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愣，王博瑞伸手虛按了一下徐子蕎的腦袋，“行了，別鬧……就你這種倒黴女王，沒那種運氣！”

  “博瑞哥，子蕎你們在說什麽？這麽開心？”兩人熱絡的氛圍吸引了會議室其他人的目光，楊清越好奇地盯著兩人。

  “沒什……”

  “剛剛你博瑞哥跟我打賭，”徐子蕎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打斷王博瑞的話，一臉神秘，“他說如果我的素人搭檔是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好男人，他就X博直播內褲外穿跳熱舞。”

  “哇，博瑞，你賭這麽大？”一旁玩味地聽著的郭姓執行導演笑著問，“不怕翻船？”

  換做是楊清越，他們倒還不意外。他一個偶像歌手，年輕跳脫，玩兒開了也無所謂，但王博瑞現在可是走成熟好男人路線的。

  內褲外穿跳熱舞什麽的……還真難以想象！

  “嗯，我覺得可行。正好我們還缺點噱頭，不如就你了吧！有你這樣不怕艱苦樂於奉獻的好嘉賓，我們導演組真是萬分欣慰！”章導演也橫插上一腳。

  “導演你們別聽她的！我絕對沒有說過！”王博瑞連忙辯解，引來一片噓聲。

  苦笑著瞪了徐子蕎一眼，心裏升騰著一種想笑又想哭的複雜感覺。

  他知道，她是真的不在意了。

  有些人，被生活壓迫以後，變得非常偏激，但有些人，會變得更加柔韌。

  他認識的徐子蕎就是後者，善良豁達，她的一笑泯恩仇，就是真的能把仇怨都放下。

  “幹嘛這麽看著我？”徐子蕎被王博瑞包含感慨的眼神嚇得連忙往旁邊一閃。

  王博瑞的感慨，徐子蕎不清楚，但說到底，“一笑泯恩仇”這種事，還是因為她覺得，當年的事，王博瑞也是無辜的。

  非要說起來，他唯一不地道的地方，也就是沒有站出來幫她澄清。

  現在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徐子蕎也早就放下了。

  那個草木皆兵的時刻，他站出來，不僅會對他自己的前途造成巨大的打擊，甚至是在打生死關頭的韓敏兒耳光。

  她不恨他，因為她從沒有奢望過絕境當中的拯救，她……當初隻是有點失望而已。

  “認輸吧，王博瑞！雖然直視真實的自我，過程總是伴隨著痛苦，但是沒關係，多正視幾次，也就習慣了！”徐子蕎得意地說。

  “嘖，你的人設估計也好不到哪兒去！”王博瑞猙獰地笑起來，露出兩排白牙，“鐵定是什麽‘絕代妖姬’之類的……就你？還‘妖姬’……二筒還差不多！真二！”

  “嘶，‘絕代妖姬’……什麽見鬼的名頭，你土死了！”徐子蕎抖了抖肩膀。

  “我土？那不然呢？三千年美女？四千年美女？五千年美女？”

  “……你是不是沒被人打過？”徐子蕎陰測測地說，“你就不能來點……有內涵，有深度的？”

  “哇！”王博瑞驚訝地高聲調侃，“徐子蕎你不會還沒有放棄靠才華闖蕩娛樂圈的幻想吧？別鬧，咱明明能靠臉，沒必要靠才華！”

  徐子蕎猙獰地揮了揮手拳頭，突然想起岑橙對自己的評價，在她看來這個評價跟她本人一點都不搭嘎，所以，那是岑橙替她想的人設？

  徐子蕎一拍腦門，“呃……有人說我‘潔癖臉盲性冷感’……”

  說完，想了想，試探地看向其他人，詢問，“感覺這種人設不太討喜吧？”

  一陣靜默。

  “你的感覺沒錯，的確不怎麽討喜，因為……”王博瑞嚴肅地環視了一下圍坐在會議桌旁的眾人，突然噴笑道，“噗哈哈哈徐子蕎，這不是人設……這壓根兒就是你本人啊！哈哈哈……”

  “你眼瞎啊？”徐子蕎涼颼颼地覷了一眼笑趴在桌上的王博瑞，“我明明是講衛生記性差熱情似火好不好？”

  “噗哈哈哈哈哈……”回應她的，是更加囂張的嘲笑聲。

  徐子蕎無語望天，“爾等無知俗子，為什麽就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呢？”

  王博瑞趴在桌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有些不一樣了。

  比他認識的徐子蕎多了一點開朗的感覺，不是與命運抵死拚搏時偽裝出來的輕鬆開朗，而是單純的，為一束陽光而幸福的開朗。

  不知道……改變她的那個人，是誰？

  但，這是他希望看到的。

  “子蕎，我真的很高興能跟你再次合作。”說完，微笑著朝徐子蕎伸出手。

  過去的雖然已經無力追回，那些年少時的情愫也不可能再訴諸於口，但至少，還能有一個相視而笑的結尾。

  徐子蕎狐疑地瞥了依然趴在桌上的王博瑞一眼，片刻後，笑著回握，“我也是。”

  “還在走廊那頭都能聽見笑聲，大家這麽開心呀？”會議室的門開了，少女一手拿著耳機，一手拿著手機，走了進來。

  熱鬧的空氣突然安靜了下來。

  聽到這聲音，章導演頭都沒有回，原本笑著的臉卻立刻拉了下來，“看看時間！簡直不像話！”

  “哎呀~章叔叔……啊，不對，章導演，我知道錯了！您知道的，B市有多堵……要不是芳姐攔著我，我都可以用跑的過來！”張舒涵笑嘻嘻地靠到章導演身邊，拉著章導演的手撒嬌。

  章導演依然沒有轉頭也沒有吭聲，沉著臉表情嚴肅。

  B市的車多路堵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提前安排出行時間，就算她沒經驗不懂事，她的經紀人也該想到了，就像離酒店更遠的楊清越，不也能按時趕到嗎？

  但是，導演的火氣很快就會過去，徐子蕎確定。

  因為這個女孩雖然一直拉著章導演的手一個勁地道歉，可是她的表情卻並沒有犯錯的忐忑和內疚，跟章導演之間的言語和動作更是十分親密，說是道歉，更像是撒嬌。

  “行了行了，下次不準在這樣了！這裏都是你的前輩，你好意思讓大家等嗎？”果然，導演被纏了幾分鍾，表情雖然還有兩分不滿，態度卻明顯鬆動了。

  “我保證！”說著，俏皮地立正，伸出三根指頭，做了個發誓的動作。

  “你來得最晚，先跟哥哥姐姐們自我介紹一下。”章導演指了指身邊的位置，示意張舒涵。

  “還用自我介紹嗎？”張舒涵朝會議桌旁的幾人吐了吐舌頭，看起來俏皮活潑，“人家最近已經紅了！對不對呀？”

  “對對對！你紅了！”一旁的執行導演見狀笑著搖頭。

  “這個回答好，郭叔叔要不要大明星的簽名呀？”“哈哈哈……小丫頭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