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諾的郊外一個普通農場中，正在收拾牛棚的一位三十歲左右神情漠然的男子忽然抬頭向達卡恩的山腳看去。

  他年紀雖不大，但頭上的白發已多過了金發，遠眺了一會兒後又開始自己手上的工作，神情不曾有一絲變動。

  “可能不是天生靈。”

  他緩緩開口不知在對誰說道。

  等牛棚收拾完畢，把拴在外麵的幾隻牛重新牽進棚內，回到不遠處的家中洗漱一番後，再出來時他向著已經許久沒進過的城市中慢慢走去，手上多了一籃子牛奶。

  在德斯諾的城市邊緣一家孤兒院前，他停下腳步，將牛奶送給前來接收的人，他抬頭看了下對方。

  “等下你就動身。”

  “嗯。”

  ——

  矮塔一層內的眾人看著投影上的畫麵都略微怔住了神，梁明輝剛剛那一擊竟直接在如長河般奔流的雪崩中打穿了一條通道出來。

  “這一下起碼快有空靈元一階了吧？”

  劉嶽的表情有些失神，因為他現在就是空靈元一階，梁明輝那槍的破壞力和自己的招式相差無幾。

  “天元體這麽霸道嗎？”

  基米也有些恍惚，自己花了十幾年的時間修煉，在幾個月前也就是這種水平了。

  “還沒，不過快了，起碼也是強靈元三階頂端的破壞力了。”

  陳長信率先回過神來，幾人之中他是最接近空靈元二階的人，雖然梁明輝這下從感官上來看特別震撼，但實際上距離空靈元還有些差距，隻是相差不大而已。

  然而這其中最為震撼的是薑鎮東，他是先前看到過梁明輝那槍子彈的威力的，提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雖然之前那槍用的是他的靈力而不是梁明輝自己的，可即便如此那一槍的破壞力一樣不可小覷。

  而現在配上梁明輝自己的靈力，他這才知道自己先前的判斷有多離譜，他以為梁明輝最多就是強靈元二階的水平，比自己強不了多少。

  如果按照數字作對比，小靈元一階到三階也不過是一、十、一百的區別，從數字上看相差不大，然而這其中可是以十倍作對比的，等級越高提升越難，到了強靈元就是一千、一萬、十萬，這其中的差距可比小靈元高了太多太多，更別說往上的空靈元、靈上元、以及最高的天靈元了。

  就算不到空靈元，起碼也有強靈元九十萬的破壞力了。

  薑鎮東黯然想到，伸出手看了看自己，苦練了十幾年也不過才強靈元一階的水平，他不由得歎了口氣。

  “看這樣子，我覺得強靈元三階也不用測試了吧，要不要直接上四樓看看？”

  劉嶽問道。

  “不好說，我覺得他不太好突破C+。”

  作為不久前還在C+的基米，雖然也十分震驚，但他心裏還是比較清楚的，隻有一點點靈力的梁明輝可能目前的水平就到這裏了。

  就算學了其他法術也好，這種直接凝聚靈力然後釋放的方法讓他歪打正著走的是最短的捷徑，就算是別的法術不外乎是塑能成其他屬性類的攻擊，不會比他這種方式強到哪去。

  “我也覺得可能這一擊就是他最大能力的體現了。”

  陳長信其實話還沒有說完，梁明輝手上那把槍可是和他一體的根器，又有自己血肉與靈力的加成，能有如此威力，雖然有些意外但也在預料之內。

  “而且如果一旦啟動四樓的測驗室，供給靈力稍微有點差錯，我們也不好控製了。”

  “還是把他放下來吧。”

  作為主心骨的陳長信說話了，那其他人自然也沒意見，三人又一次發動靈力，白光一閃，原還在冰天雪地中的梁明輝登時回到了一樓內。

  “測試之前能不能先給我提個醒？我還當隻是找台機子打兩下就可以了。”

  不說那寒冷的空氣，隻是身上沉重的壓力忽然散去，梁明輝突然感到好像有層枷鎖從自己身上脫落，說不出來的輕鬆。

  “那是幾百年前的古代手段了，這樣測驗會更綜合一點。”

  薑鎮東走上前來神情複雜，說不羨慕是假的，自己十幾年的苦練比不上他人短短幾日的機遇，著實讓他有種無法言喻的苦悶感。

  除了陳長信外，另外二人的內心也相差無幾，臉上都掛滿深深的無奈。

  而這其中感受最深的當屬基米，他看到梁明輝的表現之前，他一直是看不起他的，自己也是承載了天才之名二十多年的。

  多少人窮奇一生都無法達到空靈元境界，而到了這一境界身體才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這也是不久前他剛剛才知道的。

  空靈元與之下兩個境界最大的區別便是壽命，到了這一境界體魄已算是到達了凡人的巔峰，靈力可以直接對最微小的細胞進行重生與修複，靈力越強，細胞便越壯大，壽命便會越長，就算身體衰老

  而到達這一境界，就算天資如他也花了二十多年的時間，而這梁明輝竟然從未修煉過便快到達了這一境界，怎能不讓他心態失衡？

  “你的身體應該還沒有完全恢複吧？”

  陳長信問道。

  “嗯，之前飛機上那次倒不算什麽，對我來說皮外傷而已。”

  梁明輝老實說道，最主要的問題是在之前被李仲用來做根器的時候，那要是個正常人，跳樓瞬間就該死了，可自己作為死神不但要生生忍受肉體破碎成片的撕裂之痛，還得一直保持清醒，雖然最後做出來了淬火與熾炎，但也等於將自己的身體與靈魂分了一部分出去。

  與之前秦緩救自己有所不同，那是自己的身體雖然也死了，可靈魂還是完整的，而淬火與熾炎可完完全全出自於自己身上，想要恢複起來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雖然詫異陳長信為什麽會知道，不過梁明輝倒也不在乎被人發現，畢竟是被薑鎮東帶過來的，別人會知道一些他的事很正常。

  另外三人聽著他們二人的對話又是倒吸一口冷氣，那快有空靈元水平的一擊竟然還不是他最強的時候，聽這意思他的身體似乎還有什麽暗傷，這要是完全恢複過來不就是真真正正的空靈元？

  從來沒有修煉過，隻靠肉體就能達到空靈元水平？

  冷汗霎時淹沒了三人的脊背，尤其是基米，作為才剛剛升上空靈元的他，可是最有資格發表意見的，但現在他看著麵前不見絲毫異狀的梁明輝也隻感頭皮發麻，這天元體實在是可怕的誇張。

  “阿東，你不是想測試自己的水平嗎？那你也來試試好了。”

  陳長信見突然安靜下來的四周，抬頭看去幾人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假意咳嗽了兩聲。

  “嗯……嗯，我已經在外麵呆了一年了，回來這次也正想試試。”

  其實測不測都一樣了，薑鎮東暗想到，已經有梁明輝珠玉在前，自己提升的再高也是不如他的。

  但回都回來了，不試試自己又不甘心。

  “那我到底是啥等級？”

  梁明輝看著走上前的薑鎮東問道。

  “滾蛋吧你。”

  薑鎮東氣極一腳將他踹了下去，隨後陳長信幾人又一次發動了三角體，這次輪到他上去測試了。

  ——

  “冰湖酒店。”

  站在酒店門口，白發摻雜金發的男子看著頭上的招牌一時有些失神，幾百年前越過達卡恩山脈的場景還曆曆在目，當時這裏還是一片冰凍的湖泊，而現在這裏已經是淨塵者在北俄洲的大本營了。

  “真是愛管閑事的一幫人。”

  刹那的恍惚過後，他恢複了淡漠的神情，推開酒店大門走了進去。

  “伊萬卡夫？”

  當下酒店內便有人認出了來者。

  不是別人，這名字的主人便是瓦托國最強的死神之一，德斯諾的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