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主人格再次控製身體，漆黑的眼睛穿透層層汙染，和周文娜對視了一眼，下一秒她便消散了，但僅僅是一秒，眼睛已經給了他一個信息，垃圾的造物。

  這顆眼睛很有意思，能讓它有如此主觀判斷的隻有一種，那就是深海，由深海創造的機械物，這個周文娜，有問題。

  吳子明還算配的上他老兵的稱號，剛才沒有失控，還能跟周文娜周旋兩下，但怎麽說也是普通人，麵對這些神秘的時候汙染失控可能隻是一瞬間，所以葉聽白便讓他回去了。

  吳子明剛走幾步，葉聽白又喊住了他。

  “你最好現在出去躲幾天，不然我猜你活不過午夜。”

  吳子明似乎有些生氣，感覺被瞧不起了，一句話也沒回。

  葉聽白並沒有開玩笑，這事還遠沒有結束，今天的調查僅僅是個開頭，線路改造這個問題可大可小，是誰能在江都大學這種地方，做出改造這種工程。

  最大的問題就是，這是一間教室，每天都有人上課，而且周文娜死後，監控從來沒斷過，誰能夠在避開監控和所有師生的情況下，進行這種規模的改造。

  鑿牆、埋線必然噪聲很大，葉聽白現在都沒想明白這件事，還有周文娜的心理報告，明顯和她本人有出入，誰的手可以伸進心理評估局中？

  葉聽白暫時離開了，因為他不知道在查下去，會不會有危險，理智告訴他，這裏邊的事情絕對沒那麽簡單。

  在兩人離開後，二樓的周文娜又出現了，她望著葉聽白離開的方向發呆了半天。

  第二天一早，葉聽白關注了一下江大的論壇，企圖發現一些消息，比如那間被他拆開的自習室，這應該是個熱點話題，但意外的是沒有任何人提，倒是手機上收到了另外一條讓他意外，又覺得本該如此的信息。

  謝采通知他，多了一個被汙染的人，同樣的死亡方式，今天已經報備到了秩序所，死者：吳子明。

  葉聽白說過吳子明會死，不是因為他精神不穩，而是如果他推測的都是對的，那這幕後操控之人不可能讓吳子明這個普通人活下去，無論是殺雞儆猴，還是填補死亡人數，吳子明都是可以被拋棄的存在。

  對於周文娜那份報告葉聽白心中存疑，這事隻能交給專業的人來做，所以他把這件事推給了謝采，心理評估局不過是世界政府的下屬機構，雖然不歸秩序所管轄，但畢竟官大一級，謝采想查點東西，簡單的很。

  他能把自己的女兒安排進去當主任，那必然有著更高層麵的資源，對這件事謝采自然不會推辭，隻回了四個字。

  “這事好辦。”

  李笑笑在被昏迷中，江大也沒人管他，所以葉聽白今天不準備去上學，他得去見個人，見見他新檔案上的父親，那個軍火販子胡天，他曾經的上司胡玉的父親。

  因為按道理來說，那是自己明麵上的父親和姐姐，雖然都是造假的，但也得去認認人不是，不然回頭真有人問起，自己連父親是誰，什麽樣子都不清楚。

  而且最主要的還是他得去問問胡玉，關於一次性扼罪使的事，在最初葉聽白剛認識司幼序的時候，曾經找個胡玉套話，當時胡玉透露了一個消息，叫做一次性扼罪使。

  就是強行把自身的汙染排放進他人的身體內，而這種一次性扼罪使又被叫做垃圾桶，他們沒有扼罪使消除汙染的能力，最後隻能變成怪物，但接觸神秘世界這麽久，葉聽白發現完全沒那麽簡單。

  假如真的可以隨意把汙染排放給普通人，為什麽司幼序不做？

  正義、人性？

  這種東西葉聽白是不相信的，在死亡麵前所謂仁義道德都是可笑的，如果可以殺人續命，葉聽白根本不會選擇，他必然會去殺，盡管高尚之人可能存在，但那絕對不普遍，在真正的死亡麵前，人類終究會回歸本性，弱肉強食。

  而且又回到了那個問題，生命的重量，很多人都說生命無價，無法比較，但一個優質斷罪師，可以守護世界鎮壓一城的司幼序，和一個對社會毫無貢獻的普通人類，誰重要。

  結果顯而易見

  假如殺了這個普通人類，司幼序可以得救，能殺嗎？

  站在普通民眾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會有兩個答案，一個是他們說出來和做出來的，一個是他們藏在心中不敢說出來的。

  普通人絕對清楚，死一個平民救一個司幼序肯定是賺的，而且是從長遠角度來看是正確的，但民眾們不會說出來，他們會抗議，甚至會反抗，因為這涉及到一個問題。

  被殺的平民和大多數民眾是同類，他們敢開這個口子嗎？

  開了這個先河，下一個被獻祭生命的會是誰？

  所以如果這種一次性扼罪使真的存在，那在這個世界中必然會成為常態，但它不可能被擺在明麵上，必然隱藏的極深，不可能被太多人知道。

  這就是葉聽白了解這個世界越久，才明白的道理，世界一定是有兩麵性的，沒有絕對的善良，也沒有絕對的邪惡。

  一麵陽光一麵陰暗，可這個的世界的陽麵已經扭曲不堪，可以想象它的背麵到底會扭曲什麽樣子。

  最主要的是關於一次性扼罪使的問題，他不敢去問其他人，他怕自己觸動某些人的蛋糕，自己承受不起，無論是謝采還是司幼序，假如一次性扼罪使真的存在，他們沒用過嗎？

  謝采都六七十歲了，身體依然健康，他是個斷罪師，這正常嗎？

  所以這個問題，他不可能問謝采和司幼序，隻能去問一個最簡單的最不可能接觸這塊蛋糕的人，那就是胡玉。

  上午9點，強森帶著葉聽白來到了城郊的別墅區，輕車熟路的找到位置，估計是經常來，胡天作為陽城最大的武器供應商，跟司幼序之間沒有點特殊關係，葉聽白是不信的。

  司幼序這個人很有意思，葉聽白也一直在思考這個人，從目前接觸到的陽城頂層圈子，無一不是對司幼序死心塌地，但很明顯司幼序用來捆綁或者說掌控眾人的，從來不是什麽利益，而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