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作者:木木木子頭      更新:2020-04-08 18:20      字數:7710
  黑暗女巫立身偉正[穿書]最新章節

  老婦聞言連回頭看一眼都不敢,趕緊拚全力飛掠上衝,同時六頭雄壯的白鹿拖著一輛金色四輪馬車自天際狂奔而來。

  海音眼看著老婦離那輛金色四輪馬車越來越近,不禁身子一軟再次癱坐在地上,一切終於結束了,可就在這時一身披黑金色鬥篷,戴著銀蕊黑色曼陀羅王冠的老婦人破空而來,大喝一聲。

  “想走,那我送你一程。”

  來人正是西海森林現任領主凱麗·德西,其運足巫力一掌擊在白袍老巫婆的背部,頓時鮮紅的血就自白袍老巫婆的口鼻飛濺而出,當然這一掌也不是白受的,白袍老巫婆也借力坐上了金色四輪馬車,飛馳而去。

  “祖母,”海音小嘴一癟哭了,壓抑許久的情緒激湧而出。

  被亞曆山大抱著的西雅此時也已淚流滿麵,雙目留戀地盯著淩空而立的老婦人哽咽叫道:“媽姆……對不起……對不起……”

  她天資雖優,但卻稍遜於姐姐,在十八歲成年之前於修習上並不用心,心性不穩又極愛玩鬧。但一切在十八歲生辰那日都變了,她永遠都忘不了那天母親領著她走進德西古塚親自將祖母的銀霜月法杖交到她手中的那個畫麵。

  自那以後,她就變了,變得非常努力,似要把曾經被浪費了的時間都補回來一般,但……但她終還是讓她失望了。

  在確定啵伊爾那老不死的東西離開後,凱麗閃身來到墨林身旁,蹲下細細地查看了一番才鬆了一口氣,後手指輕輕一撥,瑩瑩月華洗去了墨林一身的髒汙。

  站起身,凱麗看向不遠處的小女兒,露出了慈祥的笑:“哭什麽,活著才是最重要的,”右手一挽一枚月輝戒出現在掌心,“這是母親親自煉製的,”隻是從未想過它會戴在自己女兒手上。

  西雅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媽姆……對不起,”紅腫的雙目望向孤獨地躺在血汙中的銀霜月法杖,從今以後,她再也拿不起它了。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凱麗輕輕一撥,月輝戒就飛向了西雅自動戴在了她左手的中指上。

  所有的事情都來得太突然了,誰能想到沉睡萬年的雙子巫會在阿納斯塔城附近蘇醒,要知這阿納斯塔城就緊挨著西海森林,不怪她的兩個傻女兒要拚命。

  還有塔麗娜·拉麗莎那個老東西,她以為她早死了,沒成想竟活得好好的,看來光明巫族終還是從安德羅氏身上挖掘出了延長生命的法子,這次是她西海森林輸了。

  不過好在西雅活著,墨林也隻是沉睡。

  扭頭眺望東方,紅日已冒頭,凱麗深歎:“亞曆山大,我就把西雅交給你了,作為她的母親,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這驚喜來得太意外,亞曆山大·斯特林有點懵,像愣頭小夥似的不知所措地抬手撓了撓耳鬢,他沒聽錯吧,趕緊地單膝跪地:“凱……凱麗領主,請您放心,我一定護好西雅。”

  “好,”看著跪在一起的兩個,凱麗心中有了稍許的安慰:“你們趕快離開吧,這太陽就要出來了。”

  西雅有月輝戒沒事,但亞曆山大沒有,雖然以他的血統,陽光要不了他的命,但也不會讓他好受,況且他脖頸處的傷還在反複,以他的高傲也不會去撿地上的那些東西。

  西雅右手緊握戴在左手中指上的那枚黑色曼陀羅月輝戒,已泣不成聲:“媽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我……我會照顧好自己。”

  凱麗笑著點首:“放心去吧,這一戰拉麗莎家族傷亡慘重,”剛啵伊爾雖逃了,但受了她那一掌也活不久……不對,是正常情況下活不久了,“費舍爾的靈魂也受了重創,五十年內,他們是不會有力量再來叨擾西海森林的。”

  而拉麗莎家族是光明巫族中實力最雄厚的一支,重創了拉麗莎家族,光明巫族也要收斂一段日子。況且很快阿納斯塔城城主洛奇·阿納斯塔勾結拉麗莎家族,妄圖掌控月輝的事就會被傳出去。

  到時黑暗巫族夏洛蒂部落和安妮兒家族隻要不傻,定會把握機會反撲光明巫族。凱麗斂下深棕色的眼眸,既然不能共存,那就鬥出個你死我活吧。

  亞曆山大半抱著西雅站起身:“凱麗領主,那我們先走了。”

  “快點離開吧,”凱麗輕笑:“我還有點事要做,”費舍爾都沉睡萬年了,怎麽會突然蘇醒?剛剛重傷啵伊爾的時候,她可發現不少東西。

  “再見,”亞曆山大拉著西雅慢慢後退,終在第一縷陽光灑落時閃身離開。

  耳邊回蕩著姨母的痛哭聲,海音抽噎著:“姨母,你一定要好好的,”腦中閃過人體構造圖,活著才會有希望。

  凱麗凝望著西雅他們離開的方向,眼眶終是紅了,站在那裏久久不動。

  歇息了一會,海音搬著麻木的兩腿盤起,閉目打坐,雖然體內的巫力已經用盡,但白日也不是完全沒有月華之光,隻是稀少而已。

  在這之前她隻是抱著一種探尋的心態去驅使巫力運轉周天,開辟三丹田,但現在不一樣了。

  姨母已經失去了自然溝通大自然的能力,而她這套運用氣感主動溝通大自然的法子若是成功,就會成為姨母再次連接自然唯一的希望。

  稍稍恢複她就站起身,望了一眼仍靜立著的祖母,便走向那群掙紮了這麽久還沒死透的轉化者,經了這一夜,海音銀灰色眼眸中的亮光不再躍動,變得堅定,而眼底則多了些難言的沉靜。

  駐足在一位全身冒著青煙,瞳孔已脫眶的轉化者旁邊,海音雙目平靜地看著他,聽著他痛苦的呻、吟,沉凝了一會便俯身去拔他戴在指上的月輝戒。

  “不……不要,”轉化者想要握緊右手,可如枯枝般的手指顫了顫終是沒能緊握,海音似沒聽到他的哀求一般,慢慢地拔下了月輝戒。

  沒了月輝戒,在陽光的照射下,那轉化者頓時灰飛煙滅。

  解決完這一個,海音收起月輝戒又走向下一個。不知什麽時候凱麗已經轉身,靜靜地看著那小小的人兒,心疼不已,她不該是以這樣的方式長大,這不是墨林想要的,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收完所有的月輝戒,這個山穀地終於幹淨了許多,海音看著腳尖前那張沾了血汙的血色薔薇琉璃卡,微抿著嘴俯身將它拿起用袖子擦了擦,後望向遺落的另外一張。

  “帶上你母親,”凱麗見她撿起另外一張血色薔薇琉璃卡,左手輕握,銀霜月冰杖便到了她手中,意念一動,還插在岩地中的藏魔蛇法杖也化成了一道墨色投進她裙擺的暗袋中,“我們去山頂看看。”

  海音站著不動,眸中閃動著晶瑩:“祖母,母親還能醒來嗎?”

  “能,”凱麗回答得毫不猶豫:“她一定能醒來,”走上前去,牽起海音髒髒小小的肉手,“聖烏靈匕是西海巫祖的東西,隻要有一天你超越了西海巫祖就能完好地將聖烏靈匕從你母親的心脈中取出。”

  聽到這話,海音仰起小腦袋望向她祖母:“真的嗎?”

  凱麗左手兩指微微一撚,手中的銀霜月冰杖就消失了,輕撫海音金燦燦的發,望進她極為忐忑的雙眸中,微笑著點首:“對,隻要完好的取出她心脈中的聖烏靈匕,墨林·德西還是墨林·德西。”

  就這麽和祖母對視著,久久海音才鄭重地點了點小腦袋:“我知道了。”

  凱麗心疼地將她攬進懷中:“知道了就好,”輕輕拍了拍她的背,“我們去山頂看看。”

  “好,”這次海音倒是幹脆,不過在上山頂之前還有事要做:“我們把索菲婭母女的法杖收起來,”塔麗娜和索菲婭母女在光明巫族中的地位可不一般,畢竟不是誰都能做光明祭司。

  “收它們幹什麽?”凱麗挑眉,扭頭望向那還散著柔和白光的兩柄法杖:“我們又用不了。”

  海音斂下雙眸:“我們是用不了,但這兩柄法杖是塔麗娜·拉麗莎和索菲婭·拉麗莎母女的。”

  對啊,她怎麽就把這給忽略了?

  凱麗自嘲一笑,果然是歲數大老糊塗了,右手一翻,兩縷幽光出現在掌心,輕輕一撥,那兩縷幽光便飛了出去分頭掠向光明神杖和明火神杖,“先用幽冥月光包裹著,等回了西海森林再將它們封進幽冥盒中。”

  “好,”收完了法杖,海音的目光又掃向旁的地方:“塔麗娜的坐騎呢?還有索菲婭和七個光明女巫肯定也不是跑來這的,她們的坐騎呢?”剛剛收月輝戒的時候,她都數過了。

  這個凱麗倒是知道:“在山穀地外待著,怎麽你喜歡鹿?”

  西海森林也不是沒有鹿,隻是德西女巫雖張狂慣了,但卻不喜高調,所以基本不會用鹿來拉馬車。

  “喜歡,”海音見沒什麽東西落下了,便牽著她祖母來到母親身邊:“我們把塔麗娜和索菲婭她們的坐騎帶回西海森林配種,”說完還仔細想想,“應該不錯。”

  配種?凱麗不禁笑出了聲:“是個好主意,”不但收了光明神杖和明火神杖,還將光明巫族祭司的坐騎拿來配種,這事要是被傳出去,那拉麗莎家族是真的毫無顏麵了。

  控著巫力帶著墨林和兩柄法杖來到了山頂,凱麗便把她放在一方平地上,將兩柄法杖扔去那群鹿所在的地方,後閃身至那個被捆綁著的女童身旁,這就是那個意外的存在。

  海音跟著跑了過來:“洛熙珮妮·穆林,她怎麽會在這?”

  “她怎麽會出現在這,祖母不清楚,”凱麗抬起右手置於昏迷著的洛熙珮妮上方,洛熙珮妮緊握在右手中的那塊血色琥珀便到了她的手裏,“但祖母知道若是沒有這塊血色琥珀,費舍爾不會突然醒來。”

  聽到這話,海音雙目一凜,垂在身側的雙手慢慢緊握,那根最粗最長的銀針從右手中指和無名指之間冒出,忽的一步上前就想送她上路,不過凱麗不允,拉住了她:“等等,她還有用。”

  墨林給她傳過信,說有一個羅鬃女童竟能感應到西海巫祖的生靈指環,想必就是她了,凱麗拿高那塊血色琥珀對著紅日,果然琥珀之內的血色在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遊離。

  這哪是什麽血色琥珀,明明就是默愛城外的陽山明石,隻不過這塊中恰好滲進了雙子巫祖費舍爾的血。

  而費舍爾的靈魂就在阿納斯塔城附近,這個叫洛熙珮妮的女童靈魂脆弱,又貼身帶著這塊血色琥珀自然會做噩夢。

  凱麗彎起唇角,放下血色陽山明石,與其說是這個女童感應到生靈指環,還不如說是費舍爾的血給了她靈魂暗示。

  因為這塊血色陽山明石,她的兩個女兒一個自我封印一個被轉化,這叫她如何甘心?

  凱麗輕輕將海音往邊上一推,右手向上一拋,雙手開始打著古老的法印,幽幽吟唱著。事情既然因她而起,那即便她是個年幼的羅鬃人也不能置身事外。

  費舍爾,是你自己沒將這東西拿走,那就不要怪我了。

  海音不知道祖母要幹什麽,但祖母既然說了留著洛熙珮妮還有用,那她心中再有不甘也隻能將銀針收起。

  幽冥月華慢慢地侵入血色琥珀中,不一會琥珀中的血色開始下沉,很快便滲出了琥珀,匯聚成一大滴粘稠的血。

  在那滴粘稠的血滴落的瞬間,那塊沒了血色的琥珀立時碎裂,凱麗還在打著法印,不緊不慢地吟唱著,那滴血似活的一樣在不停地湧動。

  海音親眼看著她祖母將那滴血壓進了洛熙珮妮的腹部,可就算這樣祖母還未停止打法印,吟唱仍在繼續著。

  又過了足有五分鍾,凱麗才結束手上的動作,長籲一口氣眉眼露了笑:“我們回一趟阿納斯塔城的鋪子再出城。”

  “好,”海音望向她祖母,見她老人家沒有要多說的意思,也就不再多問上前牽著她的手走向母親,至於洛熙珮妮,那不是她們的責任。

  回到阿納斯塔城,城裏經了昨夜那場雨的清洗變得更加幹淨,主幹道上的行人還是很多,而兩邊的鋪子基本都開著,一切如舊,看來洛奇·阿納斯塔的死還未被傳開。

  兩匹老馬像是早就在等著她們歸來,凱麗將墨林放到馬車內的長條幾上,便牽著海音轉身進了鋪子,目光掃過鋪子中的擺設,幽幽一聲歎:“我們去暗室瞧瞧。”

  “暗室?”海音知道家裏有暗室,隻是沒想到這裏也有。凱麗帶著她出了鋪子的後門,後關上門,直接從門中穿過。

  “這……,”海音看著眼前的一切,極為驚奇,明明是同一扇門,出來了,關上門,然後從門中穿過再進入屋裏,怎麽屋裏的樣子就變了?

  一排排的架子上整齊地擺放著一隻隻不同大小的暗夜盒子,海音很清楚這些暗夜盒子中裝的是什麽:“祖母,所以……所以沒有那個雙子巫的突然出現,母親和姨母絕對不會出事的是嗎?”

  “若是真的危險,”凱麗眼中閃過晶瑩:“你母親和姨母怎麽會帶上你?”

  德西家的十四間鋪子都在一方大城,位置均靠近主府,明麵上是生意做不下去關門的,其實這隻是一個將大批的黑暗兵器放進城中的借口,十四家鋪子的暗室中裝著的全部是黑暗兵器。

  握緊掌中的小肉手,凱麗也不想讓小海音這麽早接觸這些,隻是墨林沉睡了,她的時間也不多了,這些事情也就不得不提前告知她。

  “有這些黑暗兵器在,即便洛奇·阿納斯塔和拉麗莎家族聯手偷襲,你母親和姨母也能讓他們有來無回,”可惜卻輸在了一個意外上。

  怪不得……怪不得德西家的鋪子都空關著,她母親和姨母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原來這些就是原因,海音緊抿著嘴抽噎了起來。

  帶著小海音在暗室中轉了一圈,凱麗便帶著她走向前門:“不過有一點祖母得跟你說明,關門並不是故意,”講到這她都想歎氣,“我們家的人好像真不適合做買賣。”

  海音還真不太明白這話:“為什麽?”

  “因為很多進門的客人買的東西都太霸道了,而我們卻覺得這麽霸道沒必要,就給他們推薦一些效用差不多的兵器,隻是……”

  見祖母無奈地搖頭,海音明白了,她們德西女巫推薦的兵器意在傷人,但別人想買的卻是奪命兵器,亦或者是奪命暗器。

  來到鋪子前門,這次凱麗沒帶著海音從門中穿過,而是直接推開門,陽光照進了屋內,海音下意識地回首,屋內已不再是暗室。

  “我們該回西海森林了。”

  “嗯”

  她這一聲“嗯”驚得樓上的黑烏鴉立馬眨了眨眼睛,沒聽到上樓的聲音,黑烏鴉趕緊地用嘴啄開籠子的門,後飛了出來叼著鳥籠自開著的窗子飛出。

  而在它飛出的瞬間,鋪子的琉璃窗就全部被關上了。

  海音瞥了一眼叼著鳥籠的烏黑黑,便扶著祖母上了馬車,烏黑黑想跟上卻被攔住了,“車裏沒你的位置。”

  她母親需要安靜,海音接過鳥籠將它掛在馬車外:“你待在這,順便幫我看著那幾頭雄鹿,”說完就上了馬車毫不留情地關上了車門。

  烏黑黑有點淩亂,眨了眨一雙黑豆眼嫌棄地看著那幾頭雄鹿,除了背著的兩件東西,它就沒瞧出這幾頭鹿有什麽好。

  可這會車門已經關上了,它也隻能依命行事,不然根本飛不進西海森林,不甘不願地回到籠子中,真的如海音吩咐的那般,用它的黑豆眼死死地盯著那幾頭肥鹿。

  兩匹老馬熟門熟路地拉著馬車出了阿納斯塔城的西門,西雅和戴上月輝戒的亞曆山大目送著她們離開,直至再也看不見馬車的影子了,才轉身回去亞曆山大在阿納斯塔城的莊園。

  回到莊園,西雅就傻傻地癱坐在地上,親吻著左手中指上的那枚月輝戒,眼眶再次紅了。

  亞曆山大看著這樣的西雅心抽疼,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後上去抱起她來到樓上,將她放在軟軟的床上,自己則蹲在床邊:“你太累,先睡一會,”他不敢問她餓不餓,忍不住湊近親吻她的鼻尖,“我去給你煎塊牛肉。”

  他看過小海音煎牛肉,好像也不是很難,自己應該可以,隻是給西雅煎的牛肉可能要盡量生一點,不然她吃不下的。

  沒有等到回應,亞曆山大輕輕拍了拍她就起身準備下樓,不想剛轉身她便開口了,“你殺了洛奇·阿納斯塔,打算怎麽跟亞曆桑德拉公爵交代?”

  幹啞的聲音聽得亞曆山大不禁蹙眉,不過開口說話就好,亞曆山大坐到床邊笑著道:“交代什麽?”昨夜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預料,舔了舔幹裂的唇,他完全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不交代嗎?阿娜詩·斯特林親眼看著你殺了洛奇·阿納斯塔,她不會善罷甘休的。”

  亞曆山大點頭:“確實不會,”躺到西雅身邊攬她入懷,“而且我還違背了父親下的命令,回去王城少不了要被綁在烈日光柱上受烈陽灼燒幾天,”這讓他很不爽。

  “烈日光柱?”西雅難得地生了點點愧疚。

  “不過你也不要擔心,”亞曆山大笑看著她:“我沒打算現在回去,”不用想阿娜詩肯定已經帶著洛奇·阿納斯塔的屍體回王城了,到了王城估計她連家都不會回就去找父親哭訴,“至少在我母親跟父親沒鬥完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

  開什麽玩笑,現在回去他父親正好在氣頭上,那不是找罪受嗎?

  西雅看著她麵上的表情不禁微微挑起了唇角:“沒想到你竟然也怕你父親。”

  “明確地說,我是怕烈日。而且這次出來是為了尋找奧斯汀公爵,我還沒找到呢,回去幹什麽?”亞曆山大毫不在意地道:“再說了誰頭上還沒幾座大山鎮著?”

  帶著深愛的女人在外逍遙不快活嗎?他傻了才會挑現在回去。

  西雅見他笑不禁較真了起來:“安德羅氏公爵就沒有,”他們幾乎掌控著整個瑪爾大陸。

  亞曆山大不認同這一點:“誰說沒有,你家祖宗就是其中一座山,”這座山還鎮在安德烈王國的要害處,“還有消失的奧斯汀公爵,他也是我父親頭上的一座山,我母親也算是一座……”

  西雅聽著亞曆山大給他那位尊貴的父親頭上壓上一座又一座大山,嘴角的弧度不自禁的愈來愈明顯……

  直至天黑,海音三人才回到西海森林的家。

  見到等在古堡外的父親和兩個哥哥,海音鼻間內似火燎一般,蒙德見狀就已經不敢再奢望了,他隻求墨林還活著。

  “父親,對不起。”

  蒙德心鈍痛,昨夜母親急匆匆去古塚他就有不祥的預感,真的出事了。

  顧不得禮儀衝上了馬車,見到了他在等的女人,看著她眉心處盛開的黑色曼陀羅終是鬆了一口氣,還活著……還活著就好,將她抱起緊緊地擁著,蒙德眼睛紅了,也許這一生他都再也見不到她的笑顏了,但他要她活著。

  聽著兩個孫子壓抑的哭聲,凱麗深歎一口氣:“你們母親沒事,就是累了想睡會,”牽起海音的手,她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回頭吩咐蒙德,“好好照顧墨林,我和海音要在古塚待一段時日,還有將那些鹿關到草棚裏,給口吃的就行。”

  “是,”蒙德抱著安睡的妻子,看著年幼的女兒,縱使有萬般不舍但也隻能忍著,西海森林不能沒有領主,墨林沉睡了,西雅沒回來怕是也出事了,現在就隻剩海音了,“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家裏。”

  凱麗牽著海音走向了西海森林的深處,她們所到之處花草樹木自動讓路。

  凱麗平靜如古井般的雙目望向遠方,這條路這一生她已經走了近千遍了,每一次的心情都不一樣。

  出生十年,海音是第一次去古塚,她以為她會在年滿十八歲那一天才會踏上這條路,心情莫名地平靜,看著小道兩邊的花草想到插在母親心脈中的聖烏靈匕和姨母麵上的淚,她的眼神變得堅定。

  一老一小慢慢地走著,一步一步地走到西海森林的最深處,這裏遍地都是散著瑩瑩月華的黑色曼陀羅,無數身背雙翅的小精靈繞著黑色曼陀羅的花叢嬉鬧。

  海音震撼極了,她好像夢到過這裏,抬手接住一隻飛來張望的藍翅小精靈,不過她的夢裏就隻有她一個小精靈。

  “我們到了,”凱麗帶著海音越過花海來到一座矮矮的墓碑前,海音俯首望去,墓碑的上麵簡單地刻著“西海·德西”,心大震,這裏就葬著德西家的老祖宗,瑪爾大陸史上最強大的女巫——西海·德西。

  放開海音的手,凱麗鄭重地取出藏魔蛇法杖,將其放置於墓碑上。那柄藏魔蛇法杖似等不及一樣立時消失,一個頭戴魔蛇王冠的墨翼小精靈自墓碑衝出親吻了下海音的額頭便迫不及待地飛去花叢和其他的小精靈玩耍。

  海音僵硬地抬起右手,摸了摸被小精靈親吻過的地方,小嘴微微張著,眼神投向矗立在這裏的一百七十二座墓碑,久久才尋回自己的聲音:“祖母,這些可愛的小精靈是……是黑暗兵器?”

  “對,”凱麗攬過海音:“德西古塚一共有三千八百八十二位小精靈,”手指向黑色曼陀羅花叢。

  “這些黑色曼陀羅不是真的花,而是萬年來埋在這裏的黑暗兵器凝聚的月華幻化成的,一旦有外來者入侵西海森林,靠著這些月華,古塚中的黑暗兵器便可自行觸發禦敵。”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