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光芒暴漲，光柱直射天空，虛淮從後麵遊到前麵來。秦朗完全不敢轉身，背對這個光柱，麵前就已經如同白日，這要轉個身不得瞎了啊。

  凡似玉也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過來問虛淮情況。虛淮比劃了兩下，吐了兩個泡泡。那泡泡飛到秦朗耳邊破掉了：“你，這裏，不動。我們，回來。”

  然後凡似玉就跟秦朗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從被閃瞎魚眼的魚群上方遊走了。

  秦朗又是一個人被落下，大概是幫不上什麽忙。

  或許該高興點，畢竟什麽都不用他去做，就可以平息事情。要是像以前，肯定是什麽事情都必須帶上他，能不能幫忙另說，倒是可以當一個替死鬼。

  雖然隻要呆在這裏不動就好，但秦朗還是覺得心裏麵空落落的。因為他很沒用，什麽忙都幫不上，還可能把事情搞砸。

  身後的光柱依然沒有減弱的趨勢，而遠處那條巨大的龍也隻是騰飛了一下，便落了下去，沒有光，沒有身影。

  街道上的魚都遊走四散開來。少有幾隻食指長的小魚過來覓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秦朗坐在外麵的礁石上，盯著那幾隻小魚，無聊的緊。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人，是上氣不接下氣的霽：“喂，你幹嘛呢？另外一個人呢？呼”

  秦朗立刻站起來，又不知所措的坐下，像是幹壞事被人抓現行了：“他和虛淮出去了......”

  霽慢悠悠地走過來，一屁股坐他旁邊：“把你一個人留這兒？”

  “不然呢......其他魚人都跑了。”

  “看我不就來陪你了嘛。”霽隨口說道，看著自己的手，不停的張開手掌又合上。

  多了個霽坐在旁邊，秦朗更不知道手腳放在哪裏了。

  霽在一邊伸完手伸腿，伸完腿伸脖子，最後站起來，跳了兩下，對秦朗道：“你真的不考慮變狗......”

  “不考慮，請打消你的念頭。”秦朗立刻駁回。

  霽委屈坐下。

  這個人怎麽這麽不正經呢，秦朗忍不住在旁邊說他壞話，想想以前......好吧，好像也不算很正經。

  “朗，你是看著綏死去的嗎？”剛說完他不正經，這個人就正經起來了。

  秦朗突然被問道，腦子裏閃過的隻有那枚沾著血的納戒：“是的。”

  “那她有跟你說什麽嗎？或者交給你什麽？”

  “有一枚戒指。”

  霽點點頭，問戒指在哪裏。秦朗說他弄丟了，霽便立刻告訴他，他在合一門的寶庫裏麵看見過一枚戒指。沒人打得開，因為上麵有封印，是昆侖的。霽當然打得開，但是他不是很想和昆侖沾上什麽關係就沒有管。

  “現在看來，那是你弄丟的吧？”

  秦朗一聽，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之前他進入合一門就是想找機會去寶庫看看。因為他聽到寶庫裏麵有一枚很神奇的戒指，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弄丟的那一枚，抱著寧殺錯不放過的心

  態去的合一門。現在看來，可以確定這就是他丟的那一枚了。

  “怪不得你要趟合一門這一灘渾水。我可以幫你，如果你隻是想拿回自己的東西。反正我也在合一門的黑名單上麵了。”霽這麽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會拿到的。”有人幫忙當然是好事，但是秦朗並不希望那個幫忙的人是霽。或許是覺得不能虧欠他太多，也或許這是自己的事情，太麻煩人家。

  “行叭。”霽便打住，也不堅持。

  沉默下來便又是尷尬。不過隻尷尬了一會兒，遠遠的就看到虛淮遊了過來。

  虛淮一靠近就立刻圍著霽轉圈圈，很稀奇的一樣，然後在那裏比劃。霽笑著點頭，看著虛淮卻是對秦朗說道：“我從來都聽不懂她到底想幹哈。點頭就對了。”

  秦朗：......所以是隻有凡似玉才能跟她交流。

  可是凡似玉並沒有回來。虛淮對霽的反應特別高興，更劇烈的比劃起來，霽也點頭開心地還是對秦朗說：“凡似玉怎麽沒回來？還有她怎麽回事？”

  秦朗哪裏知道，也就站著日常懵。

  “我覺得那人大概有危險或是怎麽了，總之，我們跟著虛淮去看看。”霽下結論。

  虛淮看見這兩個愣頭青終於懂了，連忙帶路。

  這一走，秦朗發現霽完全習慣了這具身體，活動起來完全沒什麽阻礙，而且也不像之前氣喘籲籲的了。但是現在明顯沒有以前活動的那麽敏捷了，畢竟是實體，有了阻力。是說為什麽之前霽的速度怎麽都跟不上，你跟一個鬼比跑得快？

  跟著虛淮，往龍宮那邊過去。但是很快調轉方向，往秦朗沒有去過的地方去了，遊了一陣子，那邊有一個海底的懸崖，周圍的水流都往裏麵緩緩流進去。那邊很黑，連法陣的光線也透不過去，像被吸收了一樣。

  遊近了才發現凡似玉屁事沒有，就蹲在懸崖邊上。虛淮遊了過去，彎腰摸了摸他的腦殼。凡似玉轉頭，看了秦朗他們一眼，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霽和秦朗一起走過去，裏那裏越近，水流的流速就越快，讓人站不穩。兩個就彎著身子，降低重心，等他們到凡似玉旁邊時，他們也蹲下了。凡似玉正在往懸崖下麵張望。

  秦朗也跟著探頭，就被水流往下麵按頭，差點就被按下去。霽下意識逮了他一下，然後又立刻放手，然後發現自己一點都不痛，然後又抓住秦朗以防萬一。

  這逗比抓住別人之後自己探個頭，差點兩個人都帶下去了。凡似玉連忙扶住這兩個，再次示意他們小聲並小心點。

  但其實根本不用探頭，就在懸崖的正前方就有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霧。黑霧也不是黑霧，其實是很多細小的蟲子，非常小，成堆出現，看起來就像是黑色的霧氣一樣。所以剛才圍住龍宮的，遮住天上的都是這些小蟲子，那得有多少。

  凡似玉又往下看了一會兒，秦朗倒是什麽都沒有看到。轉頭看霽，也是一副發現了什麽的樣子。

  很快，他們退了回去。虛淮向他們

  比劃了一下，凡似玉點頭說好，她便遊回去了。

  “這邊的法陣也要壞掉了，”凡似玉解釋，“這龍王到底出去幹嘛了。”

  “不管怎麽說，要重新封印一次吧。連同那邊的一起。”霽看了一眼往龍宮那邊延伸過去的懸崖。

  “我們來嗎？”秦朗問。

  “對呀，靠你啦，朗，”霽哈哈一笑，“那老龍王才重生過，估計也沒那個實力。連這些糊底蟲都壓製不了，太差勁了。”

  原來真的叫糊底蟲嗎！不是凡似玉自己亂起的名字啊？

  “總之，現在虛淮回去拿材料了，等會兒隻能讓她和霽下去恢複法陣。朗，你和我就守在上麵吧。”凡似玉囑咐，霽隻是聳了聳肩，不置可否。

  虛淮本來就是魚人，來回一趟很快。霽跟著她下去，很快融入黑霧之中不見身影。

  “嗚嗚嗚，怎麽辦啊，朗。”凡似玉看他們下去了，也就不裝了，拉著秦朗就慫到一邊去哭訴。

  “......怎麽了？這個很難成功嗎？”

  “不，霽明明就沒有原諒我！他隻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才理我的。他就沒有叫過我的名字，從開始到現在！”凡似玉不爽。

  秦朗想了想，好像真的是，就連隻有他和霽兩個人的時候，霽都沒有說過。“你想太多了。不過，剛才龍王重生是怎麽回事？”

  “龍王自然是個老頭，每隔幾千年就會重生一次，然後就變得年輕起來。”

  “那他豈不是不會死？”

  “重生之後的他力量變弱，很容易死掉。也就是說，現在的龍王很容易就因為被這些糊底蟲咬一口，傷口潰爛死掉。本來他應該是可以直接壓製封印的。現在封印不了也是因為力量太弱。說起來，這個時間也太奇怪了。而且這些糊底蟲隻圍攻龍宮，明顯有人在暗中操控。我們在上麵其實也是在防止暗中操控的那些東西過來阻止。”凡似玉歎氣結束自己腦子裏亂糟糟的人際關係，解釋道。

  秦朗知道凡似玉非常看重霽是因為他們畢竟一起待過這麽多年，而且他覺得是自己先做錯了事情。趨於神格或者自己的良心都過不去。

  至於霽是不是像凡似玉說的那樣，秦朗也不去下判斷。

  “那你知道誰是幕後黑手嗎？”秦朗問。

  “倒是有個人選，但是他應該......不對，這邊的時間流速不一樣，應該就是他。唔，我記不起名字了......反正是條蛟龍。”凡似玉回憶。

  “蛟龍......那情況不是很糟糕嗎？”秦朗自言自語。

  凡似玉沒接話，就守在懸崖邊。

  好的是並沒有什麽阻礙，霽很快被虛淮拉著上來。畢竟光靠他自己還是對抗不了水流。

  “情況怎麽樣？”凡似玉問。

  “這邊封好了。把沒有封住的趕到那邊去，還有龍宮那一群......我們先回龍宮，反正虛淮的法陣啟動了。倒沒有後顧之憂了。”

  “好。”凡似玉應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