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的深夜！海麵上一片漆黑，一艘艘軍艦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海盜聚集的島嶼。

  李靖出手了，第一戰便是夜戰。

  哄！一聲震耳的轟響讓這個安靜的夜晚不在安靜，一艘海盜船被點燃，熊熊火光在海麵上猶如是一隻火精靈，照亮了這個漆黑的夜晚！

  海島上瞬間亂成了一團，秦懷玉見此小聲提議應該在這個時間進攻。

  結果卻是遭到了李靖的拒絕。

  “兩軍交戰斬敵人固然重要，卻並非是勝利的關鍵，而是讓他們知道自己敗了，不論如何都贏不了，在心裏的最深處認定自己輸了，這才是勝利的重要，殺人再多有何用？這個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

  秦懷玉不懂，難道不是說殺的他們丟盔棄甲不算是勝利？

  在火光的映射下，李靖看到了秦懷玉不以為然的麵容，冷哼一聲嗬斥。

  “以為打了一場勝仗便沾沾自喜？大唐將士斬殺多少吐蕃侵擾邊境的敵軍，結果讓吐蕃怕了？你們前不久剿滅了大批海盜，他們便不會碼頭進行偷襲了？”

  “李伯伯，那今晚咱們來”

  秦懷玉小聲詢問，他知道自己想的的確太簡單了。

  看著海麵上那燃燒的軍艦，李靖下了命令，將豬血撒在海中吸引鯊魚，隨後控製八牛弩的一個個的都盯好了，哪艘船敢靠近燃燒的船，就不要吝色的擊沉他們，不讓鯊魚吃幾個人，還真不知什麽叫做血腥。

  海島上的海盜慢慢安靜下來，也未能順了李靖的心思，沒有一艘船靠近那艘燃燒的船，也沒有理會穿上呼救哀嚎的海盜。

  李靖要的就是這一點，海盜之間沒有羈絆！

  慢慢的！海盜沙灘點燃了一個個火把，不說很亮，但也能看到人影。

  見此！李靖也下令點繞穿上的火把！

  兩方對峙！李靖看到了那個領頭的漢子，看不清相貌，隻能知道大概身材，此時他無法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張仲堅。

  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

  “爾等侵犯我的大唐領土，罪不可恕！今夜燒你一船，是告訴爾等，大唐李靖在此！”

  秦懷玉和李崇義聽話對視一眼，原來長輩的麵子是這樣用的啊！船上的將士們開始齊聲大喊衛國公，夜晚不是夜晚！像是一個巨大的歡迎會。

  海盜上的海盜們有些慌張了，魏無良的名字他們或許沒聽說過，這個知命侯出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是海盜了，但是李靖這兩個字卻是如雷貫耳。

  大唐的軍神，大小戰役近百，至今未曾有過敗績，一個活在當世的人物，也活成了當世的傳說。

  麵對這樣的敵人，試問天下有幾人不怕？

  魏玖不怕那是因為李靖不能帶兵打他，就算他手中有旱天雷，李靖也能打的魏玖找不到東西南北。

  海盜上的海盜們開始竊竊私語，知道的人在向不知道的人介紹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同時他們也好奇，不過是小打小鬧，如今的嶺南有一位國公，一位國候，怎還能招來著一尊大佛？

  所有人都在怕！

  隻有一個人的臉色怪異，望著那個站在船頭的人緊緊皺著眉頭。

  深吸一口氣，虯髯客下了命令。

  “備船，出海！”

  海盜們一愣？要和這位傳說正麵交鋒？一時間沒人有動作，虯髯客見此大怒。

  “備船，老子一人出海，你以為現在怕了他就會放過你們？備船！”、

  在第三聲備船喊出之後，才有人有了動作。

  海盜們醒悟了，就算他們投降也不會被放過，與其在公海之中被而死，到不如在這裏轟轟烈烈。

  能與大唐軍神一戰，戰敗不虧！

  見海盜船出海，李崇義皺眉，詢問是否動手，李靖卻是搖了搖頭。

  “不急！”

  一艘五牙大艦在距離李靖的船不遠處拋錨，李靖能看到那站在船頭的人，身材魁梧，相貌醜陋。

  熟悉！怎能不熟悉！

  他找了很多年的人。

  “嗬！”

  一聲自嘲的笑，在出海的時候他還在想，一切都是魏玖猜錯了，這個人不是張仲堅，也不是他兄弟。

  眼下證實了，隻是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方式相間。

  “李靖！你可還識得我？”

  粗獷的聲音將愣神兒中的李靖拽了出來了，望著那熟悉的麵孔，李靖突然有種放棄一切念頭，隻不過這個念頭在腦中一閃而過，咬緊牙關，低著頭沉聲道。

  “識得！”

  “老子聽不到！”

  虯髯客的船在往前湊了湊，一瞬間兩邊劍拔弩張，都準備好了作戰的準備。

  李靖陰沉這一張臉，咬緊牙關！

  “認識！我李靖認識你張仲堅，更不會忘了你是我結拜兄弟，不會忘了你當初將一切都送給了我，成就來今日的大唐軍神！”

  “是啊！我成就了你李靖，今日你卻是來剿滅我！你知道嶺南的一切事情都是我做的，不然按照你的性子，今晚不會點燃一艘船來示威，你應該會趁夜襲擊，重創我！當初你在突厥戰場不就是這般做的？風雪夜襲頡利可汗，怎麽？不敢抬起頭來看我？”

  虯髯客指著李靖歇斯底裏的嘶吼，李靖則是低著頭一言不發。

  他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哎！”

  虯髯客歎了口氣，再次開口。

  “我給了你一切，如今你又要毀了我的一切，藥師啊！你不用如此，你是大唐的國公，大唐的武將，而我隻是一個海盜，一個海盜頭子而已，你我本就勢不兩立，忠孝義，今夜，大哥在給你最後一個忠告，這三字的順序永遠不要混亂，你忠心大唐李世民，就給老子忠心一輩子，背信棄義身不由己，我不怪你，叛君之臣，我張仲堅死也瞧不起，也不會認你這個兄弟。”

  剛強了一輩子的李靖這一瞬間心很軟，張仲堅的話猶如尖刀，他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能低著頭沉默。

  身後的兩個晚輩則在小聲嘀咕，李崇義比較頑劣，小聲道。

  “懷玉！如果有一天我做了賊，你打我的時候會心軟麽？”

  “那得看我能不能打過你，打的過就不心軟，打不過就軟！腿也軟”

  “沒出息！”

  “到時候就告老還鄉，啥也不管嘍！”

  秦懷玉在身後說著風涼話，李崇義剛想笑，隨後兩計耳光打的兩個家夥不敢在吭聲，低著腦袋一言不發。

  這時候李靖也抬起了頭，看向張仲堅，而張仲堅則轉頭便走，輕聲開口。

  “我是賊，你是官，我可以將你當做兄弟，但是你隻能視我為敵人，哎！小紅她還好嘛，也是怎能不好，畢竟是國公夫人啊！”

  張仲堅的船走了，李靖則已經咬破了嘴唇！

  他的確不能在開口了，的確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