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霽回來了，感受到霽的氣息完好無缺地回到隔壁，凡似玉才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霽就爬起來，把兩個都喊起來。畢竟宮門隻為皇帝打開，而皇上一大早就要起來去遊街。

  “這裏連接著一個很遠的小地方，那裏我都沒有去過，這次我們去看看吧。如果合適，就在那裏待個一年半載的。”霽道。他們到門口時，皇上的花車正緩緩向這邊駛過來。

  皇上並沒有搭理他們的意思，停在宮門前麵，等待著號角響起，巨大的宮門緩緩打開。

  三個跟著皇上的隊伍離開了宮殿，一出來便各走各的了。

  “待這麽久？人界那邊不會出什麽事嗎？”秦朗問。

  “沒事，唔，我們一直往遠離人界的方向在走。看我們在這裏待了兩天，估計人界才過了三柱香的時間。”凡似玉解釋。

  “對嘛。教學，就是要講究效率，最短的時間見效比較好。”霽走在最前麵道。

  他們在大街小巷穿行，很快走到城市邊緣。邊緣是一麵三個人高的牆，附近也沒有民居，而是栽滿了花朵。

  “我舉報你踩踏草坪！”秦朗看著跨步就上去踩花的霽，抗議道。

  “你閉嘴，給我盯梢啊。”霽道，頭都不回繼續往裏麵走，很快被矮樹叢遮住了身影。

  周圍沒什麽人，畢竟過節，大家都到主幹道去看花車了，哪裏會來這麽個偏僻的地方。

  凡似玉倒是左看右看，最後把秦朗撇下道：“盯梢啊！”然後加入了踩草地的不道德行業之中。

  什麽嘛，又不帶我。秦朗心裏小聲逼逼。坐在花壇邊，側眼卻看到個影子直接飛天，轉頭一看，凡似玉擱那裏翻牆呢。

  “你幹嘛呢？”秦朗看他趴在牆頭往外麵看，還一動不動的便問他道。

  凡似玉看了一陣，又從上麵跳下來，跳到草叢裏，秦朗也看不見他。但還是可以靠氣息感受到他出來了。果然，沒一會兒就從裏麵跳出來。

  “你看啥呢？”秦朗問。

  “看牆那邊啊。”

  “廢話嗎，這不是。我是問你看到啥了？”

  “外麵是百尺高的崖壁。唔，這裏看起來是建造在山頂上的一樣。但是山頂怎麽會這麽溫暖呢......”凡似玉捏著自己下巴道。

  秦朗隨口：“沒有什麽事結界做不到的。”

  凡似玉笑著道：“把這麽大範圍的地方都給圈起來，肯定有一個很厲害的東西壓陣......唔，霽附靈的那朵花......真是個結界的話......那我看到的東西不一定是真的。”

  “別陰謀論了，欠三次，你再說！”霽這次動作倒是很快，從那邊探出身體道，“快，我們走了。”

  秦朗無情地亂踩花草進去了。裏麵泥巴越走越潮濕，最裏麵當然就是那麵很高的牆。此刻半壁長者青苔的牆麵上用朱砂畫著一個方形的法陣，秦朗還是第一次見到方形的。比圓形的那種看起來簡單得多。

  霽在旁邊弓著腰，

  心裏默念了幾句，一跺腳，然後手掐劍指往那血紅色的法陣一指，秦朗霎時間感到一陣寒風吹來。

  “進去吧。”霽道，可勁兒一推秦朗，秦朗一下就往牆上撞去，直接透過牆壁，眼睛閃過一陣白光，之後前麵就是黑壓壓的樹，還有樹枝往他撞過來，準確點是他在往下麵掉。

  啪嗒啪嗒，撞斷好幾根樹枝，最後終於抱住一根停了下來。受到這麽大驚嚇，現在停下來才覺得渾身都痛。

  抬頭，結界的門卻被濃密的樹葉遮得嚴嚴實實，啥也看不見。不遠處被驚飛的小鳥們都嘰嘰喳喳地抗議著，聽得特別清晰。

  這裏還是晚上，周圍都黑漆漆的。秦朗等在樹枝上，身子都被風吹冷了，才聽到上麵的樹枝又傳來聲音。霽穩穩當當地停在他抱著的那根樹枝上，一抖差點把秦朗嚇掉下去。又過了一陣，凡似玉才掉了下來，停在離他們不遠的另外一棵樹上。

  “你們怎麽這麽久？”秦朗抱怨。

  “時間不一樣嘛，我們就在那邊磨蹭一小會兒，你在這邊當然感覺久。不過，你在這裏掛這麽大半天，它都沒吞你，你也挺行啊？”霽穩當地站在樹上，“我們先下去了，你自己小心點，別被咬了。”

  說著，無情地把秦朗落在這裏，扶著樹，輕巧地就跳到另外一根枝椏上，很快沿著樹就落地了。旁邊的凡似玉若有所思地看著秦朗身後的一片黑暗:“它開始流口水了，唔，你保重啊。”

  然後凡似玉也輕鬆地往下一躍，就到了另外一棵樹上，很快降落到底部。

  “喂？你們什麽意思......”秦朗感受到身後一股腥味，轉頭卻隻看到兩個跟燈籠一樣大的眼珠子瞪著他。

  鱗片和樹枝摩擦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一直被秦朗誤會成風吹的。

  為啥它一點氣息都沒有啊？秦朗看著它的大口一張，立刻放手，任自己掉下去。誰知道這大蛇並不死心，直接追下來，看著那泛著口水光澤的口腔離自己越來越近，秦朗立刻調整姿勢，在又一次撞到小樹枝的時候一把抓住它，還好它韌性還撐得住，帶著秦朗改變了方向。秦朗就跟人猿泰山一樣蕩飛了出去。啪一下撞到一棵粗壯的樹幹，還沒來得及歇氣，又開始往下麵滑動。

  秦朗死死抱住樹幹，本來白生生的衣服現在被染成黑色了。

  才穩住，那巨大的蛇頭又往這裏莽過來，秦朗手酸得很，但還是用力一推，把自己往下麵推去。那大蛇撞到樹上，直接把樹都撞斷了。樹枝不停的往下麵落，一些沙塵也往秦朗臉上糊，眼睛都不敢睜開。

  這蛇就是柿子挑軟的捏嗎？！為什麽剛才那兩個它就完全不管啊。

  不過還好，它沒再跟過來。秦朗盡力張開身體，增大緩衝力，順便抓一抓周圍的樹枝讓自己停下。還好，讓他落到一根還算靠得住的樹枝上，便裏麵往樹幹靠，等上麵的東西掉的七七八八之後才把臉一搓，往下一看。結果就離地上一米高，一下子就跳下去了。腳踏實地的時候，感覺瞬間安全了許多。

  這裏的樹很低就伸

  出分支出來，在裏麵走要麽就從上麵走，要麽就彎腰矮著身子走。

  秦朗盡力去感知凡似玉的氣息，就是感覺不到，更別說霽了。最後還是鼻子靠譜，跟著他們兩個身上還沒散的花香味道，把人找著了。

  兩位大佬已經找了一條河，在河岸的地方升起了火，有了熱量和光源。

  霽看到髒兮兮的秦朗從樹林裏爬出來，道：“這地方不錯嘛，我們就在這待了。”

  “哪裏不錯了......我差點死掉誒！”秦朗抗議，從樹林裏滑下來，到了河岸上。

  霽：“哎呀，我不是在這裏嗎？你不會有事的。欸，注意腳下啊。”

  腳下？秦朗低頭，火光映過來看到地上趴著跟人手臂差不多長的，翹著末端是刺的尾巴的沒毛東西，之前沒動跟地麵的泥巴渾然一體，根本看不出來。現在看到了，它豎起來的尾巴上的那根刺讓秦朗退了一步。

  “這是什麽？”

  “蠍子啦，別大驚小怪的。雖然出現在這種地方確實畢竟奇怪......別被紮咯，有毒的。”霽招呼道。

  凡似玉在旁邊搗鼓火，讓它燒得更旺一點。

  秦朗繞了幾圈，這狗東西就要把自己的武器對著自己，特別嚇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蠍子，也不知道具體它會怎麽攻過來，完全不敢輕舉妄動。

  霽看不過去了，從後麵直接扔把刀過來，刺穿它堅硬的外殼，把蠍子釘到土裏。它扭動了兩三下就完全不動了。

  “把刀拔了，把這東西用土掩了，然後連著土一起弄河裏去。”霽吩咐道。

  秦朗便也照做了。這才放心坐到火堆旁邊。

  “等天亮了，我們找個地方搭房子吧。”霽道。

  凡似玉直接提建議：“就在樹上吧，什麽亂七八糟的小動物都會少一點。”

  “欸，樹屋啊，我喜歡，”霽道，“但是朗不太喜歡高的地方吧？”

  “你們隨意。”秦朗沒有發言權道。

  “欸欸欸，不至於啊，不久剛才把你撇下了嗎？以後你要是一個人遇到這種情況怎麽辦？從等下天亮開始，我們就開始練習了。你比較想學什麽？”霽道。

  秦朗用水洗了洗自己的髒兮兮的臉，道：“還能選？有選項嗎？”

  “有啊，你想學術法，還是舞刀弄劍的，還是直接提升肌肉強度的，或者比較邪門的，什麽控製人的，號令百鬼的......”

  “你都能教？”

  “不一定，但是我都略懂一點，可以幫你開個頭嘛。實在教不了，先教你控製控製你那龍炎。回人界再給你介紹好師傅。”

  “這個人的略懂，就是懂很多的意思。”凡似玉插話道。他要麽蹲著，要麽站著，基本上就沒坐過。應該是在警戒，防止周圍有危險的動物。

  “話說，我沒感覺到這裏有人家。”凡似玉接著道。

  “沒人家才好。這種環境還有人類的話，肯定是變異種。”霽回答，轉過來又問秦朗：“怎麽樣？想學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