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市城突然走水，滾滾濃煙在黑夜中依然清晰可見，魏玖頓時感覺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起身呼喊將士追擊地方步卒，可這一次沒有將士聽從了侯爺的命令。

  赫連梵音猶如抓著小雞一般拎著魏玖的後衣領撤離戰場，將士們也開始清點死傷，準備返回。

  這一次將士們的廝殺沒有勝負，但自家的將軍輸了，而且很慘很慘。

  在隊伍撤離的時候，高句麗的城牆傳出一道嘹亮的嘶吼。

  “魏無良，三千糧草送你做醫藥費，莫要說我淵蓋蘇文欺負了你。”

  魏無良聽此氣得咬牙，若不是身邊的赫連梵音他一定會回去和祿東讚在廝殺一場，心裏憤怒時，魏家菩薩開口了。

  “回去丟人？淵蓋蘇文將你當做猴子戲耍看不出？我怎認識了你這廢物。“

  魏玖被罵的一句話也不是說，此時他十分狼狽，右腿暫時失去了知覺，身上的雖然沒有重傷，輕聲卻是不少，一張臉被抽的像豬頭一樣。

  狼狽，十分狼狽。

  但點燃了淵蓋蘇文的糧草就不算失敗。

  離開安市城七十裏時與林雲煙匯合，三百人的小隊剩下一百餘人，唐軍沾了便宜，魏玖吃了大虧，淵蓋蘇文認為三千糧草換重傷魏無良並不虧。

  隻是魏玖等人不知淵蓋蘇文斷了一根肋骨。

  回歸軍營，李恪站在營寨前看著落魄的魏玖，腫成豬頭一樣的腦袋，身上花大價錢打造的銀鎧的破爛不堪，那趕特製的馬槊也丟在了戰場沒有拿回來了。

  李恪皺眉淡漠道。

  “損失的人我不會給你補，你的功績我也不會讓隨軍參事記錄，你的臉是誰揍的？”

  魏玖不僅僅是臉腫，眼睛也有些腫，眯著一個小縫隙指了指赫連梵音，李恪認真點了點頭，再次單模道。

  “下次直接打死你就好了，安市城現在情況如何？”

  魏玖指著自己的臉，下馬的拒絕了旁人的攙扶托著一條廢腿走向自己的軍營，那一瘸一拐的背影讓親眼看到那一場廝殺的將士們紛紛低頭，侯爺這一次輸的太慘了。

  回到軍營之中對著右腿狠狠的揮下拳頭，為何你就不能掙點氣？被在淵蓋蘇文麵前丟盡了顏麵。

  事情發生之後的時間魏玖都沒有走出軍營，也沒人過去打擾他，李恪帶著將士們進攻了一次安市，未曾有絲毫的進展，安市城固守不出，若是進攻城池對大唐損失太大了，現在做所的還是繼續消耗下去。

  淵蓋蘇文帶傷指揮作戰，重傷魏無良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高句麗和大唐，高句麗不會放棄這個振奮將士軍心，打壓唐軍的機會。

  消息傳得很快很快。

  高句麗內土的小隊收到消息後很是低沉，沒有人衝動的說要去幫助侯爺，此時不添亂才是最好的決定。

  北廷秦懷玉收到消息之後眉頭緊皺，魏玖在安東被淵蓋蘇文重傷，徹底廢了右腿，得到消息後，秦懷玉第一個想法就是收拾行李前往安東，魏玖小打小鬧的厲害，這去了戰場他哪裏懂那些連七八糟的東西。

  但是！他被秦瓊攔下了，秦懷玉不懂，皺眉看著父親，眼神疑惑。

  “我不能去？”

  秦瓊淡淡點頭。

  “不能去，現在的安東就是一灘渾水，吳王自斷後路陪小玖子在安東受折磨，朝中所有人，包括陛下都在等著小九子無功而返，天下希望小玖子在安東勝利的都是他那些仇人。”

  秦懷玉緊皺眉頭，怒視父親。

  “爹，你是說讓我放棄小玖，讓他在安東受苦？爹你別忘了，我如今能走到今天沒有一絲是依靠秦家的，是我兄弟給我指的明路，如今的地位也是我兄弟一步一步給我算出來的，你讓我如今放棄他？你是怎麽說出這番話的？我知道朝廷都在對我們兄弟忌憚的很。”

  秦瓊麵色淡漠，情緒沒有波動的開口。

  “你去了安東是在給他添麻煩。”

  秦懷玉後退兩步，望著秦瓊歎了口氣。

  “爹，你變了，當年玄武門事變之後，你就變了，你不再是那個兩肋插刀的秦叔寶了，你老了，我還年輕！”

  聲音很輕卻是帶著無盡的失望。

  秦瓊深吸一口氣，未曾言語，秦懷玉開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北廷，一把刀，一袋子幹糧，一人前往安東，可就在他未曾離開軍營時，晁晃攔截下了秦懷玉，臉色陰沉。

  “東突厥挺近三十裏，還未曾停歇，如此下去，明日晌午兩軍差不多就會交鋒，你作為主帥，你若離開是砍頭的罪。”

  這個消息猶如晴天霹靂，秦懷玉呆愣的坐在馬背上。

  他知道他走不了了，他在北廷就是為了預防東突厥和吐火羅的兵變，他若離開，北廷將士將失去主心骨，雖然秦瓊在，可主帥是他啊。

  抉擇兩難！

  許久後秦懷玉深吸了一口氣，翻身下馬，無力突出二字。

  “整軍。”

  丟掉了包袱，扔掉了刀劍，一步一步走回軍營，再次見到父親的時候秦懷玉抬起頭，麵色痛苦。

  “爹，好難啊！”

  秦瓊起身摟住兒子的肩膀，柔聲道。

  “爹知道你難，可你別嘀咕了你的兄弟，北廷將會是這一次動亂賺取軍工最多的戰場，實話告訴你，你來這裏不是偶然，而是魏玖與陛下之間的交易，去！男子大喊心煩氣躁飲酒就是，明日戰場爹幫你打下漂亮的一仗，消息會很快送到小玖子耳中，他不用擔心你們便是對他最大的幫助。”

  秦懷玉離開的背影與魏玖離開時一模一樣，帶著無盡的落寞，他是這些人中惹麻煩最好的，道路最平坦的，回到營中的秦懷玉沒有飲酒，整理鎧甲，看著沙盤準備這明日極有可能爆發的戰爭的。

  如果不出意外是東突厥已經得知魏無良被牽製在了安東，他們還比秦懷玉多知道了一件事情，吐蕃已經將吐穀渾收攏完畢了，若是吐蕃在動，出兵北廷，隴右，劍南，大唐的將士全部都會被牽製。

  至於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將秦懷玉，東突厥有自信能奪回曾經被奪走的西突厥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