏著火雷的地方。”

  “我可不會鬼神之術,如何談借雨之事?”陸子虞有些迷茫,聽不懂言懷瑾到底是何意。

  別真把她給當成孔明了,想著做一個七星台,再擺上個八卦陣,她就能求來雨了

  若她真有個什麽仙術,也不會把力氣浪費在求雨之上,幹脆掐指算一算京中火雷的藏身之處豈不更痛快?

  “我說的求雨並非是讓虞妹妹用些邪門歪道的法子。”言懷瑾出聲打趣著陸子虞。

  “那是?”

  “用你的名氣,來給京中造一場雨”

  言懷瑾朝前湊了湊身,將自己心裏盤算的計劃不緊不慢地說與陸子虞聽。

  一番言語後,陸子虞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那日是我及笄之歲”她神色複雜。

  “雨會有,他也會來”言懷瑾將視線從陸子虞美豔的麵龐上挪開。

  他釋然一笑看向窗戶外,聲音孱弱,隨風淡去,“就當這是言哥哥送給你的及笄之禮。”

  是第一次,亦是最後一次

  窗外,雁兒結伴攜風歸。

  仲春十四,右相在朝陽殿上謀反篡權。

  宮門落鎖。

  京城百姓這會兒根本不知宮內已經亂了套嘍。

  “右相這是要做何?”王皇後坐在九珠龍椅之上,雙目死死盯著那些湧進朝陽殿上的黑衣死侍。

  她知道,這是王氏多年來豢養的泣血軍。人不多,可各個手段狠厲,皆有以一擋百的神武。

  王渝州能把這泣血軍明目張膽的帶進宮中,難不成宮內已經被他給控製住了?

  王皇後雙手攥緊鳳袍,心頭忍不住突突直跳。

  終於等到這一日了!

  她二人兵戎相見,總該有一生一死

  王渝州撂下手中笏板,雙手負在身後,大步悠閑踏上漢白玉龍階。

  “本相要做何,難不成皇後娘娘不知?”他神色戲謔望向王皇後,“皇後娘娘欲要效仿武帝,本相自當也是該護住我王氏一族的名譽,清掃家族亂黨,匡扶正義!”

  這話太過虛偽。

  事已至此,百官已經徹底明白右相是打算作何。

  王皇後是否要效仿武帝他們不知,可右相定是已經下決心要篡權奪勢了!

  自古有訓,君臣有別。

  為臣者,不可踏上龍階。可今日右相不僅踏階而上,更是在朝陽殿布下了千百死侍,用兵戎威脅百官對他俯首稱臣。

  “王渝州,你這放肆之徒!”殿前有位三朝老臣想仗著身份同王渝州講臣子綱常。

  那老臣頭發蒼白,滿臉枯褶皺紋,走到大殿之上訓斥王渝州時,聲音洪亮如鍾,腰杆挺直。

  他是當朝太子傅——史乾清。

  此人年有八十,學問不凡,可性子古板,是個寧折不彎的主兒。

  史乾清想仗著自己三朝元老的身份震一震王渝州,哪知王渝州根本不買賬,甚至還將他當成了一隻可以殺之敬猴的老公雞。

  “史老年紀大了,就算今日本相改朝換代,可也留你無用。”王渝州轉動著自己右手拇指之處的扳指,風輕雲淡地說道,“既然留著無用,還是給本相的龍位灑下一腔熱血吧。”

  話落,一柄短刃猶如飛馳冰錐,直接從後戳入史乾清的胸口之中。

  血噴外湧,百官在大殿之上倉皇逃竄,驚聲四起。

  瀛棲望之,深深蹙了下眉。

  他麵容有凝重之色,卻未見慌亂,顯然是手中還有後招。

  朝陽殿猩紅遍布,令人驚恐畏懼。

  宮外,陸國公府紅綢高掛,吹鑼打鼓喜慶極了。

  今兒是陸家四娘子及笄的生辰,亦是出嫁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