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紙船
作者:不挖坑的讀者      更新:2021-02-13 02:53      字數:2496
  肖樓則喜歡躺著亭子上麵,頂是用茅草做的,躺著還算軟,一抬頭就看見天空,前方是遠處的樹木,底下是滿地的花和水。

  他不見得多懂得欣賞它們,但他就覺得這裏是個風水寶地,站的高看的遠,沒毛病。

  而童言躺船上的方式,他更覺得像送葬的,他們那有個郡城就是這麽安排死人的,好像是叫水葬。

  但是他不敢直說,說了小言要打他,連何湛也會生氣的瞪人。

  他這個位置正好能望到對麵的水榭,那是小言徒弟的住處,一般他躺在這裏,基本都能看見那裏有人站著。

  偶爾看見他望著湖中出神,但更多的時候是在修煉,眼前的兩人都在為了去秘境抓緊時間修煉著,看的肖樓不是滋味極了。

  什麽時候才能輪到他去秘境曆練。

  想了半晌,肖樓坐起來,大聲問水裏的童言,“小言,你知道小姨她什麽回來宗門不。”

  “不知道。”她在談情說愛呢,哪有時間管你。

  “那我修煉怎麽辦,她不回來,我找誰當師傅。”

  “你不如自己發傳音去問她。”

  就是小師叔回來,童言也覺得這個師傅大概不怎麽靠譜。

  肖樓撇嘴,“我沒她傳音鶴,怎麽問她。”

  底下靜了片刻,才傳來童言的聲音,“晚點我去問師傅吧,不過先說好,羅華峰沒人能教你,你若拜師了,可能會搬出去住。”

  這回輪到肖樓沉默了。

  童言等了好一會兒才聽他說了聲,“好。”

  過了幾天後,肖樓拜在一位元嬰修士門下,他天賦不錯,又有商尋出麵介紹,拜個好師傅不是難事。

  隻是搬出去以後,他基本不能來羅華峰了。臨走時,肖樓望著房間目光依依不舍,尤其對著何湛更甚。

  肖樓說,“阿湛,要不你跟我一起走算了。”

  何湛淡淡的說,“我要留在羅華峰。”

  肖樓又說:“你跟我一起拜師吧,那樣我們就又能住在一起了!”

  何湛:“我資質不如你,拜不了真君師。”

  肖樓以為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才不答應跟他走的,拉著他便信誓旦旦的說,“我可以說服我師傅,讓他也收了你。”

  何湛扯下他拽住自己衣袖的手,臉色平靜的道,“你說服不了,也沒有必要,我要留在羅華峰,陪著言姐姐。”

  肖樓不滿的皺眉,“跟著小言幹嘛,她馬上就要去曆練了,一去大半年,到時候隻有你一個人在家裏,有什麽意思。”

  家?

  何湛無端笑了笑,“就是因為她不在這裏,我才該守著。”

  肖樓無論如何也說服不了下定決心的何湛,隻能拿著東西走人,碰到外麵的童言時,生氣的朝她哼了一聲。

  童言在外麵不知道兩人在屋裏說什麽,見肖樓的模樣,不禁問何湛,“他這是什麽了,氣衝衝的。”

  何湛:“他說他走了,房間就全部歸我,說是我白撿了個便宜。”

  童言:……

  那他衝我哼什麽哼?

  院子裏的人本來也不多,最鬧騰的那個走了後,好像整座峰都突然安靜了不少。

  童言再次躺著紙船上冥想,紙船是一種特殊符紙做成的船,變大至少可以容納三人,所以童言躺在上麵,還能輕鬆坐下一個何湛。

  童言閉著眼睛,雙手枕頭,輕聲說:“阿湛,你對拜師有什麽想法。”

  何湛目光從水麵移到她臉上,回答說,“可能要等下一次宗門大比,興許有幸能被哪位真人看中。”

  何湛雖是三靈根,但純度比較高,悟性也不錯,兩年多的時間,已經練氣五層了,所以等到下次大比,拜師是沒什麽問題。

  問題是大比十年一次,這麽長的時間,是否會耽擱他的修煉,才是童言擔心的事。

  如果現在就有師傅教導,何湛的修為絕對比自己修煉的高出許多。

  童言在考慮要不要去求師傅幫忙,讓他幫忙物色一下哪位師傅比較靠譜。

  就在這時,她感覺旁邊好像有人躺下了,一睜眼側頭看過去,就對上何湛那雙藍色的眼睛。

  藍色的眼眸在陽光下極為透徹,眼睛的主人對她說,“言姐姐,我坐的有些累了,也想躺一躺。”

  童言隻好收了手臂,往旁邊挪了挪。

  並排躺著的兩人隻有衣衫碰在了一起,可何湛心底還是升起一種無法言喻的滿足感。

  這樣躺著,人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這一刻仿佛天地間隻剩下他們兩人了一般。

  一道突如其來的水花撒來,雖然被防禦罩擋下大半,可兩人的衣衫還是不免濕了些許。

  霍岐之聲音隨後響起,“不好意思師傅,修煉時失誤,不小心把水撒了過來。”

  童言起身拍了拍水漬,語氣帶著被打擾睡覺的埋怨,“你過去那邊修煉,我不過來了就是。”

  那麽寬個池塘也能失誤的把水撒進來,也真是可以。

  池塘說是池塘,其麵積大小堪比一個小型湖泊,隻是更深的遠處她很少去而已。

  霍岐之看了眼躺在她旁邊的何湛,目光一沉,不動聲色的道,“師傅你這船上還有位置,可否讓我也坐坐。”

  何湛暗自咬牙,低垂的眼中陰暗一閃而過。

  他當時怎麽沒直接死了。

  童言兩腳一曲,把放腳的一頭讓給他,懶懶的說,“不嫌棄位置小你就坐。”

  而後又一把躺下去,也不在意霍岐之能不能坐的下,會不會真的上船坐那裏。

  何湛學著她的模樣,身體往後一倒,眼睛一閉,視霍岐之為無物。

  沒一會兒船身一沉,霍岐之在那一頭上船了,他在童言的腳邊落座,一雙長腿無處安放,高大的身軀被狹小的地方一襯,竟顯得有幾分委屈。

  擺弄了幾下之後,怎麽坐都不舒服,他便對何湛說,“阿湛可否坐起來,我的腿有些放不下。”

  何湛眉頭一皺,叫誰阿湛,跟他住一個院子的時候,他最多叫自己一聲何湛。

  何湛心中唾棄霍岐之虛偽之時,卻也不得不收了收腳,但想讓他起來,門都沒有。

  他似模似樣的提議道:“這裏地方就這麽大,腿放不下的話霍哥不如把它伸水裏,現在天氣熱,正好解暑。”

  霍岐之見人不起身隻讓地方,便把腿往他騰出來的地方一占,又得寸進尺的再往那邊擠了擠。

  他心中不屑的輕哼,何湛這話看似提議,實在暗指他不該上船。

  他又豈會讓他如願。

  自己躺的地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霍岐之霸占後,何湛隻得再次縮起了腿,而後還是感覺腿被踢到,他惱怒的睜眼看向霍岐之。

  卻得到一個看似歉意實在挑釁的微笑。

  兩人視線交鋒片刻,何湛抽回視線,掃了眼自己剩下的位置,和童言身體的距離,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隻見他側身重新躺了下去,頭和肩膀無限靠近童言,氣息幾乎撒在她的耳邊,兩人黑色的發絲交疊在一起,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