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戰場打的畏畏縮縮的，都說了罪我們抗，功勞你自己吃，咋？還哭了？秦懷玉你真出息啊。”

  魏玖站在瞭望台揶揄秦懷玉，後者聽後點了點頭，輕聲道。

  “真的！真的怕了，怕輸了讓你們失望，讓我爹失望，讓陛下失望，不敢打，不敢放開手打。”

  魏玖撇撇嘴，忘了一眼已經分出勝負的戰場，轉身拍了拍秦懷玉的肩膀下了瞭望台。

  突厥退了，大唐慘勝。

  如果沒有宋子官，這一場戰鬥可以說大唐會輸，突厥同樣會慘勝，但是他們不會折損兩位葉護，軍醫開始忙碌為將士們包紮，戰場之中也有人在打掃戰場。

  魏玖張開雙臂與長孫衝輕輕擁抱，輕聲道。

  “長孫無忌如果知道你今日的表現會笑的合不攏嘴，被怪我直呼你爹名諱，我們之間的仇恨是個人的，就像魏不飽經常去齊國公府玩耍一樣。”

  長孫衝笑道。

  “多餘不？說這些多餘不？我是我，我爹是我爹，你要將皇後娘娘一聲的母後，我要叫一聲姑姑，宋子官今天太過於亮眼了。”

  李崇義笑著走來，笑道。

  “那你還是沒見到赫連梵音出手呢，她的身手才恐怖，估計你會有機會的，魏玖你們準備在這裏停留多久，祿東讚怎麽辦？”

  “不怎麽辦，他更希望大唐能獲勝，喂！李道彥你見本侯跑個錘子，來突厥我沒騙你吧？你雖然很狼狽，但是你不顧生死的衝鋒讓人崇拜，多努力！拿不回王爵也要拿一個公爵回來，等李承乾登基後我給你要一個，但是你得用功勞。”

  李道彥還是跑了，他看到魏玖就感覺脊梁骨一陣涼颼颼的，這侯爺哪兒都好，就是總算計他人，而且還要硬著頭皮說一句謝侯爺費心。

  戰場死傷魏玖不想知道，也沒有人告訴他。

  天已經黑了，滿天繁星，魏玖抬起頭看著天空，有人說人死了會變成天上的星星，或許這句話是對的吧，今晚的星星很多，秦懷玉還是沒打起精神來，除了昏迷的柳萬枝和在安東不想回家的李恪，兄弟們都在一起。

  李泰斜視秦懷玉，撇嘴道。

  “真不知道你怕啥？這戰場打就是打，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你這麽耗著就好像上吊一樣，早晚會死，而且死相還難看，你怕個錘子？出兵就打，打不過就跑，跑不過就喊人來幫忙，丟人麽？在兄弟麵求救丟人麽？你看李承乾，在萬千突厥大軍之中喊出一句救我，這丟人？這不是丟人，是他對身邊人的信任，現在誰不誇獎的他一句有膽魄，有度量，得！我懶得說你，你要怕了就和我們去庫山，這戰場留給長孫衝和崇義，這副樣子打什麽仗？”

  嘴上說這不想說，可一句都沒少說，李泰被李承乾給了一巴掌之後在才閉嘴，李承乾對著秦懷玉嗬嗬笑道。

  “懷玉啊，有些話我的身份可能不適合說，但此時就咱們哥幾個，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死了五萬人能咋地？二十萬都死了能咋地？你能磨練出膽魄，兵法成為一個大名鼎鼎將軍，我李承乾還是信你，別怕？就算你一輩子打不了勝仗，我登基之後也給你升官，你輸一場我給你升一級，輸一場升一級。”

  李崇義聽後皺眉苦笑。

  “咋？打仗沒贏過，升官沒停過？”

  “行了行了，你們三個就別在這拐彎抹角的罵人了，咱們家懷玉不就膽子小了點嘛，就你們啊！懷玉別怕奧，有哥哥保護你，別怕別怕。”

  魏玖摟著秦懷玉的肩膀笑的很賤，一旁的長孫衝發現他有些看不懂了，他們真的是秦懷玉的兄弟？有這樣安慰人的？

  此時秦懷玉的臉色猶如豬肝，咬牙怒視幾人，揮手甩開魏玖的手臂，咬牙怒道。

  “老子怕個屁，老子不還是擔心不能給你們爭光，現在好了，打了勝仗開始埋汰我了？你們幾個真仁義啊。”

  李泰摸了摸自己的臉，狐疑問道。

  “臉？咱們還有臉？早就被魏玖丟光了，在丟人一次也沒事兒，不在乎啊，哎！怕了！被突厥打怕了，崇義你說，這是為何？”

  “人慫唄，說實話我想走了，有點丟人啊，懷玉啊！你怕什麽？咱們哥幾個都在隴右，你怕什麽？怕打敗了仗後媳婦不讓上床？軟唄。”

  “哈哈哈哈，極有可能，懷玉你還硬氣麽？”

  李泰的揶揄，魏玖和李崇義的添油加醋讓秦懷玉忍不住了心中的怒火，抓住魏玖甩出很遠，隨後上前和李泰，李崇義兩人揉成了一團，被踹出去的魏玖心有不甘，怒吼一聲衝進了亂戰之中。

  四個加起來過百的男人在營帳裏揉成了一團，長孫衝有心去拉開他們，但被李承乾阻攔了，李承乾啃著烤雞翅，輕聲道。

  “不用管，懷玉心裏有火沒有發泄，別在心裏對他以後會有很大的影響，他們三個就是想讓他發泄一番，這樣的場麵很常見，習慣了就好了，其實懷玉表現的很好很好，誰也挑不出毛病來，陛下也會誇獎，可他自己覺得不夠，他總是想的太多了。”

  長孫衝看著被三人騎在身下的魏玖，秦懷玉夾著李泰的腦袋，扯著李崇義的耳朵，四人打成了一團，魏玖還不忘用拳頭怒錘地麵問敢不敢讓他起來公平的打一場。

  可惜沒人搭理他。

  長孫衝皺眉無奈歎氣。

  “哎，殿下！其實不是懷玉的錯，而是他身邊的人太優秀了，暫不說魏玖，說魏王殿下，科研院有一半的東西和他有關係，文采好，如今在戰場也不賴，和祿東讚博弈雖然輸了，可天下有幾個能在祿東讚手中堅持一年的？”

  李承乾遞給了長孫衝一杯酒，後者飲下後繼續道。

  “然後就是崇義，他戰場不出彩，可在長安時，他處理的事情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處理不了，大唐現在十幾座醫院都要他一個人去做決定，朝中官員能做到？”

  “安東的吳王殿下，一萬人死守二十萬大軍整整一夜，如今在安東打的倭寇叫爺爺。”

  “柳萬枝的武義，今天在萬軍中取下敵軍葉護首級的時候我親眼所見，他不弱宋子官絲毫，有這樣的兄弟，懷玉的壓力很大很大，他不能容忍自己失敗，哪怕一次都不可以，他不是個秦家長顏麵，而是為了不丟你們的臉。”

  這些話說到了秦懷玉的心中，但是他全然當做沒聽見，繼續和三人胡鬧。

  李承乾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問道。

  “我呢？我呢？你為什麽不誇獎我？長孫衝就算你是我妹夫，但你咋不誇獎我？我也很厲害。”

  長孫衝笑了，舉起酒杯。

  “一切盡在不言中，在酒裏。”

  知道第二天李承乾離開突厥他都麽想明白長孫衝那一句在酒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