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尼沃茨先生，你也許會很好奇我為什麽要離開刺客聯盟。”

  黑發少年坐在蝙蝠洞的超級電腦前，一邊運指如風瘋狂地敲打著鍵盤輸入代碼，嚐試從內部破解防火牆係統，一邊對坐在一旁的老管家滔滔不絕地道：“這是因為我的外公這個人思想出了問題！”

  “嗯嗯！”

  老管家應道。

  “你能想象到嗎？都什麽時代了，他還想建立一個一切以他的意誌為中心的‘完美世界’，建立新世界的方式竟然是通過大屠殺，殺掉一切違抗他的人，為此他不惜與撒旦簽下契約。要知道我們所生活的神奇世界裏，存在著許多擁有比魔鬼和神靈都強大的異裝癖基佬，就憑外公僅僅擁有區區一項老不死的超能力，這不是癡人說夢嗎？怎麽可能成功！”

  “嗯嗯！”

  “而且，我嚴重懷疑他並不是真的想讓我當繼承人，而是要利用拉撒路之池的神秘力量，將我當成他靈魂的新容器，實現返老還童的奇跡。雖然沒找到確切證據，但我心中隱隱有一種預感，我的預感就好像‘閃靈’能力，有些時候真的很準的！”

  “嗯嗯！”

  “這次回家，我也不打算留下來，我還有孤兒院要經營、撒哈拉沙漠要綠化、南北極冰川要重新封凍這麽多有意義的大事去做，實在沒閑工夫陪韋恩先生在夜裏閑逛打架浪費人生。”

  達米安雇傭急凍先生，交給他的任務就是解決全球冰川融化、南北極生物滅絕、海平麵上升的環境危機。

  這個全球性的環境問題，是在某個近乎完美的，超人的女兒當上了希望國總統的平行宇宙，由她親自去吹了幾年冷風才得以解決的。

  “嗯嗯！”

  “這次回來，我主要想盤點一下我將來要繼承的遺產，順便再預支一小部分遺產。說這種話或許顯得我有些不孝順還太心急了，但如果你也有一位喜歡亂收養孩子，還經常孤身一人夜裏出去瞎逛超愛挑事打架鬥毆受一身傷爬回來的自虐狂億萬富翁父親，你也會有萬一他突然作死作得太猛暴斃，然後本該屬於你合法繼承的遺產被他的養子養女們悄悄瓜分的擔憂。”

  “唔唔！

  少年取得了很大的進展，敲入了最後一行關鍵代碼，破解進度條開始讀條，他順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英式紅茶，笑著對老管家道：“多謝您為我泡的茶，真的很好喝。”

  老管家扭動了一下身子，算是回應了少年的感謝。

  進度條很快達到了百分之百，少年滿意地點點頭道：“很好，我已經在蝙蝠洞的超級電腦中埋下了木馬，這還要多謝您授予我白名單權限，將我排除在警戒係統防範目標之外，要不然這個混雜著外星科技和賽博人機混合體技術的防火牆我想要從外部攻破，真的很難很難！”

  老管家坐如針氈，額頭上流下的汗液流成了行，順著下巴滴落到了地麵。

  “監控錄像已經被我修改過了，各種操作痕跡也被我抹去，指紋、灰塵、皮屑、落發……一切蛛絲馬跡也收拾幹淨了，現在隻有一個小問題……”

  少年的臉顯得有些陰森，語氣也頗為不善：“那就是怎麽在有你這位目擊證人全程目睹的情況下，完全掩蓋住我曾來過蝙蝠洞的秘密呢？”

  老管家咽下口吐沫，隱隱感覺到有幾分不妙。

  “潘尼沃茨先生，我想求您幫個小忙，能不能替我隱瞞一下，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布魯斯-韋恩先生呢？對不起，我直呼了他的姓名，這顯得有些不禮貌，但我還不習慣叫別人‘爸爸’，請您體諒。”

  少年彬彬有禮地說著，老管家卻堅決地搖了搖頭，哪怕感覺到少年身上升起了殺意，老管家卻依舊秉持著“紳士不能撒謊”的信條。

  “嘖……您老人家這是在為難我呀！”黑發少年苦惱地道：“如果您拒絕我的話，我就隻能采取一些違背道德的非常手段。相信我，雖然生在刺客聯盟，被惡魔和惡魔之女養大，我真的不太喜歡用殺人這種方式來消滅問題而不是解決問題。”

  少年站起身，繞著老管家來回走動，像是在思考著怎麽“妥善”處理他。

  阿爾弗萊德心都有點涼了，布魯斯小時候性格有些陰沉，老管家還擔心他將來會不會因童年陰影而性格扭曲陰暗，但布魯斯的兒子達米安比起來，當年的小布魯斯簡直就是個小甜心乖寶寶呀！

  少年終於停下了腳步，像是做出了決斷，大步走上前來，猛然向老管家伸出手……

  他一把扯掉了堵住阿爾弗萊德嘴巴的布團，道：“要不然，我們再交涉一下吧，談一談條件，說不定能取得共識。”

  被捆在椅子上的阿爾弗萊德終於恢複了說話的能力，他先是籲了口氣，才操著英倫腔道：“達米安少爺，別做出會令您父親失望的事，我勸您還是等韋恩先生回來了，你們父子倆坐下來麵對麵談一談……”

  “韋恩先生本來是位多疑且控製欲很強的人，他不信任任何人，我剛才在蝙蝠洞超級電腦裏發現了很好玩的東西——他甚至給每一位最親密戰友和朋友們都設計了完美刺殺方案。這已經不是謹慎了，這是強迫症和偏執型人格障礙，他有點做過頭啦！”

  少年搖頭道：“我不認為與他見麵是件好事，他會本能地想要行使父權，以‘教育’的名義嚐試影響我、操控我，而我則是個絕對不會受任何控製的人，我們之間必然會爆發不可化解的矛盾衝突，我可不想這麽快引起他的注意，以‘威脅地球安全’的名義，也給我設計這麽一套刺殺方案。”

  “孩子，你不明白你父親肩負的責任。”阿爾弗萊德努力嚐試著勸說：“如果沒有他，哥譚乃至地球……”

  “沒了誰地球都一樣旋轉，即便地球沒了，宇宙也會恒在。宇宙沒了，還有無數個生滅輪回的平行宇宙！”

  少年不耐煩地打斷了老管家：“就算有一天他變成小醜那樣的瘋子開始瘋狂作惡，也終究會有人站出來阻止他，光憑這些是說服不了我的。既然您沒什麽條件可以提，那就來聽聽我的條件吧。”

  說著，黑發少年取出平板折疊電腦，翻出一張照片，照片裏是一位身材矯健，留著一頭颯爽短發的年輕貌美的小姐姐。

  “這個女孩名叫茱莉亞-潘尼沃斯，如今人在東瀛，被我從刺客聯盟帶出來的精英刺客們監控著。”少年肅容道：“隻要我一聲令下……”

  照片上的女孩正是阿爾弗萊德失散多年的女兒，老管家聽出了達米安的弦外之音，這是要拿他女兒的性命來威脅他，一旦他說不，下一刻遠在萬裏之外的女兒就要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

  老管家臉色大變，瞪圓了眼睛，看向少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頭魔鬼露出沾血的爪牙，他萬萬沒想到，虎父當然無犬子，但卻可能生出惡魔之子！

  難道自己要為保全女兒的性命而出賣蝙蝠俠？阿爾弗萊德陷入了艱難地道德夾縫，不知該如何做出抉擇。

  “就會有一大群相貌英俊、年少多金且武藝高強的帥哥忍者對她展開瘋狂的跪舔式追求！”

  少年惡狠狠地威脅道：“帥哥忍者會在將她騙上床之後立刻始亂終棄！下一個情郎則會在她情殤之際趁虛而入，中間都不會留出空窗期，我保證她將會經曆最少一百場失敗的戀情，墮上一百次胎！”

  “欸？”

  和預想中的威脅內容不同，老管家先是一愣，但當他理清了達米安所表達的意思，臉色卻變得更差了，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幾歲，顫抖地道：“不……你不能這麽對待茱莉亞……”

  少年聳聳肩，笑道：“你以為我會殺了她？不不不……我也不是什麽魔鬼嘛，輕易不會殺人，殺人可就壞了道上的規矩，將來就不好在超級英雄圈裏混了。

  我隻是讓你體驗一下，作為父親無法幹涉女兒混亂的私生活的那種痛苦。

  你如果出賣我，布魯斯-韋恩自以為我墮落了而感受到同樣的痛苦，就像你迫切地想把女兒從情感詐騙的漩渦中拯救出來，女兒卻以為遇到了真愛而叛逆地抗拒，布魯斯也會迫切地想要改變我、糾正我，結果卻徒勞無功，反倒破壞了僅剩的那點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