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聽白：“我失去半個影子，是你做的還是下邊那些東西？”

  蘇榮雪詫異的問道：“你隻失去了半個？

  在這個空間內，任何生物都是不允許存在影子的，你隻沒了半個還真是讓人意外，不過那肯定跟我沒關係的，我巴不得你離開這。”

  葉聽白想了想也是，蘇榮雪不想死，他錯把葉聽白當成基金會的殺手，怎麽會想把他困在這裏呢，估計這丟失影子這件事，是這個空間的特性。

  地麵之下，群魔亂舞，下邊似乎還有另一片空間，隻是那層空間被黑影覆蓋著，什麽也看不到，而那些怪物的手臂就是從這些黑影之中伸出來的。

  葉聽白：“我準備下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去嗎？

  這麽多年，不無聊嗎？”

  蘇榮雪轉了下眼睛，想了想自己確實這麽多年都很無聊，也就答應了，最主要的還是她也不確定自己的這些“孩子”能不能擋住下邊那些鬼東西。

  葉聽白抱起了蘇榮雪就跳了下去，那個傻大個也跟著跳了下來。

  右拳在下，黑影被瞬間撕開，這下邊竟然還有一層空間，而那層黑影被撕破的那一刻，那些怪物的手臂竟然齊齊斷掉了。

  三人在原本地麵的基礎上，用往下落了三十多米才徹底停下，和他一同落下的還有那像落雨一般的斷臂。

  葉聽白：“之前就感覺到了，那片黑影似乎像是空間屏障，能把我的手穿像另外一片空間。”

  蘇榮雪：“那你又是怎麽讓那層黑影消失的？

  我控製著它保護了我許多年，從沒有被人從外邊打開過。”

  葉聽白：“算不得什麽難事，戳破就好了，被暴力戳破那幫怪物的手臂直接被截斷了，也就是在黑影之後的某個空間，還藏匿著大量的怪物。”

  葉聽白看著遍地的黑色手臂有些忌憚，這些手臂給他一種非常邪惡的感覺，這種東西上邊的感覺，可不是普通汙染能媲美的，如果非要說，就是一種是核輻射廢水，一種是被投入了大海中的核輻射廢水。

  兩者都有害，卻有著天壤之別。

  葉聽白伸手喚出一團火焰，火焰僅僅能照亮它自身周圍十厘米左右的範圍，手電筒的光剛打出來就會消失，這個地方似乎能吞噬一切光亮。

  葉聽白聳了聳鼻子，他嗅到了一些煙塵的味道，在這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裏，這味道是唯一能指引他方向的東西。

  葉聽白隨手具現出一根繩子遞給了蘇榮雪，讓她跟緊，他讓蘇榮雪跟下來，一方麵是保護，一方麵也是怕她跑了。

  葉聽白就這麽像牽著犯人一樣，帶著蘇榮雪在這片地下走了許久。

  而葉聽白身體周圍一直有一圈燃燒著的火焰未曾熄滅，雖然看不清遠處卻能讓他們看清腳下，在這個地方，他們見到了許多枯萎的樹木，還有一些廢棄的原始的青銅工具。

  怎麽看，這裏都不像是正常人類的世界，而像是第一紀元那種遠古時期，因為從第二紀元開始，人類社會就被本土神過度幹涉了，過於原始的社會不適合人類繁衍，生育率低、死亡率高，這對於需要人口的本土神來說，沒有好處。

  到後來人類滅絕，到再次重建文明，幾乎也不會有茹毛飲血的階段。

  終於走過了三座小山包，他們看到了一座平原，不是因為出現了光亮，而是因為那平原之上，到處都是燃燒著的火焰，而且不是紅色的火焰，而是黑色的，幽暗的、不斷閃爍著的漆黑火焰。

  毫無疑問的，不是所有火焰在這裏都會變成黑色，葉聽白手裏這團就是正常的，而遠處平原上的火焰卻是純純的黑色，而且因為這些黑色火焰的原因，他們看到了許多東西。

  比如那些破碎的營帳，被毀掉的房屋，還有死屍，大量的死屍。

  這就是在卡杜的精神精神世界中看到過的部落景象，這個部落現在明顯已經被毀了，其實這場景倒也很正出，就是一個部落被毀滅，然後被放了火，火焰燃燒到了整個部落。

  然後在把這個部落進行顏色反轉，火光變成了黑光，這就是葉聽白兩人現在看到的景象。

  葉聽白：“影子，在這裏代表什麽？”

  蘇榮雪：“大概是一種能力特性吧，每個外神都有自己的極端能力，我們研究過幾位。

  這些影子，或許就是某個外神高度純化後能力。”

  葉聽白：“你竟然知道這些？”

  蘇榮雪被葉聽白給弄笑了：“你那是什麽眼神，我好歹也是曾經基金會的議員，你真的覺得我是一個普通大媽嗎？”

  葉聽白倒是差點把這個事給忘了，基金會知道的東西確實應該挺多的，如果這麽說的話，那些黑色手臂上的邪惡感覺，確實跟他在地下看到的那塊外神血肉有點相像。

  葉聽白：“如果這麽說，這場被他們稱為瘟疫的東西，會不會就是最開始的汙染？”

  蘇榮雪：“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其實我們現在這個世界的汙染，都是各種外神力量混到一起，亂的一塌糊塗，所以汙染物才會各種扭曲。

  如果被單一的力量汙染，其實汙染物的形態應該是幾乎一致的。”

  葉聽白：“這麽重要的東西，為什麽我從沒聽說過！”

  蘇榮雪輕笑了一聲反問道：“這東西重要嗎，這隻是特化情況，在現在幾乎不會發生的情況了。”

  這個世界就是一個大染缸，各種顏料混合在一起，已經很難再回到曾經的那個模樣了，這也是當初刻容院的那個仙人一直在幹的事，他靠那些被刻容的人類，吸引一種外神的力量，最後把它結晶化。

  那些人類對於那個染缸來說，就是一個過濾器，不斷的過濾，從中提純出一種力量，這樣說的話，單一的外神力量，或許能穩定將人類汙染成某種怪物。

  就像是那些渾身泛黑，上半身肌肉粗壯的瘟疫怪物。

  葉聽白：“他們不會直接封印了這片空間吧，這可不是什麽好玩的事情，那得是什麽樣的力量？

  我現在都做不到...”

  蘇榮雪：“如果你真的覺得這個瘟疫是汙染源，徹底封印確實隻有整片空間都封印才能解決。”

  一滴墨掉進了水裏，不可能單獨再把墨水吸出來，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找個容器把那塊被汙染的水給它舀出來。

  這麽想的，封印一片空間，確實是唯一能解決汙染源的辦法。

  這滴墨就像是癌症的第一步，還沒有擴散和轉移，那個時候的人選擇了最完美最妥善的辦法去解決了它，也就是徹底切除這塊被汙染的空間，然後把它封印掉。

  隻是封印這裏人，最後也沒想到，後來的世界出現了許許多多這樣的墨滴，靠這種辦法已經是於事無補了。

  葉聽白：“走，進去看看。”

  兩人進了那片正在燃燒著的部落，這個地方被徹底定格在了某個時間，這些火焰無論怎麽燃燒都不會改變這裏的形態，而且就算這火焰沒有傷害，這個地方這麽多年也會風化掉。

  “這黑色的火焰到底是什麽，草，好疼！”

  葉聽白就試著用指尖去碰了一下那些黑色的火焰，結果就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痛徹心扉。

  副人格：“靈魂被灼傷了，就連我們之間的聯係都受到了一定的影響。”

  葉聽白：“你現在還懂靈魂了？”

  副人格：“你昏迷的時候，跟著春夏學了一些有用的東西，這東西看來隻能燒傷靈魂，我之前就想說，那些影子被吸入你的右手，就像是你吸收靈魂時的感覺差不太多。”

  葉聽白聽到這話馬上就伸出右手又嚐試著去碰了一下，那些火焰就像是遇見了吸塵器一樣，不斷的被吸像葉聽白的右手，而在這種炙烤下，他的右手不僅沒有疼，反而感覺到異常的舒適。

  這些火焰讓葉聽白右手產生了一絲顏色上的變化，最重要的是它讓葉聽白右手的結晶部分出現過渡階段，本來葉聽白右臂大概在小臂的三分之二的就會戛然而止變成正常的手。

  而現在這個戛然而止變了，變成了從結晶到正常**緩慢轉變的一個區域，就是這一個簡單的變化讓葉聽白右手和整個身體的契合性大大提高了。

  本來他的右手就像是假肢一樣，而且是非常沉的假肢，他總擔心她的右手會在那個分界線附近斷掉，但現在這假肢又重新變回了他的身體。

  火焰逐漸減弱，他的右手也漸漸感覺不到了任何溫度，隨後他麵前那頂帳篷瞬間化成了飛灰，最後甚至連那些灰燼都徹底消失了。

  這些火焰不是在燃燒這個部落，反而是在保護，就是這些火焰的存在，才讓這個地方被定格了。

  蘇榮雪：“喂，別研究你的火焰了，那邊有個山洞，我們進去看看吧，在這種部落，山洞裏邊的東西一般都是很重要的。”

  葉聽白：“你就沒有一點即將要死的覺悟嗎？”

  蘇榮雪實在太平靜了，讓葉聽白不由得想逗逗她，她把葉聽白當殺手，卻沒有一點被殺的覺悟。

  蘇榮雪：“早死，晚死都是死，你不想來看看嗎？”

  蘇榮雪先一步走進了山洞之中，葉聽白隻能跟了進去，山洞裏沒有火焰，而且非常幹淨，裏邊有非常明顯的人工開鑿痕跡。

  葉聽白：“這地方打掃的這麽好，地麵平整，一點灰塵都沒有，為什麽不住人呢？”

  蘇榮雪：“大概是供奉吧，一般這種部落都有信仰的，供奉的地方最重要的地方，自然是不可能住人的。”

  葉聽白隻是隨口一問，也沒想到蘇榮雪會回到的那麽細致，隻是這未免有些太細致了，她這一問一答的，好像是對這裏的一切都那麽清楚，總感覺她像是在刻意的...引導葉聽白。

  山洞裏沒什麽新鮮東西，總共就幾步路，他們就走到了盡頭，山洞盡頭是一方石台，上邊坐著一個**的女人，女人身上被塗滿了黑色油脂，那些油脂厚厚的一層，全部凝固在了女人的身上。

  葉聽白靠近聞了一下，那應該是動物油脂，肥肉經過提煉後得到的。

  “這是什麽？”

  蘇榮雪：“獻祭之物，在那個時候，每個部落都會有一個聖女，當然是被選出來的，有些地方也叫他們巫女。

  他們認為隻有這些人才能接觸到天的旨意，一般情況下倒也沒什麽，聖女比大部分人過的都會舒服，用著最好的東西，吃的也是最好的。

  可一旦部落裏發生了天災，那事情就會截然不同了，聖女會被獻祭於天，平息天怒，以求解決之法。”

  葉聽白伸出手想去把那個女人給轉過來，背對著也看不見臉，但蘇榮雪卻按住了他的手。

  “你真的做好準備要看了嗎？”

  葉聽白：“從剛才我就覺得你很奇怪，為什麽你會知道這麽多事情，你到底是誰？”

  蘇榮雪：“你先看看她吧~”

  葉聽白看了一眼蘇榮雪，直接把手裏的屍體給轉了過來，那個被塗滿了黑色油脂的被獻祭之人，竟然是蘇榮雪自己。

  那身體雖然有些消瘦，但也大差不差，全身都被塗上了黑油，唯獨臉除外。

  蘇榮雪的手也撫了上來，指尖在黑油上輕劃：“知道為什麽要塗這層油脂嗎？

  因為這些油脂可燃，而且能夠燃燒很久，足夠把這具身體自身的脂肪點燃，足夠讓這具身體徹底成為焦炭，你能明白我的感覺嗎？”

  葉聽白：“你到底是什麽情況，我最後耐心都要沒了！”

  蘇榮雪：“呦呦呦，這麽快耐心就沒了，不是你來找我要答案的嗎，如今我來給你答案，為什麽你反而不耐煩了呢？”

  聽到這話葉聽白被驚出了一身冷汗，他隻跟易魔問過問題，而易魔則代表著一個外神的規則...

  那說出這句話的蘇榮雪，多半就是外神無疑了，隻是葉聽白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蘇榮雪被換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