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興旺送來的酒菜，魏玖看了一眼情緒低落的王人言，無奈歎了口氣。

  “你最近先住在這院子裏吧，今日會有人送來糧食，你將你所需要的東西告訴胡興旺，過幾日你可能會發燒頭暈，四肢無力，頭痛等，但你莫要驚慌，這是正常情況，之後康複了之後身體會起濕疹豆豆，大約半個月左右也會自然康複，在這段時間你可計劃一下你痊愈後去哪裏開始新的生活，我會給你一部分錢，我還有事情要忙，先走一步。”

  不理會躲在地上的王人言，出門時叮囑胡興旺派人守好這個院子，萬不能讓王人言給跑了。

  這個家夥後來沒有動手在魏玖的預料之中，第一是他不敢，摸刀隻是一時衝動，報複實驗時期的折磨。第二是王人言想活著，殺了魏玖他沒有任何好處，可若是扛過了這一次的實驗，他就有機會活下去，不用東躲西藏，正大光明的活著。

  這個王人言對魏玖也很重要。

  如今李二那邊已經不再欠人情了，如此一來主動權就無法掌握在手中，魏玖不喜歡被動，所以他要讓李二在欠下一個人情或是承諾。

  雖然這般很危險，也可能落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下場，但是魏玖沒有辦法，李二是他唯一值得去冒險交易的對象。

  牛痘可預防天花的事情魏玖知道的不多，僅僅知曉牛痘可以預防天花，而不能治療讓其康複。

  離開院子時遇到了秦懷玉，這個家夥今日有些不正常，呆愣的杵在院門外，有些患得患失的意思。

  見此！魏玖笑道。

  “這是怎麽了？幾日不見怎還變得這般安靜了，發生事兒了？”

  秦懷玉搖了搖頭，昂起頭歎了口氣。

  “我要走了，我爹給我在遼東軍中弄了一個職位，讓我過去鍛煉，怕我死在戰場上丟了他的人，我無法拒絕，想去又舍不得走。”

  這話聽的魏玖苦笑不得，揮手一巴掌拍在秦懷玉的肩膀上笑罵道。

  “多好的事兒啊，你猶豫個什麽勁呢，這長安有啥好的，不就是吃的好點，穿的好點，玩的開心點，生活滋潤點嘛，可這隻是眼前的歡樂時光啊，現在咱們哥幾個在長安的名聲都不好聽，我是一個作死鬼，李恪在努力做一個紈絝，柳萬枝是挖牆腳的偷花賊，你更不堪被那幾個家夥背後稱為秦狗，多難聽啊，去遼東吧，不出意外你能有一年的鍛煉時間，之後你在突厥回來，我想辦法把你的官職保住，到時候咱們走在長安大街上欺負人我都痛快，我兄弟做官了啊，不靠爹，不靠錢的自己努力做了官，多好啊。”

  “可是。。”

  “哪來的那麽多可是，我現在就是等著你和崇義呢，你們兩個做了官，我就去找陛下買個爵位，到時候甩崔洛他們十幾條街，現在崇義那一邊不急，他走的和你不是一條路，你可別拖了我的後腿兒哦，快點滾蛋去收拾行李滾去遼東，咱們三年後再見。”

  秦懷玉走了，魏玖笑著揮手，可誰知這三年之後又是三年啊。

  當日晌午，下雪了，魏玖迎來了長安第二年的第一場雪，他坐在踏雲酒樓的一樓大廳中，一杯濁酒小口酌飲。

  他不喜歡送別的依依不舍，對多年未見的迎接興趣也不大，走了！助你前途平攤。回來！我們如初相處。

  沒必要讓太多的情感去牽扯。

  但說不擔心，那是假的，如果真的不擔心，魏玖也不會獨自一人在此飲酒。

  秦懷玉一定要去戰場，這是他們武將家族的宿命，想逃也逃不掉，隻要突厥一戰不落敗，魏玖給秦懷玉的安排是絕對安全的，唯一涉險的就是讓他帶回簫氏和玉璽、

  這這件事魏玖給不了他任何幫助。

  舉起手中酒杯一飲而盡。

  我魏玖畏酒？我更畏懼我所不能控製事情發生。

  願秦懷玉無事。

  不久後，李崇義來到了踏雲酒樓，在魏玖的身前坐下。

  “走了，臨走時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真是丟死人了，可我！還是很羨慕他啊。”

  看李崇義這賤樣子，魏玖舉著酒杯輕輕搖晃。

  “要不我把你也送去？”

  “用半個溫柔鄉做代價？我李崇義還沒那麽值錢。”

  兄弟相視一笑，他們兩人最先認識，雖然李崇義經常不在溫柔鄉中，但一圈人中，他們兩個關係是最好的，對坐之時相互不打擾，但兩人十分有默契，兩碗米飯，兩杯清水，一盤紅燒紫瓜，一盤魚香肉絲，米飯扣在菜上，端起盤子大口吞咽。

  如果不是魏玖喘著狐裘，李崇義喘著錦襖，恐怕早以被客人投訴這兩人吃相太難看了。

  兩人吃飯時，許久沒見的侯莫陳情來了，看到魏玖與李崇義時冷哼一聲上了二樓，李崇義瞄了一眼，將盤子中蔥挑出來放在魏玖的盤子中，小聲道。

  “這個家夥沒事的時候就往這邊跑，以前還好，當他知曉趙謀住在長安外後便有些肆無忌憚了，想想法子廢了他？”

  魏玖將蔥全部塞入口中，含含糊糊道。

  “不用，他是來找的，讓自己解決，如果事情發展到了最壞的地步，那就做了他，我來！就當做給上一課。”

  “好！城外你那幹兒子不錯，陛下的封賞已經送過去了，為此我也特意走了一趟，但是他娘有顧慮，擔心陸糜這孩子因此變得嬌縱。”

  “頑劣點可以，但是忘本嬌縱就打一頓，但不能收回他得到的，不聽話就在打一頓，在不聽話就送去嶺南，什麽時候學聰明了在回來，但這幾率很低，陸糜的性子很頑劣，膽子也不小，但本質卻不壞，好好培養的話，未來做一個小將軍頭目應該不難。”

  李崇義忽然哈哈大笑。

  “你現在就開始培養勢力了？”

  魏玖放下盤子，將盤子裏的蒜撥給李崇義，笑道。

  “崇義，假如我在江南養軍三十萬，陛下是不是得把我剁成肉餡？”

  “哈哈哈，應該不會，到時候我去征討你，給你機會，你溜走就是了。”

  “咋這麽肯定我會輸？”

  “因為你狠不下心砍死我！蒜味道不錯，你咋不吃呢？”

  “蔥味道也可以，你嚐嚐？”

  兩人驢唇不對馬嘴交談似乎很開心，這時候二樓傳來一聲怒喝，侯莫陳情急匆匆在二樓躍下，飛馳離開踏雲酒樓，並留下一句蘇我一定會娶你。

  而此時的手持一把大砍刀站在二樓，麵色如常，看來這不是第一次了。

  魏玖突然轉頭看向，已經，丟掉大砍刀，雙腿猶如車輪一般衝下樓，躍起撲在魏玖的背上。

  “小叔父，你多久沒來看我了？昨日我們踏雲酒樓出城送饅頭去了，人可多了，我給了一個老頭兒倆饅頭，這老頭兒就是我是小神仙，你說我厲害不？”

  不等魏玖開口，李崇義率先豎起大拇指，魏玖反手將在身後抓過來，伸出手捏著她的臉蛋柔聲道。

  “乖！明日要去宮中上課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