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越看老尼爾越順眼了，若不是安妮在旁邊，路西法都在考慮讓自己身後斯考特騎士先把他請回城主府，然後自己再好好地伸橄欖枝。

  “那麽老尼爾先生，擇日不如撞日，咱們現在就動身吧。”

  此時已經快要接近傍晚了，按照路西法製定的工作時間表，此時城主府一樓的辦公人員已經接近下班的時間。

  “好的，二殿下。”

  ————

  此時一行人正在前往地牢的入口，這座地牢正位於城主府小樓的底下，在一樓的樓梯處就有入口，以前最開始的時候是上任城主用來當做酒窖用的，後來才不斷地擴建。

  路西法不由得摸著鼻子，看著跟在自己身後不請自來的那位高挑的傭兵團團長。

  看來安妮小姐雖然和我成為了合作夥伴關係，但從她現在的態度來看，顯然將老尼爾視為她的頭號人才，是我輕易挖不走的，路西法暗暗地分析著。

  安妮很有職業素養的站在的一口的樓梯處。

  路西法避開了安妮的目光，在地牢入口處對著不遠處的安妮說道：“多蘿西婭小姐就在不遠處的政務大廳工作哦，現在還沒有下班，安妮小姐可以進去參觀參觀。”

  “好的。”安妮也想看看自己妹妹工作的樣子。

  ——

  “老尼爾先生，不得不稱讚您的才能就像浩瀚的星空一樣深邃。”路西法現在已經悄悄地換了敬詞，就算走在陰暗的地窖裏，也沒忘伸出橄欖枝。

  “二殿下謬讚了，我隻不過是虛增一把年紀罷了，倒是像二殿下這樣的人才，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上位巫師學徒了，不知比我快了之前的我多少年，實在是國之棟梁啊。”老尼爾顯然深諳來而不往非禮也的道理。

  跟在路西法身後，負責保衛安全的斯考特騎士摸了下嘴角。

  地牢的麵積並不寬敞，隻有三件小小的牢房，潮濕的的空氣夾雜著刺鼻的氣味，讓路西法有些難以忍受。

  由於城主府接近八年不用的原因，這位跟隨路西法來到楓葉城的女管家算是這幾年來地牢的第一位顧客。

  斯考特騎士舉著那盞燭火成了這個地牢的唯一的光源，昏黃的燭焰下，這位中年婦女早已沒有往日的優雅，此時這微弱的光芒也成了刺眼的存在，她不禁的用手遮擋著眼睛。

  “科維澤爾女士，好久不見了。”路西法雙手背在手後，俯視著年前鐵欄杆內的有些滄桑的女人說著。

  “二殿下，您知道的我是不可能說的。”眼前的這位女士似乎已經適應了光亮，低著頭跪坐著說道。

  “我當然知道你不會說，但你不說我也能猜出你應該是我那哥哥的手下。”

  路西法死死地盯著這位女人的麵部。

  然而並沒有看到一絲多餘的表情。

  “我想你已經受夠了斯考特先生誦讀騎士信條的聲音了。”路西法一字一句的說著，“若是你不想品嚐靈魂深處的痛苦的話，還是如實交代吧，畢竟哈徽茵人的巫術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若不是在路上老尼爾詳細的介紹，路西法也不知道身旁這位和善的老人，居然掌握著如此狠毒的巫術。

  路西法看到了她的身體一顫。

  “機會隻有一次。”

  一陣沉默後，路西法對著身旁的老尼爾道：“動手吧，老尼爾先生。”

  “好的，二殿下。”

  老尼爾說完，就見其手中出現了一道幽藍的細線，這細線路在短時間內不斷地擴大，瞬間已有幼兒的手臂粗細。

  這道幽藍的線路如毒蛇一般居然出現獠牙，對著不遠處的露出驚慌神情的女人額頭一口咬下，那道幽藍色毒蛇的尾端在老尼爾手中，粗壯的身體不斷的在半空中蠕動著。

  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讓路西法更清楚靈魂劇痛的滋味。

  路西法做了個手勢，老尼爾手中幽藍色的毒蛇停止了蠕動。

  “你是選擇開口，還是等到靈魂足夠虛弱的時候，讓我眼前的這位先生直接查看呢。”路西法知道，隻有目標靈魂足夠虛弱的時候，老尼爾才能操控靈魂獲取自己想要的東西。

  跪坐的那位中年女人用手抱著額頭，已經停止了在地上打滾。

  “我說！”

  中年女人低著頭，默默的低著頭，緩了好久。

  “我其實是教會的人，與你大哥的關係隻能算是合作。”

  教會！

  路西法不由得一愣，完全超出了自己的猜測。

  因為知道老尼爾可以觀察出情緒的波動，他不由得望向老尼爾，得到了老尼爾肯定的答複。

  “繼續。”

  “我隻蒼南行省教會的一個外圍成員罷了，若不是被他們威逼利誘，我也不會嚐試給您下毒的。”她捂著額頭又緩了好長時間才說道，“據我所知，教會已經和大殿下達成了某種協議，所以才會派我對您下手的。”

  “據巴巴羅所說，你來霍格家族的府邸已經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三年了。”

  “教會將你這枚釘子，埋藏的很深很久啊。”

  “是啊，久到我都快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教會有沒有想對我妹妹動手？”路西法想到那個沿著他的腳印，前往帝國求學的少女，雖然隻是承載了這份記憶，但也不想這位少女發生任何意外。

  “沒有，教會和大殿下合作，其實是因為蒼南大公酒後的那些言語。”

  果然是奪權。

  “還有沒有要補充的？”

  “或許當初我不該威脅那位少女，二殿下。”說完，這位中年婦女閉上了雙眼，像等待著死亡的到了。

  “還有沒有牽掛的人？”

  “當然，我的丈夫，我的兒子，殿下，我保證他們是不知情的，是無辜的。”像是回憶起了美好的時光，眼角的淚水，滾滾而下。

  “願不願放棄你信仰的教會，和你的家人生活在這個小城裏。”

  “真……真的嗎？”

  “機會隻有一次，希望你要珍惜，過一陣子後，應該會有一份適合你的工作，總之，先寫信讓你的家人來楓葉城。”

  “對了，我會讓麵前的這位老先生，給你下個巫術，放心，隻要你不背叛，就不會發生意外。”

  路西法說完，已經轉身離開，不在理會這個女人的感謝。

  ————

  “殿下，您的仁慈讓我敬佩。”此時三人已經出了地牢，老尼爾站在台階上，看著帶著歡快的神情下班的年輕們。

  “你是想說我的仁慈並不能讓我收獲她的忠誠吧。”

  “沒有。”老尼爾尷尬的回應著。

  此時一個歡快的身影抱住了老尼爾的手臂，讓沒有準備好的老尼爾不由得後退了好幾步。

  “哈哈，我的米琳亞娜，跟你說了多少次，別這麽莽撞。”

  “哪有。”那對雪白的狐耳，尖尖的聳立著，顯然神情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