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休息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天不亮就爬起來出發。通過了好幾個世界，才終於到了那個霽所說的地方。

  出生點在一個山洞裏麵。到處都濕漉漉的，長滿了青苔。從裏麵出來，外麵是沒有什麽高大植被的平原，而從這裏可以看到遠處巨大的城市，還有盤旋在城市上空的，真正的一條黑色的大龍。

  “哇塞，那龍是怎麽回事？”凡似玉眯著眼睛看過去。

  霽把法陣破壞掉，最後走出來，坐在洞口的石頭上道：“我先交待一下啊。首先，我們分段進去，玉你最先進去，之後是朗，我傍晚的時候進去。第二，裏麵人販子妖怪販子都很多，可不要被賣了。第三，我說過了，時間是一個月，一個月之後的午時在這裏集合。出不來或者被賣了都活該，估計待個幾百年我過來玩，遇上你們可以順手搭救一下。第四，你們不要知法犯法，那頭頂上的龍就是拿來處決犯人的。第五，我會把戒指鎖起來，所以朗你得不到任何場外援助。我交代完了，玉你可以走了。”

  “為什麽會出不來？”凡似玉問。

  霽道：“進去了就知道了。一路順風啊。還有你們兩個不要抱團取暖。”

  “那萬一你出不來豈不是都回不去？”

  霽像是被提醒了什麽一樣：“這樣，我們依然立塊石頭在這裏，如果石頭倒了，就意味著人已經回去了。萬一遲到一會兒，也不用在這裏傻等了。至於我，沒事你們白手起家，我走關係戶啊。”

  “......我”

  “不接受反駁或是不公平抗議。”霽把凡似玉嘴巴一把捂住，然後幫他轉個身，往那座城市一推。

  “石頭我幫你立了啊，拜拜”霽招呼道。

  秦朗看著那城上空盤旋著的飛龍就有點不舒服，轉頭看霽已經把三塊小石頭放到剛才他坐著的那塊大石頭上。

  “進去之後，萬事小心，不要輕易相信別人。”霽一邊給石頭凹造型，一邊提醒秦朗。

  秦朗有預感，他又要老媽子一樣喋喋不休了，連忙道：“我又不是那種小屁孩了，沒事。”

  “沒事？那一個月之後，我等你回到這裏啊。”霽還是頭都不回道。

  之後兩個人就沒再說話了，霽目送著遠處凡似玉小小的身影進入了那麵黑乎乎的大門。他是直接就像進了傳送法陣一樣融進去的感覺。城外也零零散散有生物進入，卻沒有任何東西從裏麵出來。

  等到正常的圓圓的太陽升到頭頂的時候，霽提醒道該走了。

  秦朗看著遠處的城市，深吸一口氣出發了。

  這裏是有一條被踏平的大路，直直通向那扇大門，秦朗則是半路從這邊草叢插進去，路上基本沒有行人，倒是會有些老鼠之類的小動物跟著秦朗往那邊去。感覺那裏就是世界上最後的有人氣的地方。

  遠處的城市隨著距離拉近逐漸變大。等秦朗站到那城門要把頭抬得脖子骨折才能看到門頂。

  看著前麵像是立起來的一灘黑水一般的城門，秦朗下意識就憋了口氣才踏了進去。

  然而這隻是一麵非常薄的黑色塑料般的門，秦朗一腳踏進去就到了另外一麵了。但是從裏麵看這扇奇怪的通道，就是一麵實打實的磚牆。一進來隻有一個小小的空間可以容秦朗站立，前麵人來人往，其中不乏半人半獸模樣的妖怪，還有幹脆不化成人形的動物們。來來往往，非常熱鬧。但是不可避免地街上有一股怪味，有點像尿騷，又有點腥味。跟著一起進來的小耗子們，鑽進人群，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秦朗擠進人群，這裏的氣息混亂得簡直像把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下到一個鍋裏麵，亂七八糟的。不光氣味不對，吃起來還有毒的那種。每個氣息都非常鮮明，而且大部分都可以讓秦朗警惕一下。

  這裏是鋪著磚地的，但因為太多人踩過，每塊磚都是鬆動的，有些還不翼而飛。要在一個地方立足生存，那肯定是要找事情做，找到地方住。還有很重要的是，要知道這個地方的規則。這裏不是人界，肯定在各個方麵的規則都會有所不同。但是現場拉個人問你們這的法律條紋也不太可能，實際上，就跟人界一樣。不可能所有的法律都是被嚴格執行的，一個地方總會有人們生存的潛規則。

  秦朗在各種店門口走，這裏人少點，而且也算是長了見識。

  這裏除了人類開店之外，也有妖怪開的店。在人界可能可以看見什麽烤羊肉串的，在這裏，可以看見烤人肉串的。更嚇人的是，除了有妖怪去買，居然也有人類自己去買？！人界有的店鋪，這裏基本上都有，甚至有發展出來的店。比如：服裝店裏不止是賣人類的衣服，還有動物的；藥店裏分成五顏六色的，一個顏色代表一個動物，當然人也是動物；還有，秦朗最不能接受的是妓院裏，居然有各種動物？而且居然是人跟各種動物雜交！？

  長見識，長了不得了的見識。秦朗連忙離開那個各種姑娘對他揮手的店鋪。

  走了好一陣，倒是也看到有用紅色的紙寫出來的招“人”的告示，有些隻要狗妖，老鼠精開的店職員身高不能超過二尺，還有的妖怪修為不能過三百年而且已經成人形的。這......一般妖怪化形，三百年是基礎。三百年能化形出來就是很有靈根很有契機的了，還三百年修為之前就化形的。你直接找個人不就好啦？一出生就化形了。

  轉悠半天，秦朗也沒看到什麽適合他做的工作，關鍵是條件對不上。繼續往前麵走，卻見前麵的街上沒有幾個人，而且磚是淡藍色的，沒有鬆動整整齊齊地碼在地上。這邊人多的要死，卻沒幾個進到那邊去。且看那邊照樣也有店鋪，也沒幾個客人。

  看這種反常的現象就知道，這就是規則了，一定是有什麽規則約束這些滿足某種條件的人不準許他們過去。

  秦朗不知道是什麽條件，自然不會輕舉妄動。也就略過那裏，右拐繼續走。

  走了大半天，天都開始暗下來了，秦朗隻得到一個結論：這裏妓院很多。

  而且實際上妓院招工位置也是很多的，秦朗也不是不滿足條件。但是要他到那種地方去，心裏頭還是有點膈應的。

  眼看天要黑了，今晚睡大街，秦朗最後還是隨便進了一家妓院。

  管事的是個女黃鼠狼，矮胖矮胖的，裹著人類的衣服學著人走路，卻還是黃鼠狼模樣。

  它修為不高，秦朗一眼就看出這隻幾斤幾兩。

  母黃鼠狼眯著眼睛上下打量秦朗，聲音尖細：“你確定是來打雜的？公子啊，您這賣相，可討人喜歡了。您要是不樂意，站街上當花瓶也成，幫我們拉幾個客人來。”

  秦朗滿頭黑線：“那還是算了。”

  轉身想走，卻被身後的濃妝豔抹的丫頭們攔住：“公子！”“公子哪裏來的呀？”“公子再考慮一下嘛為了人家。”

  秦朗實在受不了那隻半人半狗的妖女的媚眼，完全是一刻都不想待。管事的黃鼠狼連忙叫停他：“欸欸欸！公子留步。這工作給你了，不用上街拉客真的！”

  秦朗一出門，看見天已經黑了，晚上又不想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睡大街。就算睡在野外哪個草叢裏那肯定也比在這個高手雲集的地方睡大街好。而且這地方還合法吃人肉，狗肉，兔肉......各種肉。弄不好不是被人販子賣了，是被肉鋪老板給抓走了。

  最後秦朗還是留下了。那黃鼠狼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張紙，上麵的文字完全看不懂，黃鼠狼說這是合約，秦朗簽字了才算是正式員工。母黃鼠狼看秦朗的目光特別真誠，而且語氣隨便，感覺並不像什麽騙人的，隻是一份普通的合同罷了。但是在人界你去當個店小二可沒這種東西，一般要簽字的，都是賣身契吧？

  秦朗問母黃鼠狼上麵寫了些啥。母黃鼠狼把紙反過來，一行一行用手指著念了一邊，都是什麽在這裏幹活包吃包住，一個月多少多少肉幣（也就相當於人界的錢）之類的條款，感覺沒有什麽問題。

  黃鼠狼把筆給秦朗，指了個地方讓他簽下名字。

  秦朗猶豫了一下，這裏畢竟不是人界，或許在這裏做事就是有這個東西呢？

  但是筆才落到紙上，一隻腳就直接踩在紙上。秦朗抬頭看去，是個喝的滿臉通紅的人類。

  看起來也才二十出頭，長得也不算好看，隻能說是耐看的那種，此時臉紅脖子粗，酒氣熏天的，俯下身來就抓著秦朗的衣領子想把人提起來，秦朗當然不會讓他這麽做，一下子拍開他的手。

  黃鼠狼愣了一下，給身後的姑娘們招了招手，示意把客人拉開。

  但那人把上來拉他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妓院工作人員都給一膀子甩開，指著秦朗鼻子道：“你！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長得也帥！”

  秦朗：“謝謝。”

  “但是來，嗝！來，這裏做這種事情！有沒有點出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