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城外命案
作者:日兔十二      更新:2020-04-07 08:33      字數:2825
  紈絝們來到長安算是雷聲大雨點小,一陣轟轟烈烈過後便安靜的猶如冬眠的熊蛇,不再蟄出。

  長安紈絝中,不論是山東士族還是關攏貴族,家族勢力固然雄厚,但在太子李承乾的麵前還是低了一籌,在帝國主義的時代,身份要高過一切。

  崔洛的跪成為了長安百姓飯後的趣談,所有人都沒想到這位五姓紈絝之首竟然在踏雲酒樓向未加袞冕的太子下跪,不符合常理,也讓人難以接受。

  初來長安的侯莫陳情、於禁、鄭子墨等人摸不清此時的動向,太子與魏玖交好,兩位皇子庇護酒樓的一個丫頭,李小王爺甘心成為一個綠葉,如果那魏玖是個身份顯貴的人,這並不意外,可他就是一個來長安半年不到,一個身份都惹人質疑的貧民百姓。

  他何德何能?

  何德何能魏玖不知道,他知道出事了。

  昨日來平康坊買姑娘的二線紈絝中有兩人死於非命,其中一人姓孫,家中是經商的,沒有入仕之人但也好在家財萬貫,孫姓紈絝與當日在平康坊內買下的歌妓赤身死在馬車之中,身無傷痕,大理寺官員斷定死於窒息。

  另一人葬身城外冰河中,一夜的浸泡讓整個屍體呈慘白色,並且異常的堅硬,簡單盤問過後大理寺官員得知此人也在平康坊中購買了歌妓。

  臨近過年,兩家公子死於非命,而且就在長安城外,對家對大唐律法都是一種衝擊。

  戴胄臉色陰沉的可怕,看著抱著自家孩子痛哭的女人們久久不能眨眼。

  前日眾家族驕楚子弟進入長安,昨日聽聞平康坊青樓多家開始賣歌妓,今日卻有兩人死在了城外,說這些與那幾個圈子沒有關係他絕對不信,如果與平康坊沒有關係他也不信。

  誰也不是傻子,情到深處擁吻而死?這些話偏偏三歲的孩子還行,那落河淹死的如何解釋?冬日裏這條喝水不過齊腰。

  平康坊內,崔羼與魏玖對坐,曲卿玄站在魏玖身後輕輕的揉捏他的腦袋兩側,近些日子不知是因為什麽,腦袋經常抽痛,順帶這右邊側臉都不敢碰,好在曲卿玄的手涼,在揉捏時能讓他緩解疼痛。

  沒有心思喝茶,閉著眼歎了口氣。

  “殺了三個?”

  崔羼點點頭。

  “楊弘殺了三個,河裏的那個廢物不等動手自己跳入了河水裏,凍抽了筋把自己淹死了,兩個家夥還想在野外上演一場春宮,準備四人一同一番在殺掉兩個歌妓,很不巧被楊弘遇到了,做了件善事,也算替天行道了,那兩個女人是求被殺掉的,如果不死,等待她們的是嚴刑拷打和無盡的屈辱,死了也就死了。”

  正在伺候魏玖的曲卿玄身子一顫,隨後麵色恢複如常,心中卻有些心疼,兩個可憐的女人沒有遇到一個對的人,同時還有幾分驕傲。

  她遇到了魏玖。

  魏玖也感覺到了她的異樣,反手拍了拍她的翹臀,柔聲道。

  “去準備與各家青樓姑娘們見麵吧。”

  “妾身知曉了。”

  對於魏玖她不再自稱奴家或是以我自稱,賣著小碎步離開魏玖,帶著惋溪、浣怡離開溫柔鄉。

  這是一次機會,也是一次考核,雖然魏玖沒有說出他心中理想的數字,但曲卿玄能猜出大概,同時又為魏玖擔心,隻要有一點點心機之人便能看出崔羼就是一隻狼,為了獵物他會不擇手段的去行動。

  例如昨日那一匕,例如今日城外死的人。

  他對自己狠,對外人更狠。

  魏玖倒了一杯茶水推向簫陵,這讓後者有些意外,臉色蒼白的接過茶杯,點頭算是謝過。

  對此魏玖揮了揮手。

  “昨日懷玉已經告訴我了,你在城外準備截殺鄭經的時候出現了意外,被突然出現的鄭子墨打傷,這場遊戲最先被逐出的不是鄭胖子,你有些心急了,崔三羊,你覺得可對?”

  這一次崔羼十分出奇的沒有因為崔三羊三個字憤怒,而是十分同意的點點頭。

  “鄭子墨在我的必殺名單之中,他傷了我這個弟弟,他必須得死,另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問你,你與太子殿下之間到底是何關係。”

  “比兄弟遠點,算不上朋友,比盟友近一點,商人在大唐地位低,我需要一個保護傘,不然賺了再多的錢也會因為某人的一句話而丟了性命。”

  “你不擔心太子殿下知曉?”

  “他心裏明鏡,早以知曉。”

  崔羼不再詢問,轉過頭低聲與簫陵小聲交談,似乎在詢問他身體哪裏不舒服,簫陵擠出笑臉稱休息幾日就好,那鄭子墨的確厲害。

  溫柔鄉的三人不知戴胄已經到了平康坊,隻不過被李恪攔在了坊門出不讓他進來,戴胄臉色陰沉的要捉人問事,李恪則淡漠的拒絕,大理寺與平康坊督查將士對峙,絲毫沒有退讓之意,這讓戴胄的怒火衝上了頭頂。

  “吳王殿下,孫家公子與劉家公子同日在平康坊內買下的歌妓,又同死在城外,難道如今負責平康坊的吳王殿下不給戴某一個解釋?”

  李恪不言不語,他的性格本就冷淡,不喜歡與人辯解,本著對來就是對了,錯了就是錯了,自己心裏明白就好的宗旨。

  但這樣如何能行,李崇義感覺這樣不行,悄悄離開人群去找魏玖,李恪的性子冷淡,不善於狡辯,這是沒有辦法對付戴胄的。

  不久後魏玖匆匆趕來,見到戴胄時微微躬身行禮,咧嘴笑道。

  “今日是什麽風把大理寺少卿吹到咱們平康坊來了?隻是如今平康坊內青樓多家關門,您來的不是時候啊。”

  戴胄微微頭疼,指著魏玖怒吼道。

  “魏玖,你別以為本官不知你在做何事,城外死了兩人你可知曉?是在你平康坊買的人,之後死於非命,長安皆知你要一人吞下整個平康坊,如今有人來搶奪你的生意,你便動手殺人,可對?”

  魏玖笑容消失,隨後緊緊皺眉,臉色有些不願。

  “少卿大人,你們大理寺斷案是依靠著猜測?平康坊如今還不適於我,以後也不屬於我,死人的事情長安皆知,我魏玖又不是聾子,但他們又不是在我溫柔鄉買的姑娘,我們家的卿玄,惋溪,浣怡可活的好好的,今日還吃了兩大碗米飯呢。”

  “再有,就算他買的女人是我魏玖的,然後呢?賺了錢在去殺掉他們?少卿大人,就算您不會做生意也不會傻成這個樣子吧,您可聽聞我與那兩死者隻見發生過恩怨?腦子要靈活一點,為何不能是盧晟想要嫁禍於我?”

  魏玖再次發笑,戴胄卻已經暴走,唾沫橫飛開口怒吼。

  “這與盧晟又有何關係?不能是你嫁禍?”

  這般逼迫下魏玖怒了,指著戴胄的鼻尖大吼。

  “你他娘的來平康坊就說我殺人了,你不是嫁禍?你有證據說這人是我殺的?或是我派人殺的?或者說我的殺人動機是何?意思說你們做官員的就可以隨意汙蔑他人,我們做百姓的就不行?當真是允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此事我會入宮尋求老師來還我一個公道。”

  戴胄咬牙,目光如劍。

  “你拿李師來壓我?”

  “嗬嗬,您不還是以大理寺少卿的官職來壓我?你若有證據,隨時來抓我,如果沒有,你三番五次的來毀我名聲,咱們就要鬧上一鬧了,我相信少卿大人還不至於花錢去買通某人來做人證吧,哦對了,昨夜我與崔羼一直在平康坊談事,從未離開半步。”

  戴胄走了,帶著怒氣與大理寺官兵。

  論口齒,十個戴胄不敵一個魏玖。

  長安另一處小院中,鄭子墨皺眉站在窗前。

  “哥,你有何想要說的?”

  躺在床上的鄭經思索了許久,最終像是人命一般歎了口氣。

  “盧晟即將出局。”

  鄭子墨淡淡笑笑,絲毫不覺得驚訝。

  念頭久了,還真當你們崔家是領頭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