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進達準備發起進攻的時候，大食搶先一步出兵了。

  這一次不在是那些手無寸鐵，衣不遮體的奴隸了。

  數萬大軍集合在營寨外，為首黑甲騎兵便是足有萬人，大食黑甲騎兵猶如一道望不到盡頭的城牆，騎兵的身後是密密麻麻的大食步卒。

  精銳！

  絕對的精銳。

  黑甲騎兵鎧甲整齊，單手端著騎槍，麵帶鐵網麵罩，胯下戰馬昂首挺胸，身後步卒手持長矛，同樣是一身鎧甲，最後方的弓箭手身穿披甲，背上的箭袋中裝滿了箭矢。

  足有十萬餘敵軍。

  牛進達見此朗笑一聲，敞開營寨正門，陽關銀甲重騎虎嘯而出，鐵蹄的踐踏讓地麵顫動三分，孫立新與李承乾一馬當先，陽關兩萬重騎戴罪出征。

  銀甲對黑甲。

  大唐可不隻有這點兵馬，讓尉遲寶琪引以為傲的嶽州步卒緊隨出城，如果說陽關騎兵是移動的銀山，那麽洛陽的這兩萬餘步卒則是一粒粒跳動的金豆子。

  三千陌刀隊鎖子甲加身，手握大唐殺傷力最大的武器，盛唐四刀其一的陌刀。

  長九尺，重半石。

  三千將士手持陌刀，三千將士同時前行，卻是隻傳出一道道整齊的步伐聲音，陌刀隊身後是嶽州新軍的最強，最貴，最奢侈的一萬七千餘步卒。

  身穿暗紅魚鱗甲，手握鋼槍，左腰間佩戴一柄唐刀，腰間右側是一隻已經上了弦的燕弩，腳穿獸皮短靴，小腿帶著一柄匕首，背負一麵木質盾牌，據說是用鐵梨樹製成的。

  嶽州步卒全部都是兩寸平頭，右手緊握長槍，左手握在腰間刀柄。

  尉遲寶琪不敢在隱藏了，他不想讓魏玖去思考是否把嶽州新軍下降一個級別，嶽州新軍幾何在陽關重騎身後。

  四萬餘新軍麵對十萬餘精銳敵軍，不慌不忙，不驚不懼。

  孫立新也把他珍藏的幾個寶貝疙瘩全部拉到了戰場上，陽關元帥孫立新一人，麾下將領二十三人。

  尉遲寶琪同樣不在隱藏，嶽州十七位精銳伸出戰場。

  兩軍對峙，距離不過兩裏。

  尉遲寶琪手握一杆馬槊，嗬嗬笑道。

  “殿下，是苦戰，祿東讚那邊不比咱們舒服多少，他麵對的是十五萬敵軍。“

  李承乾擦拭手中的利劍，淡漠回道。

  “怕死麽？”

  尉遲寶琪憨笑搖頭。

  “不怕，我沒娶妻生子，我爹兒子多，死了我一個庶出的次子他不傷心。”

  李承乾深吸了一口氣，望著一眼看不到頭的敵軍，聲音變得輕柔。

  “寶琪啊，有一個秘密是鄂國公與魏玖說的，魏玖告訴了本王，等打完了這一仗，我和你說說你爹是怎麽評價你的，很高！”

  話落磚頭看向孫立新。

  “老孫，給本王好好打，打贏了本王去找魏無良給你說情，他不給我這個做兄長的麵子？”

  孫立新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現在陽關騎兵麵臨的就是被將級，這個將級可不是單單失去名銜這個簡單，他們要成為大唐的普通軍隊，失去現在手中的所有資源，而且要被派來諸多官員管理。

  營中牛進達在沙盤上指指點點，魏玖癱在椅子上懶散道。

  “老爺子，你真不去指揮戰場？不怕這群崽子們把戰場打的一團亂？”

  牛進達看著沙盤笑道。

  “你去觀戰或許比老夫去指揮更有效果，老夫萬萬沒想到嶽州軍的裝備如此的精悍，養活他們兩萬人的糧餉足夠養活大唐二十萬將士，若是戰力不敵十餘萬敵軍，那這支隊伍你不用在投資了，可以解散了，現在老夫好奇的是柴榮威的洛陽軍，不顯山不露水。”

  一旁的李崇義撇嘴開口。

  “洛陽軍？您若是看到可能會暴跳如雷，怒吼一聲戰場不是這樣打的。”

  李大亮好奇問道。

  “很強？沒有章法的強？”

  李崇義搖了搖頭。

  “很無賴，不要臉的無賴，嶽州軍和陽關軍被李恪管理過一段日子，十分嚴格，也與李恪的性子很像，但是洛陽軍是魏玖一直寫信訓練的，魏玖是什麽性子，洛陽軍就是什麽性子。”

  聽此牛進達抬起頭看了一眼魏玖，這時候地麵傳來一陣顫動，嘶吼的聲音傳入了軍營，李大亮和房玄齡兩人同時走向營外，口中呢喃要去看看大食的精銳對我大唐精銳如何，孰強孰弱。

  魏玖對醜使了一個顏色，背著巨大牛角弓的醜快速離開營帳消失在軍營之中，這一次魏玖沒有給李承乾任何保護的人，宋子官等人全部都在休息，備戰，醜是李承乾唯一的一個保護。

  換了一個姿勢，魏玖閉上了眼睛，淡淡道。

  “我先睡一覺，李承乾沒死就不用喊我，我對我麾下的將士有絕對的自信，絕對！”

  牛進達起身離開的營帳，隨後的文官武將紛紛離開前去觀戰，陽關重騎的強大已經讓牛進達見識了很多次，現在他有些兵種不同的嶽州軍實力不如，饒是參加過訓練的李崇義也十分好奇，在走出軍營的時候，突然折返回到營中。

  做了這麽多年的兄弟，他感覺到了魏玖的不對勁，那條沒有受傷的左腿不斷的在顛，幅度很大，李崇義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魏玖刻意的，而是他控製不住自己顫抖的左腿。

  他能不擔心李承乾，不擔心外麵廝殺的將士？

  李崇義深吸了一口氣。

  “玖兒，要子官和萬枝去戰場吧！”

  “不.....不能去，李承乾不經曆戰場廝殺，不經曆痛苦是不會知道得到皇位有多麽的不容易，也不會知道明白軍隊對一個國家來說的重要性，還有！子官是姓宋，他的兄弟叫吳迪，他的主子是青妙。柳言是兄弟，他的命不比李承乾的便宜。”

  “那懷玉呢？”

  秦懷玉道出這四個字的時候，魏玖睜開了眼睛，望著李崇義許久後歎了口氣。

  “總得留兩個人照顧咱們的家人吧，萬一守不住了呢？”

  魏玖真的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守住，如果隻有一個大食和吐火羅，他肯定不慌，但是現在有一個祿東讚，萬一他們戰死在這裏，長安的家人能托付之人是秦懷玉，然後才是李恪，因為後者自身難保。

  戰場開始了，黑騎與銀蹄在戰場中碰撞，是劇烈的碰撞，兩匹駿馬的頭顱撞擊在一起，傳出一道道哢嚓清脆的聲音，下一秒則是長槍刺在黑甲的清脆，騎槍撞在銀甲發出悶聲。

  大食與大唐的第一戰開始了。

  事關今後千百年的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