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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後清晨，成都城外的曠野上，中原和南詔兩國軍隊遙遙相望，士兵們排出了整齊的陣列，旗幟招展，刀槍林立，兩軍士兵呼號聲在群山間綿延回蕩。

  蜀地多山，但恰好成都附近地區的地質條件特殊，具有幅員麵積一萬八千平方公裏的成都平原，正適合進行大規模野戰。

  若是光看軍容，中原討伐軍遠遠勝出，神機營穿著製式軍裝，兵器也統一為火銃、長槍，列陣整齊規範。

  黑苗蠻兵們就差得遠了，由於士兵來自各個部落，隸屬不同的洞主，衣甲混雜、兵器五花八門。

  討伐軍並沒有全軍出戰，正麵戰場上和蠻軍列陣對峙的隻有三萬神機火銃手和五千炮兵，這也算李逍遙和景小樓兵書沒白讀，也明白太多的士兵擁擠在戰場上，根本發揮不出戰力。

  何況神機軍使用火器作戰，士兵戰線列得太長，火力密度也不會增強多少，敵軍若是衝破戰線殺入軍陣之中，與友軍絞殺在一起，潰散的士兵反倒會衝擊本陣，自亂陣腳。

  討伐軍凡人士兵投入的數量較少，總計七百超凡者和三千名妖魔附庸軍精銳卻悉數到場，遊離在戰場外圍，隨時等候命令執行特殊的強攻任務。

  神機軍火銃手列的是西班牙步兵方陣，每個方陣一千人，其中有六百名長槍兵，三百名火繩槍兵和一百名刀盾手。士兵們兵排成密集的三個橫隊，每個橫隊正麵為五十人，縱深為二十列，在四個邊角上是排成密集方隊的火繩槍士兵。

  值得一提的是，神機軍的火器擊發技術采用的是火繩，這主要還是因為宋代冶金技術和化工技術落後，別說是火帽了，就連燧發槍彈性簧片都造不出來，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給士兵們裝備火繩槍。

  西班牙方陣呈“回”字型，中空列陣，士兵們圍著方陣中心的幾門火炮，在需要的時刻，方陣正麵士兵可以讓出射擊通道，以供炮兵射擊。方陣與方陣之間也設置了炮兵陣地，在開戰後，將先用炮火阻滯敵軍衝鋒的速度。

  西班牙方陣戰法對抗騎兵有奇效，更不用說用來對付落後一個時代的純冷兵器步兵。運用火器的強大威力和長槍兵左刺戰術，西班牙方陣可以將任何傳統冷兵器時代軍隊送進曆史的垃圾堆。

  景小樓之所以這麽布陣，是因為羅國師編纂的步兵操典上這麽寫，他仔細鑽研一番，越看越覺得羅國師果然是文武全才，書中寫得極有道理，也就從善如流，按圖索驥地尊照操典執行了。

  其實，南詔蠻軍中騎兵還真不算多，除了頗為威武的數十頭披甲戰象，也僅僅有十幾名蠻將騎著五花八門的野生動物。

  虎豹之類都算尋常坐騎，奇葩點的甚至有騎水缸粗的巨型森蚺的怪人，甚至還有位蠻將效仿蚩尤騎了頭體型極為碩大的妖化熊貓。

  比起騎野獸，蠻兵們更喜歡指揮野獸，南詔軍中摻雜著不少猛獸毒蟲，在馭獸人的操控下極為乖順地趴伏在地。

  雙方布陣就花了幾乎一上午時間，待到對壘的軍陣排布完畢，太陽也已近中天，約戰的開戰時刻即將到來。

  本來，依據古禮，雙方開戰前應派遣使者在陣前接洽，又或者互派先鋒猛將來個陣前鬥將提振士氣，雙方卻都沒有這樣的打算。

  隻等到午時三刻，中原軍陣後方傳來三聲號炮，蠻兵軍陣中各部頭人操著苗語大聲呼吼下令，南詔蠻軍便如開閘猛虎般拔足狂奔，揮舞著兵器衝向了中原討伐軍的步兵方陣。

  相對應的，回字方陣中心的軍樂隊敲鑼打鼓，方陣士兵們踩著鼓點邁著整齊的步伐徐徐推進。

  從空中俯瞰，大地上一個個方格子緩慢移動，另一邊密密麻麻散沙般的蠻兵豬突猛進，傾瀉而下。

  中原軍因為將領都攜帶了電話蝸牛，指揮傳令具有極大優勢，景小樓拿起電話撥通炮兵營指揮使的號碼，下達了炮兵自由射擊的命令。

  隆隆炮響和團團濃煙在軍陣間隙升起，衝鋒的蠻兵們隻聽得呼嘯聲四期，眼前一團團黑影迅猛砸來，身旁戰友莫名其妙地身上就開了巨大的血洞，實心炮彈打穿幾人之後砸落在地，卻又立刻彈跳而起，再度砸翻數人，硬是砸出了一條遍布血肉殘肢的路徑。

  敵陣還在千米之外，蠻兵就遭到炮火的迎頭痛擊，一輪炮擊就倒下了近百人。

  何曾見過這種近代作戰方式的黑苗蠻兵頓時軍心振恐，還以為中原軍動用了仙術法寶，隻不過這些蠻兵心理素質要比現實側士兵強很多，即便中原軍炮火猛烈，他們卻仍舊硬著頭皮奮勇疾奔，反倒加快了腳步。

  換到現實側世界，蠻兵們恐怕會像阿茲台克人麵對西班牙冒險者一樣，以為對方的炮擊是神明的力量，士氣立刻就崩潰了。

  但仙劍世界的確存在超凡力量，火炮威力雖大，卻也比不上的仙術巫法，遠遠未超出蠻兵的心理承受範圍。

  拜月教主放出蠱蟲向軍中蠱師秘密傳令，得令的蠱師念誦拗口刺耳的遠古咒語，蠻軍陣中一陣黑氣升騰，戰場上頓時吹起一陣妖風，黑色瘴氣憑空彌漫而起，狂風驟然自蠻兵軍陣後方吹起，一時間飛沙走石，瘴氣鋪天蓋地湧向中原軍陣。

  衝鋒的蠻兵們藏身黑霧瘴氣之中，身影若隱若現，炮兵也好，舉槍準備射擊的火銃兵也罷，不是被飛沙迷了眼睛，就是看不清黑霧中的目標，估摸著位置亂槍射出，卻也不知戰果如何，有多少蠻人中了鉛彈。

  火銃兵陣前裝填彈藥本就是考驗熟練度和心理素質的戰術動作，蠻人施了妖法，也不知那湧來黑霧是否蘊含劇毒，方陣中的火槍兵手忙腳亂，平日裏訓練的裝填動作都變了形，不少人不是忘了塞鉛彈就是忘了拔出裝填杆，要麽打了空槍，要麽把裝填杆射了出去，再也無法裝填彈藥。

  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按理說，中華帝國的近代火器軍隊，采用了最克製冷兵器軍隊的戰法，本應占盡優勢，勝負毫無懸念。

  但仙劍世界並非現實側世界，由於超凡力量的存在，影響勝負的因素實在太多，根本無法套用現實側世界的戰爭法則，羅鋒費勁心思提升中原軍隊戰力的努力，也隻不過是將純廢物提升到勉強可堪一戰。

  未經羅鋒升級的舊宋冷兵器軍隊，臨敵表現恐怕還不如這隻近代火器軍隊呢，也無怪乎拜月教主生出覆滅大宋一統天下的野心。

  原劇情中，若是拜月教主操控水魔獸滅掉了中原少數超凡者，隻剩下凡人組成的宋軍，靠勇力過人且有妖法助戰的蠻兵就能平推，他憑什麽不能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