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也是在這個充滿陰謀的大唐活了好幾年了，想至他與死地的人太多了，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或許最開始沒有發現這杯中酒有毒，在酒杯被奪走，在柳萬枝的那一劍，在詢問蔡清湖沒有得到答案後，他已經猜出來了。

  府中的丫頭沒有一個出身是簡單的這一點魏玖知曉。

  就論相貌和年齡，在這個年齡還都是處子，在大唐已經不正常了，她們可是奴籍啊，隻要有人看上了她們，能買不起？

  起初魏玖沒太過去注意，就算此時他也沒將此事放在心上，隻是與程咬金嘮叨了一嘴。

  “我的侍女想毒死我。”

  此話一出，李恪與李崇義分分挑起眉毛，程咬金的臉色也變得陰沉，雖然程處默與魏玖沒太多的瓜葛，可魏玖回到長安後第一個拜訪的府邸便是程府啊。

  唯獨沒有訝異的是柳萬枝，他出江湖較早，這種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

  程咬金對魏玖揮揮手，示意入房去談。

  進了房間後，程處默也被喚了過來，程家長子要比李承乾還要年長幾歲，但心智卻不如眼前的幾個孽障成熟，此時也他來此也是想打擊他心中的那一分傲氣。

  盧國公程大魔王皺眉看向魏玖，沉聲道。

  “今晚發生的事情？侍女是你在揚州帶回來的？”

  魏玖點頭稱是，程咬金眉頭皺緊，繼續道。

  “你入揚州幾日後買的侍女。”

  “五日，先是查看揚州是否貼著我的海捕文書，確定安全後，才去買下的她們，並非在一處買下，青妙是在街頭買的，左旋是在官府，孫芳孫媛是在城外押送途中，陳一燦是在人伢子手中，今日對我動手的是孫媛，但是她似乎沒能很下心來，奪走了酒杯。”

  哎！

  程咬金歎了口氣，撇了一眼身前的幾個孩子，李恪，李崇義，柳萬枝三人同時開口道。

  “魏玖入揚州的那一瞬間便已經被人得知！”

  三人同時開口，程處默的眼神中透露出了幾分茫然，不是說天下人都不知魏玖在何處嗎？陛下下了海捕文書抓了三年，為何沒有人告知陛下？

  程咬金對著他的長子歎了口氣，論腦子，程家的孩子還是弱了幾分啊，連續歎了好幾口氣後，沉聲道。

  “老夫作為大唐國公，有些話不適合說出口，但魏無良也算老夫的晚輩，那孫媛似乎已經叛主了，但是那個孫芳還不能大意，現在府中信得過的人還有幾個！”

  魏玖皺眉想了想。

  “二丫鬟左旋，這丫頭可以信，魏毅可以信，這兩人算是如今在府中與我經曆過風雨的人，程伯伯！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她們對我有危險，隻是想不通，為何會如此，難道我是對他們不夠好？”

  李恪撇嘴冷哼一聲說是太好了，但程咬金卻反駁了李恪的話。

  “如果不是無良對他們太好，今日這杯酒他是何定了，那個孫媛無需在防備了，柳萬枝！如果魏無良讓你改頭換麵潛入漢王府中找機會殺了漢王，你會否會殺？”

  “程伯伯，這和柳言有啥關係啊。”

  “你閉嘴，柳萬枝你說。”

  程咬金皺眉嗬斥了魏玖，雙眼盯著柳萬枝，柳大公子對上程咬金的雙眼也不慌張，微微皺眉沉思。

  “如果是玖的意思，我應該不會拒絕，但是我會讓他照顧好我的那個蠢女人，因為這本就是必死之行，至於我為何甘心如此，因為玖是我兄弟，這又與那孫媛有何關係，她是李元昌的人？”

  此話一出，魏玖與李恪的臉上同時放出了殺氣，可程咬金卻是嗬嗬笑道。

  “你們兩個莫要激動，長安紈絝中，就屬你們兩個殺心最重，這侍女是何人的死士咱們還不得知，死士本有兩種，從小培養與有求於人，不處意外這個侍女屬於前者，因為她在最關鍵的時刻丟掉了從小被灌輸的思想，還是那句話，她已經叛了主。”

  話落看向魏玖。

  “聽你這般說，小無良啊！你這還真是有苦有難，如老夫猜的沒錯，你那大丫鬟青妙應該是傾心於你，二丫頭左旋應該也是死士，隻不過是保護你的死士，一對姐妹是害你的死士，小丫頭陳一燦暫時不得知，而男人卻是你的人，你知為何？是因為你這孽障在長安流傳是個色魔，鍾愛漂亮的女人，你被人抓到了弱點，你準備如何處置這個女人？”

  如何處置！

  魏玖頭疼，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我告知左旋一聲吧，讓她做主。”

  “哼！婦人之仁，現在父皇已經快要把你編入武候編製了，你這般如何上戰場？”

  從始至終程處默都是一臉懵逼，他沒聽懂。

  單單一件刺殺的事情便能說出這麽多事，而且清晰的定位了魏玖府中丫鬟和家仆的出身？

  魏府中，孫芳甩手還胸，眼神冰冷的盯著眼前麵如白紙的孫媛。

  啪！

  一記耳光落下，孫媛淒慘苦笑，孫芳卻是臉色譏諷道。

  “臉痛心痛？自責沒能完成任務，還是後悔對咱們的傻公子下手？嗬！女人啊，世間說最毒不過婦人心，你給我上了這一課，真的要好好謝謝你這個揚州相遇的姐姐啊，整個府中，公子連青大都罵過，卻從來沒有罵過你吧？此時感覺如何，公子對你這般好，不說百依百順，但你在魏府中的待遇比其他府中的娘子還要高上一等，不懂知恩圖報，卻要恩將仇報，最終無法下去狠心！後悔啊，心疼吧，竟然讓公子寒了心啊，你可知公子為何今晚吵喊要留在這裏？是擔心我們幾個要了你的命，但是左旋沒殺你，我也不會動手。”

  冷嘲熱諷讓孫媛恨不得一頭撞死，她不知自己為何要做出這般糊塗的事情，雙手抓在臉上想要毀了這一張臉，可不等用力便再次挨了一記耳光，孫芳這一次沒有在冷笑，抓住孫媛的頭發低聲嗬斥。

  “你毀了容公子也會把你留在府中照顧你一輩子，你丟的是公子的臉，好好保護你這張臉，因為你對我來說還有用，你我可是姐妹花啊，雖然我認識你比認識公子不過早了三天的時間，哎呀！兩個刺客才抓到了一個，那另一個是誰呢？”

  帶上眼鏡，雙手被在身後蹦蹦噠噠的離開房間，留下的孫媛將頭埋在被子中放聲痛哭，這件事她會記一輩子，這輩子都不會忘了她加害過公子，可公子卻沒能追究此事。

  遇上這樣的公子，是三生幸，也是三生悔。

  離開房間的孫芳遇到左旋，對著這個魏府二姐甜甜一笑。

  “左二姐不信我嘍？我呀！如果想害公子隻會在床上，抓傷公子的背，最終讓公子無力附我的身上，啊！可惜，青妙姐姐比我先下了手，我隻能想想嘍。”

  左旋臉色冷淡。

  “你殺了孫媛？公子沒開口，你我都殺不得！”

  “放心，我可是很怕公子生氣的呢，隻是你讓魏毅保護咱們那個滿腦子都是公子的夫人，府中還有一個刺客哦，隱藏的很深呢。”

  噌！

  一點寒芒刺出，直逼孫芳脖頸。

  叮！

  一點火花，一道喊聲。

  “二姐！沒公子的命令，府中不可死人，這是咱們入府時公子定下的規矩。”

  魏毅手持九孔大環刀擋在了孫芳麵前，青妙淡漠的看了兩人一眼，收回長槍，走過魏毅孫芳。

  “我進去看看，讓她把我的棋譜抄一遍，我是二姐！青妙不再，府中我說的算。”

  本以為十分和諧的魏府在背地裏其實也是存在這勾心鬥角，雖然魏玖說過，府中不允許如此，但卻隻約束了不會勾心鬥角的男人們。

  青妙不喜歡左旋的清冷，而左旋則是看不貫青妙的放蕩，孫芳與孫媛不是姐妹，孫芳是個賊，盜竊的賊，她看到孫媛時便想與她組成姐妹花，方便動手而已，可惜遇到了讓她改邪歸正的魏府，而她最討厭陳一燦。

  府中的男人情誼深重，女人則是因為魏家生活在一起，以前井水不犯河水，可惜今日亂了。

  左旋看著藏在被子中哽咽的孫媛冷聲道。

  “把我的棋譜抄一遍，青妙回來時候我會保下你，然後你一輩子活在後悔與自責之中吧，如果是公子，他也會讓我換成兩杯無毒的酒，甚至是兩杯水，不會是酒精。”

  孫媛一邊抄寫棋譜一邊落淚。

  一輩子都會自責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