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從任何角度想，葉聽白都不明白，這個副人格出現後，想要的並不是如何融入社會，如何更好的生活，而是研究人類的身體結構？

  副人格繼續向下解剖，非常的仔細，生怕劃的太多，讓內髒在噴湧出來。

  “食管變短了，食管分叉通向...這是鰾管，還沒有進化完善，胃在食管之後，與體型不符，原有的人類胃還沒有徹底消失。”

  看到副人格如此興致勃勃，主人格實在是覺得有些耽誤事，想解剖事情結束後有大把的時間。

  “你不用在看了，這不就是人皮包魚內髒嗎？”

  副人格搖了搖頭。

  “沒那麽簡單，這魚頭還有魚內髒都是汙染的變化，實際上這些膏狀物真正的作用，應該是加強他們的身體，但他們卻沒抵抗住汙染，所以才有了異化。

  剛才手指接觸到了這些膏狀物，它有1%左右的力量加強，你願意嚐試嗎？”

  “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像他們一樣，被埋進這惡心的魚膏裏？”

  “嗯，大概率可以增強身體的肌肉能力，並且沒有後遺症，這種汙染應該對我沒有作用。”

  主人格稍微沉吟了一下，也就同意了，他的確感覺副人格最近的戰鬥力有吃力，戰鬥技巧在高明，也需要強大的身體能力做支撐。

  最重要的是副人格的本能到現在為止，是百分百正確。

  隨後副人格脫下了外衣鑽進了膏狀物中，他是真的不明白副人格為什麽會在這麽危險的時候，選擇去強化身體，但論戰鬥和對危險的感知，他的確拍馬都比不上副人格。

  作為旁觀者的主人格沒有任何感覺，因為他已經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副人格連自己的頭也淹沒了進去，周圍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見。

  但就是在這片黑暗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他不知道那些是什麽，無法形容、不可名狀，在黑暗中徘徊，不停的鑽進他的腦子裏，他似乎在慢慢明白，在理解這周圍的一切，可偏偏這些知識他又無法說出來。

  隨著理解的加深，他能感覺到周圍的一切吸收在變快，不知道吸收的魚膏，還是這周圍所附帶的神秘知識。

  大概也就兩分鍾左右，這周圍的青色膏狀物已經全部消失了，隻留下那些還沒有進化完畢的屍體，這也讓葉聽白徹底確定了一件事，他真的不是有汙染抗性，而是副人格可以吸收汙染，無視汙染類型的吸收。

  至今為止，他吸收過一點點司幼序的汙染，司幼序說過那些量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非常多，但副人格到現在為止並沒有表現出什麽特別的變化。

  副人格站起身，皮膚光滑，肌肉分明，就像換了一幅身體，主人格迫不及待的換回了身體，也想感受一下。

  那種說不出的強大感覺，手掌一握就感覺力量迸發而出，倒不是一下強化了多少，而是葉聽白那副宅男身體太弱了。

  但很快，葉聽白便感覺天旋地轉，腹中更是劇痛難耐，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恍惚，自己的腳下竟然變成了深藍的海麵，海麵之下有巨大的黑影在顫動，某種無法理解的低語在耳邊響起。

  葉聽白整個人無力的跪在水麵上，身體逐漸下沉，周圍不停的有人在訴說著什麽，像是有上萬、上億甚至一個文明的低語，它不同於之前汙染世界中所見那般神秘，但卻如此龐雜無序，讓葉聽白備受折磨。

  他強忍著一切，低聲喊到。

  “換...換過來。”

  一聲無法理解嚎叫出現，它們不甘葉聽白離去，掀起了撲天的巨浪，而就在下一秒葉聽白消失在這天地之間，回到三樓的葉聽白滿身是水，不知是汗水還是從那帶來的海水。

  副人格控製著身體，駐留在原地，良久後才說道。

  “你...理解了汙染，被召喚了，如果你不忘掉，你不能在獨立出現了。”

  主人格也是傻掉了，他在副人格進入那青色膏狀物的時候，那種吸收的感覺帶給他一些無法言喻的知識，但他並沒有太放在心裏，直到最後他控製身體，感受了身體的一些東西，才徹底明了。

  他無法形容，即使理解了，他也沒辦法說出來，也控製不了。

  但在明了的一瞬間，就被拖入那裏，葉聽白發現自己特別容易進入那神秘的世界，可偏偏自己進去了十死無生，前前後後三次，第一次是司幼序個人的精神汙染世界，本來司幼序就是想展示一下斷罪師的難處，讓葉聽白乖乖成為扼罪使。

  但沒想到僅僅是脫下衣服，露出裂縫，他便被拖入其中，當時司幼序隻解釋說雖然概率小，但也有可能，可後來的天宮路過，再到這次的深海之淵，已經不是巧合能解釋的了，葉聽白感覺自己和汙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他現在縮在身體裏，暫時安全，隻能之後去問問司大爺了。

  那些屍體因為失去了汙染的滋養，進化失敗已經全部失去了聲息，副人格大致掃了一眼，一百多具屍體扔在地板上，這應該已經是他們這座寫字樓的大部分人。

  當時在走入這層樓的時候，副人格便已經知道，這一層沒有心跳聲，安靜的像個死人窟，所以他才耐心在這裏解剖。

  李笑笑不可能死的這麽快，而且還有兩個紅衣沒有找到。

  副人格在三樓尋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李笑笑的痕跡也隻停留在剛進門的辦公區，周圍什麽都沒有，而這已經是頂樓了。

  “對著樓頂開一槍吧。”

  之前出門的時候葉聽白特意看過，空槍的彈量已經被補充過了，所以他現在還有三發子彈。

  副人格拎起空槍，單手便開了一槍，巨大後坐力這次被他輕鬆卸掉，熟悉的黑色光球再次出現直接天花板坍縮出了一個大洞，但那洞之外卻不是想象中不存在的四樓，就是陰暗的天空，域的邊緣。

  “往裏邊走，那裏還有一個貨梯。”

  這棟樓平時上下人就一台電梯，但還有一個清潔工專用的貨梯，一般員工禁止使用，他上次進入四層用電梯，現在也隻能試試了，總比去樓梯裏撞牆來的靠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