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這不科學！”長發少女不可置信地道：“世界上怎麽會有魔法？”

  “孩子，先不要對超出了你認知範圍的事物妄下定論，我們生活在一個神奇的世界，的確有一些神奇的人掌握了神秘的魔法。”

  盧瑟拍了拍女兒的頭，輕撫著她柔順的長發，柔聲道：“我也曾試圖學習魔法，但很可惜我不具備這方麵的天賦。我的小天使，你現在擁有一頭真正秀發了，可以嚐試任何一個你曾經做夢都想嚐試的造型了，開心嗎？”

  “是啊，我迫不及待去找一位美發師打扮一下啦！”少女興奮地叫道：“感謝上帝，我終於不再是個醜陋的禿子了，這真的就好像做夢一樣。”

  盧瑟提醒道：“你該感謝布雷德羅，是他成就了你的夢想。”

  看到女兒如此開心，盧瑟心中同樣充滿了喜悅，他對女兒最大的虧欠就是將禿頭遺傳給了她，使得女兒遭受了和他一樣的童年壓抑，以至於性格也漸漸扭曲。

  盧瑟嚐試了無數種科學方法治療女兒禿頭，但卻全部都失敗了，氪石輻射對毛囊和發根的傷害，已經超出了人類科技認知範圍。

  然而這一切遺憾，就在布雷德羅施展出神奇的魔法之後，輕輕鬆鬆地得到了改變，內心深處，盧瑟隻覺得自己欠了布雷德羅一個大人情。

  亞麗克西斯這才堪堪從激動中平靜下來，看向布雷德羅的眼神變得不同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雙手捧在胸前，就好像一個見到了偶像的小粉絲，顫聲道：“對不起……像你展現我糟糕的個性……正是因為沒有頭發，我總覺得別人會看不起我，才會表現得像隻刺蝟，想在別人傷害我之前，先露出尖刺……”

  “我明白，所以我將上帝從你身上剝奪的東西還給了你。”

  布雷德羅意味深長地道：“上帝喜歡製造缺憾，慣於破壞凡人的圓滿而幸福的人生，牧師們將其解釋成一種考驗，唯有通過考驗之人才能成為英雄。用這種方法，上帝激勵了無數超級英雄，哪個超級英雄沒點悲慘過往，都不好意思出門跟人打招呼，但同樣的，這種考驗也逼瘋了很多人，創造了無數造下無邊罪業的超級罪犯。

  超級英雄們的職責僅僅是阻止超級罪犯作惡，但上帝若從一開始就不折磨那些可憐人，給予他們根本無法承受的嚴酷命運考驗，他們豈不是就不會因瘋掉而造業了？超級英雄們的功績隻是在超級罪犯作惡後將他們扔進監獄，但罪犯作惡時造成的傷害，卻永遠也無法彌合，好人隻能選擇寬恕……有時候我也感到納悶，上帝這麽做到底是為什麽，用傷害凡人的方式教導凡人向善嗎？”

  布雷德羅提及的關於宗教的話題，年輕的亞麗克西斯根本聽不太懂，倒是盧瑟若有所思，試著問道：“聽起來你並不信奉上帝？也是，使用魔法之人，更可能信奉的是魔鬼吧？”

  “我是佛教徒。”

  布雷德羅笑著答道：“在佛教徒看來，上帝是天人，魔鬼是阿修羅，二者征戰不休，永世不得安寧，都沒有跳出六道輪回得到真正的超脫，還需要佛的超度。佛教徒具有降服魔鬼的智慧，感化魔王為佛門護法，因此我才能使用魔法。”

  “不得不說，小布雷德羅先生，你又一次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盧瑟感歎道：“看來你不僅僅擁有超高的智商，更難得是擁有超凡的智慧。”

  布雷德羅謙虛地笑了笑，很是自然且嫻熟地擺出一臉慈悲相，手作拈花狀、笑而不語，業務熟練到極具迷惑性，哪怕是盧瑟都覺得他或許真是一位高僧轉世。

  事實上，布雷德羅在這一世還沒來得及修佛，跟盧瑟父女倆說的一切都是在口胡而已。

  這一世，由於他殺業過甚冤魂纏身業障深重，若不是佛主對DC宇宙影響力不強，隻怕早就派遣降魔金剛來清理門戶了。

  他所施展的生發魔法，並不是真正意義的上魔法，就連念誦的咒語和擺出的施法姿勢都是裝的。

  之所以能扭曲現實賜予亞麗克西斯一頭秀發，是因為他向魔王獻了祭靈魂，換來了願望的實現，那一頭燦爛的金發，每一根纖毛背後都隱藏著墮落靈魂的慘叫聲，也不知懵懂少女枕著這頭秀發入睡，夜裏會不會作噩夢。

  能把祭祀魔王說得如此清新脫俗，也算是一種非常出眾的才能，畢竟盧瑟先生也不是個徹頭徹尾的壞蛋，要是布雷德羅暴露出自己已經一不小心墮入混亂邪惡陣營的真相，隻怕盧瑟都會嫌他思想太肮髒而不肯與他合作。

  聰明如盧瑟，若是不偽裝一下就在他麵前隨心所欲使用惡魔獻祭的邪法，一定會引起他的懷疑，從而運用他超凡的智力追查，不查出真相誓不罷休。

  將來布雷德羅還會借用三宮魔的力量，因此很有必要找一個能蒙混過關的說辭掩人耳目，聲稱自己是佛教徒能用佛門妙法降服惡魔，就是個很好的借口。

  今天用亞麗克西斯的頭發秀一下魔法，如果能騙過盧瑟，將來有他這位DC宇宙第一聰明人背書，借他之口將自己掌握魔法的原因宣揚出去，旁人就算不信任盧瑟的人品，也會信任他的智力，就不怕別人多疑來調查了。

  亞麗克西斯顯然對布雷德羅產生了無限的好奇心，被他身上那種自信滿滿、道貌盎然、神秘兮兮的氣質深深吸引，但頂著一頭剛長出來的垂地長發，實在不是說話的好時機，少女隻能遺憾地道了歉，急匆匆地抱著一大捧頭發快步奔跑而去，想要去好好打理一番，梳妝打扮將自己捯飭得美美噠再回來見他。

  送走了這位小公主，布雷德羅又可以和盧瑟繼續探討提防和限製正義聯盟的話題，但沒等他們做深入的交流，宴會廳中就響起了一片掌聲，原來莊園的主人布魯斯-韋恩來到了會場，要當眾發表講話。

  布雷德羅與盧瑟的談話隻能就此中斷，二人結伴來到宴會廳中央，站在人群外圍冷眼看著那位衣著楚楚的大富豪究竟要說些什麽。

  布魯斯-韋恩來到講台上，對身旁的阿爾弗萊德吩咐了兩句，又等了片刻宴會廳的側門開啟，一眾扛著各種設備的記者蜂擁而入，衝到了講台前將他團團圍住，話筒和長槍短炮對準了他。

  布雷德羅心中一動，察覺出了不正常，這次宴會本來是一次私人宴請，並不對媒體開放采訪環節，門口的守衛也攔住了想要硬闖的記者，可如今布魯斯-韋恩似乎改變了主意，竟然派人將聚在莊園門口的記者全都請進了宴會廳，做出了公開發表重要消息的姿態。

  黑發少年的臉陰沉了下來，摸著下巴嘟噥道：“難道他要做出反擊了嗎？倒要看看他如何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