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瓊走了！

  這個驚天的噩耗讓所有事情都暫且被放下，所有的恩怨情仇也一並被擱置。

  他走的太突然了，兩日前還去與程咬金飲酒聊天，據程咬金的講述，當時秦二哥的身體很好，兩人未曾過多的飲酒，講述了從兩人相視再到投奔陛下等種種往事。

  這僅僅過了兩天，人突然走了，最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的就屬程咬金了，往日裏嘻嘻哈哈從來沒有個正經的盧國公變得沉悶了，除了陛下的問話，他未曾開過口，守在棺材旁不吃不喝，李二擔心這個老臣子的身體，下令讓其去休息，可程咬金卻是對著李二不斷的叩首，不願離開。

  秦懷道和秦善道兩個孩子為父親守靈，秦懷玉恐怕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消息沒有通知李恪，在秦家忙前忙後的是魏玖，李泰，李承乾，李崇義和柳萬枝。

  兩個孩子已經懵了，他們沒辦法接受父親的突然離開，秦家嬸嬸受不了這個打擊被送去了醫院。

  賓客絡繹不絕，長安的官員全部交給了李泰和懷玉的媳婦，百姓哀悼則是由李崇義來接待，江湖人士則是由柳萬枝和李承乾兩人去接待了。

  魏玖跪在靈堂前，從踏足長安至今，對他照顧最多的不是秦瓊，可為他說話，為他撐腰的一直有秦瓊在其中，叔侄兩人多次單獨飲酒，聽著秦瓊講述著蕩氣回腸的江湖，聽魏玖講述著懷玉的未來，上朝的時候魏玖多會被秦瓊擋在身後睡覺，兩人上朝的次數都不多，可每一次相遇的時候秦瓊都會站在魏玖的身邊，以免有人欺負了他。

  一個不善言辭，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就連玄武門的事情都不願意去的秦瓊卻是願意為了魏玖這幾個孩子去大理寺與晉王為敵，他雖然不願意講話，可他這個長輩做的稱職。

  跪地三叩首，準備起身的時候程咬金開口了。

  “在磕三個！”

  魏玖沒有猶豫，跪地再次三叩首，程咬金遞來三炷香，魏玖點燃後插在香碗中，秦善道起身退出了靈堂，將這裏留給了知命侯和盧國公。

  棺材中的秦瓊還是那般威武，衣衫整潔。

  程咬金蹲在火盆旁燒紙，輕聲笑道。

  “嗬嗬！那日飲酒後我便是感覺到秦二哥快了，以前他總是會說一句話，若是他走了，家裏可怎麽辦，懷玉還未成器，兩個小的不堪重用，他所自己不敢死，就算吊著一口氣也要活著，可前兩日他突然改變了想法，說懷玉已經能撐起秦家了，再不濟還有一個小孽障魏無良呢，懷玉不成器還有孫兒利見呢，可我萬萬沒想到他竟然今日就走了···”

  魏玖蹲在火盆前燒著紙，一言不發。

  他不知應該說些什麽，一張一張燒著紙，大腦一片空白，事情太過於突然了，導致他現在都沒有回過這個勁兒來，一直帶著秦壞道陪伴這官員的李二來了，走進靈堂燒香，然後站在棺材前看著躺在裏麵的老部下。

  “何時下葬，朕已經下令叔寶下葬昭陵，日後朕若是走了，他也能陪伴在朕的左右。”

  程咬金張了張嘴，他不是秦家的人，不好對此事做主，秦家兩兄弟躬身說了一句由陛下做決定，隨後李二開口，停屍三日後出殯，秦懷道打靈幡。

  話音剛落就遭到了魏玖的拒絕。

  “停屍十五日，靈幡必須有懷玉來打，爵位懷玉可以不要，但他作為長子，必須由他打靈幡，還有！懷玉必須要見秦伯伯最後一麵。”

  “不可！屍體無法停留十五日！”

  “停不了也得停！不是說我魏無良瞧不起懷道和善道，而是秦懷玉還沒死，長子不打靈幡等人被人笑話秦家？”

  “朕說屍體沒辦法停留十五日，魏無良你聽不懂？”

  “能不能停的你說了不算，我說的算！等懷玉回來。”

  秦家兩兄弟根本不知此時應該說些什麽，隻能乖乖站在一旁，李二氣得指著魏玖怒道。

  “朕不願意讓朕的翼國共皮肉破爛下葬！”

  魏玖抬起頭看了一眼李二，轉身離開了靈堂，李二被氣得嘴唇泛紫，麵色鐵青，指著魏玖的手顫顫巍巍怒吼道。

  “來人，把魏無良給朕砍了，把他的腦袋給朕砍了，氣死朕了，真的是氣死朕了，所有反抗者一律都砍了。”

  此時此刻的李二心情也很不好，老部下一個接著一個離他而去讓他感覺到恐懼，悲傷之下這個孽障不斷的頂嘴讓他也沒辦法控製自己的脾氣。

  陛下的怒吼回蕩在整個翼國公府中，所有賓客都被這聲怒吼嚇得顫抖，李承乾捂著額頭無力道。

  “他又怎麽招惹陛下了？剛才還好好的，我若是有魏玖這樣的臣子，說實話，我肯定沒有父皇的度量。”

  一旁的房玄齡歎了口氣。

  “哎！方才陛下與秦家人商議，若是秦懷玉回不來的話，就讓秦懷道打靈幡，可能是因為這件事情吧，哎！外麵的人沒動，魏玖應該沒事的。”

  長孫無忌緊接著歎了口氣。

  “朝中一個就這麽幾個好人，先後都離世了，陛下怎能不傷心啊，真是該死的不死，不該死的活的那叫一個快活。”

  話音還沒落，魏玖大步走進前堂，指著長孫無忌怒道。

  “長孫無忌你別你嘛了個幣的在這個陰陽怪氣的，誰死不死的你說的不算，你若是活夠了我現在就炸死你。”

  長孫無忌開口反罵。

  “魏無良你別跟個狗似的亂咬人，老子點你名點你姓了？”

  “我多希望現在躺在棺材裏麵都是你，我肯定給你撒點作料，喂狗的時候讓狗也吃頓好的。”

  魏玖這話有些太損了，長孫無忌脫下靴子精準的砸在魏玖的臉上，魏玖接住鞋子順手扔出門外，不在理會長孫無忌，對著李承乾吹了聲口哨。

  “大哥，你去踏雲酒樓那邊然葫蘆準備一個棺材那麽大的冰塊，然後找工匠鑿出一個冰棺來，想辦法先把屍體拖言一段時間等待秦懷玉回來，然後雇傭鼓樂隊先吹起來，秦伯伯風光了一輩子，走的時候也風風光光的，長孫無忌你今天光腳回家吧。”

  “老夫今日要守夜，不好意思，魏小崽子。”

  “挺大個歲數和我這個孩子一般見識，你也有出息？”

  魏玖轉身就走，離開前堂的時候兄弟們的家屬過來了，魏玖深吸了一口氣，輕聲道。

  “先去燒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