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魏玖的馬車在朱雀門前後語了秦瓊和尉遲恭兩人，看他們的裝束應該是要去太極殿守夜，魏玖剛準備下車的時候，程家的馬車來了，魏玖調笑程咬金還不放棄守夜的事情，老程接過孫芳的手推著魏玖進了宮門。

  “老夫今晚不是與他們二人來搶奪守夜事情的，陛下猜測你今晚要去軍營，讓我特意隨你同行，這丫頭是個女眷，就莫要去了。”

  老程的心情可時有點都不好，魏玖也不願意招惹了這個老流氓，對著孫芳眨眨眼，孫芳點頭回了白玉宮過夜，老程是明擺著與秦瓊尉遲恭置氣，輪椅推的飛快，很快與兩人拉開了距離。

  程咬金屬那小孩脾氣的，他開心就搭理你，不開心就不和你說話，秦瓊也沒放在心上，他和程咬金的關係與魏玖和柳萬枝他們差不多。

  顛簸了一路，魏玖實在是忍不住了。

  “你慢點，我這腿剛上了夾板，你在給我弄摔了。”

  “放心，老夫戎馬一生，自有分寸。”

  話音剛落，輪椅出現了側偏，魏玖被嚇得嗷嗷叫喚，身後的老程一聲高喝，直接連帶這魏玖一同吧輪椅給抱在了懷中，魏玖拍著胸口鬆了一口氣，隨後轉頭開始埋怨程咬金，老程嘿嘿傻笑也不還口，放下輪椅繼續往前推，隻不過這一次的速度慢了很多。

  “程伯伯，你為啥就一直想要去太極殿前守夜呢？天氣冷，很辛苦的。”

  “誰說我想去的？我是擔心尉遲老黑會心力不滿，滿長安武將偏偏是他在守夜，如果我不搶他會早早的換好了鎧甲去守夜麽？武將也是人，一天兩天還好，可時間長了呢？他沒有怨言，他家中也會有怨言的，埋怨陛下不心疼手下的將士。”

  “所以你是想要搶著去守夜是讓他家裏的人怪罪他，而不是去怪罪陛下？”

  “差不多就是這個理兒。”

  老程長了一個粗狂的外表，卻是生了一顆玲瓏心，也因此他成為了長安中生活最自在的一個國公，他行事魯莽，與尉遲敬德沒有區別，可後者屢屢遭受彈劾，卻沒有人彈劾他，他的軍功不少，而且還是一個降將，結果呢？他要比李靖這個百戰百勝的無敵將軍活的自由，身居高位卻是永遠不會被李二懷疑有謀反之心。

  老程是大唐這條渾水中，最安全也是最自由的一條魚。

  滿嘴粗話，卻是帶著道理，魏玖仰起頭笑了笑，老程一巴掌輕輕拍在他的腦門上，笑罵這笑的太傻。

  兩人在宮中饒了一大圈，抵達玄武門的時候尉遲恭魏玖雙手抱著一塊蛋糕，腿上放著一個大袋子，程咬金雙手推著輪椅，身後背著一個類似書包一樣的包裹，裏麵裝滿了各種零食。

  沒辦法！

  兩人搜刮了一趟禦膳房後又有些不甘心，這禦膳房都是一些生的，沒辦法吃，最後老程突然提議說去打劫內務府，這群孫子是最氣人的，一群帶著勢利眼的家夥，程咬金這麽一提醒魏玖想起來了，這些家夥的確應該收拾一下。

  打著除暴安良的名義去了內務府。

  離開的時候滿載而歸，兩大包零食，一人一袋。

  他們抵達軍營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軍營裏十分安靜，走過一間間蓋好的房子時能聽到裏麵呼嚕聲音，程咬金推著魏玖走了一圈，魏玖轉過頭，老流氓和小孽障對視一陣，最後賤笑，程咬金背著書包衝著校場中的點將鼓跑去。

  咚咚的鼓音在校場中響起，兩人已經商量好了，如果一盞茶的時間還有將士沒有集合在校場中，他們就要接受懲罰，如果不服從的，從哪來回哪去。

  這裏不養大爺，也不管你在以前的軍中是什麽職位。

  魏玖坐在輪椅上看著一個個急急忙忙在房間中跑出來的將士，有穿戴整齊的，有慌亂的，也有心不甘情不願動作十分緩慢的，魏玖伸出手抓住一個準備去集合的將士。

  “去，給我燒點熱水，順便把這個茶泡了。”

  將士一臉迷茫的看著魏玖，但還是沒有多問，接過茶葉去泡茶了。

  一盞茶十分鍾，老程掐算著十秒一鼓的節奏去敲，六十道鼓聲過後，魏玖的熱茶也回來了，魏玖沒有讓這個將士去集合，而是讓他推著魏玖挨個軍營中查看，差不多每個軍營中都有幾個漏網之魚。

  要麽還是在睡覺，要麽就是已經醒了，不急不躁的穿著衣服，他們得到的懲罰是相同的。

  “再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穿戴，然後繞著皇宮跑一圈，我隻給你們一個時辰的時間，沒完成的沒有早飯，天亮如果還有人沒回來，那你也就不用回來了，從哪個軍中來的就回到哪裏去，你記下這些人的名字。”

  身後的將士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隻能點頭答應，這時候營帳中有一個坐在炕上的將士開口了。

  “魏侯，將士們白日訓練，隻有在夜間能休息，您如此半夜集合，將士們休息不足，是會耽誤了明日的操練。”

  魏玖冷笑一聲。

  “在這裏我說的算，如何訓練將士也是我說的算，點將鼓難道還分白日晚上？敵軍夜襲難道也要等你們睡醒了？我不想知道你是誰，你也不用說，收拾行禮，從哪個軍中來的，回到哪裏去，我這裏不需要講道理的弱雞，我隻需要服從命令的虎狼，推我出去，如果一盞茶的時候還沒看到你們跑出軍營的身影，就都收拾東西滾蛋。”

  沏茶的將士推著魏玖離開了營帳，此時此刻他才知道眼前這個坐著輪椅的男人就是大名鼎鼎的知命侯魏無良。

  重新回到校場中的時候，老程正在罵人，大冷的晚上他懲罰了將士們，就在校場中把衣服脫幹淨，然後在穿上，反複十次算他們過關，這算是一種羞辱，卻是十分符合魏玖的心意，如果他們不覺得羞辱，下一次還會不緊不慢的集合。

  而這些人中正巧有幾個熟人，尉遲家的尉遲寶其，李靖的長子，李的次子還有程咬金的兒子程處弼，新軍中有很多勳貴子弟，他們在這裏訓練不是為了成為一個合格的將士，而是在為軍校做打算，成為李靖的學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等這些人被羞辱結束後，在月光下魏玖能看到幾個小子的眼睛裏含著淚花，這隻是開始啊，孩子們。

  魏玖來到了將士們的麵前，坐在輪椅上有些滑稽，卻是麽有一個人敢笑，輕輕喝了一口茶水，大聲喊道。

  “從即日起，你們的訓練將由本候和盧國公負責，今晚的點將股隻是給你們一個下馬威，一後不會有一盞茶這麽長的時間給你們穿戴，這是為了讓你們在遇到夜襲的時候能快速的進入戰鬥狀態，剛才本候已經將一人逐出了軍中，希望你們能引以為戒，下次若是在有穿戴不整齊的人，你們的懲罰便是一個時辰內跑完皇宮一圈，另外每天早上我都會去檢查你們營帳，被褥不整齊的你也不用在訓練，打掃整個軍營，直到我與盧國公滿意為止，另外我會在這一段時間在你們人中選擇優秀的人封為的長官，實打實，陛下承認的官職，現在解散，明早自然會有軍鼓喊你們起床，明日有一件十分殘酷的事情等著你們，做好心裏準備，解散！”

  眾將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夜就是為了喊他們起來訓話？

  還有，明天有十分殘酷的事情？

  將士們帶著不安的解散了，但是這時候魏玖開口讓家中父輩是將軍頭銜的人留下，他還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