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樹倒猢猻散,破鼓萬人錘
作者:日兔十二      更新:2020-04-07 08:33      字數:3625
  “張婕妤這個女人在宮中不會太好過,畢竟當年她押錯了賭局,如今落敗到一塌塗地,但她似乎有些不死心,如今想借太上皇僅剩下的餘威給她人生在鋪一段路,你可以利用她這一點來為你的白玉宮造勢,但還是那句話,可學習,但被成為她的傀儡,他身後還有太上皇,你身後還我有魏無良。”

  魏玖與裴虞並肩走下樓梯。

  突然讓裴虞從酒樓生意的東家突然轉型為一個手織關係網的操盤者,這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

  實話實說,魏玖對她沒有太多的自信,張婕妤這個女人也是不得不用,整個長安沒有與這個女人性格,地位相似的了。

  或許會引來長孫的不滿,但解釋之後問題應該不會很大。

  走到樓下停下腳步,魏玖輕輕踢了一腳打瞌睡的柳萬枝,轉身對裴虞笑笑。

  “一個月的時間,你準備的計劃不用給我看,到時候晚宴我也不會出席,畢竟我還是個男人,但是如果一年後白玉宮沒有起色,我就要給你換個普通的生意,這裏就交給別人打理了,我現在要去一趟閻家把這空白畫壁的事情解決了,你現在就可以召集你的好友來此研究了。”

  話落魏玖轉身便走,柳萬枝對這裴虞握拳錘了錘自己的胸口,做打氣狀,對此裴虞強擠出幾分笑容。

  說著簡單,可此時坐起來談何容易啊。

  站在原地沉思了片刻之後,裴虞出門乘坐馬車回到府中,入門換上了一套準備棉袍,康履見此笑問為何換上了這多年不碰的白色,此時裴虞正處在一個緊張的狀態,隨意的回了一句要入宮後便離開了府邸,康履望著裴虞的背影,眼角露出七分憤怒三分陰險。

  片刻後冷冷一笑。

  “你裴家還能堅持多久?”

  當今陛下愈加強勢,百姓的呼聲也越發高漲,太上皇的老臣子與當年站錯隊伍的老官員已經開始惶恐,一旦等到太上皇搬出太極宮,就是他們削官降爵的日子,有些舊賬也會在那個時候與他們細算。

  這件事長安皆知。

  康履以為此事裴虞入宮是有魏玖給牽了線,想要保下裴家免於這一難。

  康履冷笑提筆在麵前宣紙上寫下四字。

  談何容易!

  裴虞順利進入皇宮是因為她的嫂嫂臨海公主,太上皇的十六女,而張婕妤的線也需要臨海公主來牽上,臨海與裴虞入宮本不需要知會李二,隻要派人去通知太上皇便好,可臨海早已經看清了如今的形勢,率先命人通知李二,拜見了這位皇兄之後才去太極殿拜訪其父皇。

  雖然如今陛下對老臣還未有任何動作,但臨海也知曉,這件事是無法避免的,隻是時間的問題,她不保裴寂,而是要保下他的男人裴律師。

  可兩人方才離開立政殿時便遇到了長孫,臨海公主給長孫的印象還不錯,笑著點頭詢問今日身子如何,當看到一身白衣的裴虞時,長孫笑了。

  “裴家的次女裴虞?不錯不錯,的確生了一副討喜的麵容,本宮也曾聽那個孽障提起你,你們陪本宮走走。”

  臨海與裴虞隻能點頭稱是,臨海不敢招惹這位皇後嫂子,至於裴虞更是不敢,她的膽子,能力,權利來自於魏玖,魏玖曾交過底,他不怕當今陛下,但對皇後娘娘是打心眼裏害怕。

  此時東市中,魏玖的馬車中聚集著三個人,李恪、李崇義與魏玖,這兩人來時柳萬枝就已經跑了,一個重色輕友的家夥,不過是本個月沒時間見她那小情人而已。

  今日李恪與李崇義可是送來了一份十分重要的資料,兩人人手個一份,魏玖的臉色猶如灰死,無力的歎了口氣。

  “是不是救不了了?”

  李恪臉色嚴肅點頭。

  “救不了,而且在告訴你一件事,我手中的這是拓印的,原件就在父皇的桌角,裴寂的確做有些過了,劉文靜此時你不知,但崇義肯定知曉,一個不可多得的悍將,又是開國功臣,但他不滿意他連年征戰,家中妻小無人庇護,可地位遠不如裴寂,醉酒之後揮劍砍柱,聲稱要殺了裴寂泄憤,這不過醉酒道出心中怨氣而已,可不料被人告發,安插了一個謀反的罪名,當年我父皇,你老師李綱,被你威脅的蕭極力想要保下劉文靜,但裴寂卻說他生性猜疑凶險,憤不顧難,其言以暴露內心所想,必殺之,也就是這樣,劉文靜被砍了腦袋,妻子啊,兄弟啊,除了兒女全砍了。”

  聽此魏玖感覺到一陣涼意,汗毛豎起,這怎一殺就是窩啊,而且魏玖也在未穿越之前也曾了解過幾分大唐的曆史,史書中說劉文靜真正記恨的不是裴寂,而是李二啊。

  有些亂!

  可還沒有結束,李崇義鬼鬼祟祟的在懷中拿出一封書信,湊近二人小聲道。

  “還有一些小故事,裴寂與一個僧人矯情不淺,而且有個叫信行的和尚說他有天分,不久後信行就死了,可裴寂擔心此時被別人知曉,就把送信的童子給殺了,可惜啊,那麽童子跑了,但最終還是死了,死誰手裏你們別問,我說的絕對是真的,至於就裴寂你呢就別想了,他的家人不會受牽連,奧!還有一個消息,但是與裴寂無關,楊佳要來長安了,恩~~~~就是李恪有紅線兒的那位,這次來恐怕。。。”

  “李崇義,如果你不想死,就給老子閉嘴。”

  “幹撒幹撒?魏玖答應你不偷看,我可沒答應,李泰都看了,你怕啥?”

  “哎哎哎哎?你倆別吵了,我現在頭很疼,說正事!醫院的圖紙出來了沒?”

  魏玖不得不打斷兩個爭吵的家夥,李恪的臉皮比較博,提起這件事肯定會想起他們一眾人嘲笑青雀是魚食的畫麵。

  主要還是擔心李恪在馬車裏把李崇義給揍了。

  提起正事兒,李恪投給兩人一個威脅的眼神,冷淡道。

  “現在是冬日,魏大才子,你告訴本王如何開工?至於圖紙好像不是本王負責的,告辭,這一個月都別來見我,不然打死你們兩個。”

  李恪話落跳下馬車,大步離開,李崇義在馬車探出半個身子熱情的對李恪揮手大喊。

  “尊貴的殿下,我會去偷看您的,看看你與楊佳是什麽組。”

  閻府中,李泰如坐針氈的站在後院的魚池旁,閻婉蹲在魚池旁,此時池塘已經結冰,但好在魚池夠深。

  閻婉手持一把小錘子在湖麵上敲了一個小洞,撒下魚池,李泰站在其身側輕聲道。

  “那。。冬日魚兒是不會覓食的,它們會在秋日時瘋狂的進食,儲存體能來維持這個冬日,降低自身體溫與活動量,所以你以後不用去抓小蟲子了,秸稈很傷手的。”

  一句話讓李泰的額頭冒出了汗水,隨著冷氣蒸發,一次說了這麽多話,他有些緊張。

  閻婉手持小錘子抬起頭,可能是陽光有些刺眼,眯著眼的樣子很古靈精怪。

  “魏王殿下今日來此是教婉兒如何養魚的?這池錦鯉打我記事起便在飼養著。”

  李泰看這眯起眼的俏臉,呆愣的道了一個哦字,隨後想想這樣不行,魏玖說了,要主動才有故事,想到此上前奪過婉兒手中小錘子對著冰麵便是一通胡亂打雜,這一幕嚇到了閻婉,連呼魏王殿下不可,就在驚呼的時候。

  敲打冰麵的李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發呆的看著手中錘秉,而那個小錘子已經落到的池塘中。

  閻婉不說話了,眯著眼看著湖麵,李泰也慌了,抬起手撓撓頭,帶著歉意柔聲道。

  “婉兒,我回去命工匠打造一個金的給你,絕對比這個小錘子還精致。”

  閻婉不應,低下頭小聲哽咽,這小錘子是她六歲時的冬天,她擔心池塘裏的錦鯉會被凍死,特意求他爹給他製作的,閻立德也心疼這個閨女,製作這個小錘子時候特別細心,小錘子上刻印著婉兒的誕辰和小字。

  可此時被李泰給弄斷掉進了池塘中,為了不讓魚兒凍死,這池塘的水很深,而且這樣的天氣誰敢下去找錘子,若是不找到,冬季過後錘子就會生鏽。

  越想越傷心,婉兒突然放聲大哭,奈何李泰如何賠不是,哭聲就是不停。

  其實李泰已經很放低自己的身份了,他作為一個親王皇子,哪裏有過低三下四的去哄一個姑娘。

  正在準備圖紙的閻立德也聽到了寶貝閨女的哭聲,放下手中的事情疾馳趕來,在他踏入後院遠門的第一步時正巧見到魏王殿下縱深越入魚池中,自家的寶貝閨女將頭埋在雙膝之上哽咽。

  閻立德也有心促成閻婉與李泰的好事。

  在這個情竇初開的年紀,若是兩個小人能傾心,未來閻婉兒極有可能成為王妃,甚至。。。

  閻立德大步上前在岸邊呼喊魏王殿下,他能看到李泰的身在水中遊動,卻不知在做什麽,焦急詢問閻婉,可這丫頭今日似乎有些不對勁,除了哭就是嚎。

  許久之後水中浪花翻湧,李泰浮在水麵上,高舉右手。

  “婉兒,你別哭了。”

  閻婉抬起頭,見李泰的臉色都已經凍得泛紫了,卻還咧嘴大笑,右手舉著一個小錘子。

  見此,閻婉哭的更大聲了。

  水中的李泰一臉懵逼。

  閻府正堂中放著一個巨大的火爐,李泰披著棉被蹲在火爐前,閻家上下老小全部聚在前堂中噓寒問暖,可李泰理會都理會他們,轉圈找著閻婉的身影,尋找無果之後低頭小聲嘀咕,。

  “這沒良心的娘們,差點沒凍死老子,這會卻也不說過來看看我。”

  此時閻婉坐在閨房中梳妝台前,片刻後趴在桌子上,單手擺弄著小錘子。

  其實魏王殿下挺好的,就是傻了一點。

  在想起前不久與他在魚池旁站了本個時辰,這位殿下總計說了沒有五十個字,不由又有些怨氣。

  這位魏王殿下怎一會聰明一會傻的。

  此時婉兒的娘們就站在她的身後數落著她的過錯,為了一個錘子怎能讓魏王殿下涉險,真是不懂事。

  婉兒對此卻不計較,趴在桌子上輕聲道。

  “娘,下次他在來的時候不用派人來告知我了,讓他自己進後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