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信號又出現了，在邊區那邊，該怎麽辦？”

  “還好意思問我怎麽辦！”伊維塔氣不打一處來。

  “昨天讓你們跟了一下午，結果半個人影沒見到，自己還被溜得一身灰，我真想不明白，一個信號你們都能給追丟！一群飯桶！”

  家兵們低頭不語。

  “不過話說，為什麽每次快要抓到他的時候都差之毫厘？該不會是發現了，故意的吧？”伊維塔兀自思襯著。

  “那......我們還要不要......”家兵小心翼翼地探問。

  “跟，必須得跟！就算是陷阱也要拿你們的命把它填平！”伊維塔跺腳起身。

  “而且這次，我要親自上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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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色教堂。

  聽完探子匯報，分支主教波納嘴角冷冷勾起一抹笑。

  “被發現了？不急。”

  來到外麵，唐警官和幾個獵警正在這裏等著他。

  “還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做詳細調查。”唐警官義正言辭地說。

  周遭的人群嘰嘰喳喳，發生了什麽事這是？為什麽維卡納的警隊會出現在紅色教堂前？

  “有什麽話，不可以當著大家的麵明說嗎？為什麽要私下裏會談呢？”波納自信地道。

  唐警官兀愣了一下，一時失語。

  波納笑，隨即轉身看向群眾。“我做事一向奉行光明磊落，何必遮遮掩掩地站在暗地說些見不得人的話，大家說是不是？”

  “好！”群眾鼓掌。

  “波納主教，你可要想好了，這是關係到你名譽的事。”唐賦肅然道。

  “名譽如何，就讓主和群眾們共同見證著吧。”波納淡然地說，又是贏得一片掌聲。

  “那好，我就直言不諱了。”唐賦點頭。“我們今天要緝拿的對象，是你們，紅色教堂！”

  人群倒吸一口冷氣，波納麵不改色。

  “帶她帶上來！”

  修女被獵警押了上來。

  “說。”

  “我，我們將孤兒院裏的孩子賣給了不知名的機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全都是他們吩咐我這麽做的！”修女跪在地上哭喊著說。

  “其實我們之前也暗中關注很久了，隻是迫於沒有找到證據。這下子證據確鑿，波納主教，你不用再狡辯了吧？”

  人群一陣躁動，驚訝地議論紛紛。

  沒想波納突然神情一凜，義正言辭地叱罵，“黃修女！你個大膽逆徒，居然還敢有臉站在這裏！”

  人群聲音停滯下來，唐警官也緊鎖眉頭，不知道這在唱得哪一出，就連黃修女也呆愕地看著他，滿臉的茫然無措。

  “兩天前，你工作怠慢，不慎打破時界之主塑像，並且還態度惡劣不以為意。教會本該讓你跪在塑像前鞭罰謝罪，但念在你年衰體弱，就隻是加以責罵。沒想到你居然嫉恨於心，反倒想要加害教堂！”

  原來是這麽一個人！人群了然，又互相議論開了，隻不過這次大多是在抨責黃修女的為人。

  “不，不，我不是，明明是你們要......”黃修女還想辯解，卻被人群一波接一波的叱罵聲壓了下去。

  “老妖婆，你怎麽不去死！”

  “就是，教主的為人怎麽可能有問題？明明是你這個老不死的想要陷害！”

  “啊，主啊，我們有罪，我們不應該培養出如此無理的逆徒，請您寬恕我們的失職，我替她的褻瀆向您道歉！”

  波納又仰頭，朝著廣場中心的雕像祈拜，背後的教徒都隨他合上了手掌。他們的虔誠被人群看在眼裏，這下子更堅信不疑了。

  “即便如此，這個孩子的話總不會有錯，你自己問問他好了。”等他們靜了下來，唐警官又說。阿開怯弱弱地走到前麵。

  “阿開！我記得這裏每個孩子的名字，這兩天還好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波納驚喜地蹲下身子，撫摸著阿開的肩膀。

  阿開瑟縮地退了一步。

  “說說你親眼見到的場景吧。”唐警官對阿開道。

  “她把我帶到幾個男子麵前，然後就想把我抓上車帶走，她還承認了是教堂教唆的，說要用於人體實驗！”

  人群紛紛驚聲發顫，才這麽大的孩子，居然要賣給外人當實驗室素材，這是人幹的事情嗎？

  “過程可否再說的詳細一些呢？”波納不慌不忙地看著阿開說。

  “比如說，你在遭遇了那些人後是如何得救的，又是如何碰上警署的。”

  “是......是一位大哥哥救了我，他打退了那些人並打暈了修女，我才有機會到附近的警局報案。”

  “哦，既然這樣，那麽就由那位出手相助的英雄上前作證吧。”波納。

  “他不在。”唐警官眉頭一緊。

  “那真是怪了，這麽重要的證人居然沒被你們帶上，該不會根本就是你們憑空虛構的吧？”波納故作驚歎地道。

  “是啊，太奇怪了，一點根據都沒有嘛。”人群連聲應和。

  “我們作為服務於民眾的治安機構，曆來說話屬實，絕不會憑空捏造！”唐警官正色道。

  “是嘛？”波納嗤笑。“不過在下還有一點不解，那麽身手不凡的大英雄，為什麽恰好會在那時出現呢？不還說是廢舊街區嗎？難道僅僅是因為巧合嗎？”

  “是呀，這也太靠不住了。”人群紛紛不滿。

  “你說呢，阿開？”波納陰笑著看向他。

  阿開正要開口，想到仍在孤兒院裏的阿真和阿寧，心裏一緊，躊躇地說不出話來。

  果不其然，波納暗笑。真如他所料，看來內部需要留意一下了。

  “看嘛，要一個孩子說謊話還是太難了，你說是不是啊，唐警長？”波納。

  “你什麽意思？”

  “我就十分納悶了，你們說得什麽機構、英雄一個沒看到，倒是黃修女，帶著最後一個孩子一起出現在了你們警署的手上，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古怪呢？”

  人群一聽，頓時恍然，轉而一個個把懷疑的眼神拋向了警隊。

  “我就說，肯定是有勾結，有預謀的。”

  “看他們平時一天天的，沒事找事，也不像是什麽好東西。”

  “太不公平了。”

  “是呀，簡直為所欲為！”

  ......

  眼看人群失勢，獵警們心中憤懣溢於言表，但他們是一支負責執行公務的團隊，而非辯論的團隊，麵對波納的花言巧語，毫無還手之力。

  一個警察暗暗握住手槍，“別動！”唐賦喝道。

  波納心中一笑。利用不明真相隨波逐流的民眾輿論，把敵方推向道德的至低點，這一點他再熟練不過。是時候該落井下石，終結掉這一場鬧劇了。

  “唐警官，我知道因為近年來紅色教堂在群眾心裏的地位，使得政部十分不安。但是就算真的對我們不滿，你也不能殃及到孩子啊。孩子是無辜的，不應該被迫成為你們階層爭鬥的犧牲品，你說是不是，阿開。”波納笑吟吟地看著他。

  阿開拚命搖頭，“不，胡說，你胡說！明明都是你們......”

  “我知道，你在孤兒院裏一定有很多朋友吧？你一定還很想看到他們吧？”波納打斷了他說，話中波瀾迭伏。

  阿開宛若觸電般渾身一陣顫抖，他眼露驚駭，一步步退去，最後回頭就逃。

  “不知道！我不知道！別問我！求你了！”

  一見這場麵，群眾頓時都嘩然了。

  “什麽破警署？居然在逼迫孩子演這出戲！？”

  “可憐的孩子呐，看他驚慌的樣子，一定受過很多拷打吧？”

  “這群政部走狗不是人！”

  “孩子是無辜的，把孩子留下！”

  “不能讓這群混賬帶走孩子！”

  “攔住他們！”

  群眾從兩旁湧出來，將獵警們團團圍住。

  阿開驚慌地喊，“不，我不是......”但哪還有人聽得進他的話！

  “今天不交出孩子，你們休想離開這裏！”一個青年站在中間大義凜然地說。

  “真是欺人太甚！”獵警咬牙，他實在忍不住了，拉開槍栓保險。

  “別！”唐賦想要製止，但已經完了。

  那一霎，槍聲在空中炸開，人群先是愣了一下，接著乎湧而上。

  “狗警官，別以為用槍就能堵住我們！”

  “大家今天就是豁出條命，也要為教堂討回公道，救下這孩子！”

  唐賦眼見現場失控，隻得帶著阿開邊走邊撤，一路鳴槍不斷，獵警手持電棍推開四麵八方撲上來的人群。

  一片動亂中，隻有波納在一旁暗暗冷笑。一切都有條不紊地朝著他預定的劇本前行。

  ‘啪。’

  好不容易來到警車門前，甩上車門，一民教徒站在車窗旁邊。

  “你想要攔我們？”

  “不。”教徒微妙一笑。“隻是波納大人托我帶話給你們，回去的話，好好留意些你上級的態度吧。”

  “你什麽意思？”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呼——’警車呼嘯而去，聚集在廣場上的人還在憤怒地呐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