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今日於禁不語禁
作者:日兔十二      更新:2020-04-07 08:33      字數:3088
  入春冰凍的泥土開始融化,不曾下雨道路卻也泥濘不堪,有過的老漢兒罵罵咧咧甩著鞋子上的黃泥,甩到他人身上難免會引來叫罵,但也僅僅是三言兩語的相互譏諷一般。

  今日崔洛也路過這條小路,隻不過他坐在馬車中,趕車的是王家正房一脈的王新仁,此時他裹著錦襖,不斷揮動手中的馬鞭催促馬車快些前行。

  本不想走這條小路,可不知侯莫陳情那瘋子為何要選擇在城外見麵。

  提起瘋子,這長安有幾個是正常的?一路趕車或許有些無聊,王新仁轉過頭對著車廂道。

  “洛兒哥,關攏那幾個家夥急著證明上元節那日刺殺魏玖的刺客不是他們派去的,鄭子墨也以約了魏玖見麵,這分明就是想把這髒水潑在咱們兄弟身上,這口氣咽不下啊。”

  車廂內傳出一聲輕笑。

  “咽不下去又有何用?誰讓咱們與魏玖隻見仇恨最重,但這刺客來的突然,至今還沒查出是何人派來的,鄭子墨與侯莫陳情已經證明了他們的清白,崔三羊那一邊的白沐雖然在江湖有些關係,但他沒理由要殺魏無良,如果沒猜錯,應該有一個登不得台麵的人在暗中作祟。”

  王新仁認真思索片刻後點了點頭,隨後似乎又有想不通的問題,再次問道。

  “還有一點,那長孫衝湊什麽熱鬧?他爹是如今關攏貴族推出的‘掌舵人’,而那長孫衝卻選擇與鄭子墨混在一起,他與魏玖有仇?”

  “單蠢!”

  崔洛笑罵一句,隨後似乎有些不解氣,在車簾身處手伸出手拍了拍,遲疑片刻後歎了口氣。

  “魏無良腰間掛著一塊玉質掛符,是當朝皇子才有的賞賜,表麵寓意不過是一個祈福的玉佩,可以後呢?一旦皇子成年之後,在封王時陛下會不考慮腰間掛著掛符的皇子?那魏無良呢?他若是忠心皇室,在封賞時不會封王,但最差也能得到伯爵,侯爵的爵位,可長孫衝呢?他未來或許隻是世襲他爹的爵位,一個世襲,一個欽賞,差距可是天地,而那長孫衝又是當今皇後的親侄子,現在懂了?”

  親侄子沒得到掛符,而一個市井的鄉村野夫卻能如此得皇後厚愛。

  嫉妒之心?

  王新仁知曉了為何長孫衝會突然插手,但沒人有能確定這長孫衝究竟把誰讓做了敵人,掛符之事也僅僅是猜測。

  馬車駛出城門,王新仁沒有在去打擾崔洛,腦中不斷計算著長安各個勢力之間的關係,同時又感慨,那魏玖的成長太快了,當初他在賣包子時便已經被注意,這才半年的時間就已經成為了一個可以與他們抗衡的人。

  是運氣還是實力?

  王新仁相信後者,他從不會去輕視任何人。

  馬車漸漸加速,趕車的王新仁不由的裹緊了衣衫,這個季節真的難熬,一股股寒氣透過衣衫鑽到骨子中,不如一來心中不由大罵侯莫陳情這個瘋子,好好的長安不呆,偏偏要出城來見。

  他咒罵侯莫陳情,卻對身後坐在馬車中的崔洛沒有一絲怨氣。

  王新仁還不懂一點,鄭經那頭豬背叛了洛兒哥,他大怒要去找他麻煩,卻被阻攔,而且還被洛兒哥罵了一頓,說他想的太簡單,未來安心做王家的新家主就好了。

  他問過為何,崔洛也回過。

  鄭經是個有野心的胖子,而王新仁則是一個單純容易滿足的孩子。

  城外一顆逢春的古樹,樹幹上印著一個深坑,拳頭大小帶著絲絲血跡,其後古樹方圓三裏沒有任何打鬥的痕跡,侯莫陳情的臉色陰沉的猶如一潭死水,手背纏繞這繃帶吊在脖子上,他不懂事情為何要變成這個樣子,本是一個十分周密的計劃偏偏被一直蛤蟆給毀了,毀的一幹二淨。

  昨夜他收到消息,魏玖深夜被陛下帶入皇宮,不久後戴長卿一人出宮,不等天亮他這個花了重金請來的劍客便以命喪黃泉,不用猜也知道是那隻不安分的蛤蟆動的手。

  “於禁哥哥,是陛下要保魏無良?”

  撫摸著樹幹的於禁輕輕搖了搖頭,如果是陛下要讓他們安分,出宮的便不會隻有戴長卿一人,也不會將這個劍客逼出長安城之後一擊斃命,應該是他與魏玖隻見存在著某種交易,而陛下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可以確定陛下不會去管這件事,整個長安都想知曉那魏玖倒地有何能力,這其中自然包括當今陛下。

  魏無良是個迷,出身是個迷,能力更是個迷,性格想法更讓人看不透,長安中勢力最弱的便是崔羼,可他偏偏選擇最弱的聯盟,明麵上不對任何人出手,可暗中已經快要將崔洛的酒樓擊垮,並且暴露了正鄭經原來是鄭子墨的人。

  於禁傳信會攏山,詢問他們的軍師,得到了不過是一個損字,之後在傳信仔細詢問卻沒有得到回信,如果魏玖是損,那麽他們這個趙謀哥哥就是任性,如果他不想搭理你,哪怕你在他身旁墨跡一天他也一字不發。

  “於禁哥哥,崔洛來了。”

  沉思中的於禁回神兒轉身,見一輛馬車正疾馳趕來,不由將手負在身後握住一把短劍,如果馬車不停直衝而來,他便會出手殺掉這匹馬,在殺掉馬車上的二人。

  事情沒有按照預想中而發生,馬車在距離兩人不遠處停下,王新仁身子打擺,牙齒輕磕,雙手抱著膀子怒視侯莫陳情,那眼神已經有啥要殺人的意思。

  這時崔洛走出馬車,脫下身上的衣衫披在王新仁的身上,隨後緩緩走向侯莫陳情,掃了一眼於禁身後古樹上的拳印聳聳肩。

  “昨夜死的劍客是你們的人?損失了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便要興師動眾的將我喊來?是為了表示咱們盟友之間的信任還是以為我崔洛的腿不值錢?那魏玖已經將鄭經身份捅出來已經讓我元氣傷了大半,無法在借鄭家的勢力,你們卻在此為了一個可有可無的刺客而興師動眾的出城?你們知不知道戴胄已經視咱們為眼中釘,想盡辦法在抓把柄?”

  於禁懶得聽崔洛墨跡,轉過身不開口,他本就性子沉悶,侯莫陳情卻是一臉委屈。

  “崔洛,我這一句話還沒說呢,你能不能等我說完了?你先告訴我,上元節的刺客是不是你雇傭的,老子為了此事斷了胳膊!”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侯莫陳情你最好安分一點,如果不是陛下阻攔,你爹早就忙著在生一個兒子來傳宗接代了。”

  崔洛很生氣,他萬萬沒想到侯莫陳情喊他來此就是為了看這個死人的地方,你死了一個刺客和我崔洛又何關係?就是你侯莫陳情死了又與我有多大的關係?想不通這關攏貴族的家夥們腦子裏除了戰爭還能不能有點別的。

  崔洛的咆哮讓侯莫陳情無言以對,轉頭求助於禁,於禁歎了口氣,無奈搖了搖頭。

  “崔洛,所謂盟友即為揚長補短,找你做盟友不是為了讓你來教訓我們?再有在戰力一麵,你崔洛是最弱的,你確定再魏無良,鄭子墨撕破臉皮時你能全身而退?我們需要你來出謀劃策,而你則需要在武力的保護,放心我不求你,想解除聯盟隨時,但恐怕你在解除的那一瞬間就不會被吞掉,別忘了一點,大家族中哪有親情這種東西,你若敗了,崔羼取替你隻是時間的問題,算了!我最笨,不說了,你自己掂量,回去我來趕車。”

  直到登上馬車候,崔洛看於禁的眼神還有些迷茫,這是個不善言辭的家夥?

  就在他們離開不久後哦,戴胄親自帶人來到城外,此時戴胄要瘋了,這已經是長安外死的第三個人了,雖沒見到屍體,但清早便有人送了一封無名迷信到大理寺,聲稱如果速度夠快還能找到一縷蛛絲馬跡,可他還是來晚了。

  茶樓中鄭子墨揮毫作畫。

  崔洛啊崔洛,你最好跑的快一點,如今被戴胄抓到那就有些無聊了啊。

  正當一幅畫即將收尾時,茶樓跑上一小廝,焦急的跪在鄭子墨身前。

  “二少爺不好了,大少爺遇刺了!”

  鄭子墨提筆在二樓躍下,小廝在二樓大聲告知是在西市的街尾,等到鄭子墨趕到時戴胄也帶人來此,動手的是一名西域人,此時已經被官兵擒下,鄭子墨率先查看了鄭經的傷勢,幸好這個家夥夠胖,刀鋒隻是刺入了一寸,傷的不重。

  轉頭怒視那西域之人時卻愣住了,這個刺客咬舌自盡了。

  天子腳下出現兩次刺客傷人,卻無法查出是何人所為,戴胄臉色陰沉的可怕,而鄭子墨則緊緊皺眉。

  是魏玖崔羼還是崔洛於禁,或者說是長孫衝嫁禍。

  是誰!

  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