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章 膨脹:從優勢到爬
作者:弦杅鹹      更新:2020-09-20 05:09      字數:2621
  首先想討論個問題:類似虎口拔牙的蠢事,真的會有人嚐試嗎?若沒在三秒內想出答案,還請各位看看那間雞飛狗跳的教會禮堂:瞧瞧咱可愛的君逢同誌,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膽“異能者”,竟向著“神焰處刑官”的獠牙,探出了窺覬的手。

  當然,劉君逢才沒有“徒手拔牙”的絕活;生得一副俊秀麵容的阿爾芒,嘴裏也根本塞不下“前特工”的拳頭。凡是都不好太較真,我想說的是,在西海岸教會分部成立的200來年裏,敢跟“神焰處刑官”玩空手奪白刃的,劉君逢是頭一個。

  離譜的是,那莽夫真的做到了。

  趁著“魔雷”湮滅的寶貴間隙,渣男同誌雙手發力,死死按住了聖職者揚起的左腕。“天時”映道之即,多有“人和”為襯。陷沒於前密談的節奏,即便是阿爾芒這等天才,瞬時間竟也亂了分寸。全然不顧自己毫無牽製的右手中,光矛依舊熠熠生輝。

  自從被成為“神焰處刑官”的那天,“異端”在阿爾芒心中的概念,便已等價於螻蟻們倉皇逃竄的背影。當某隻的單馬尾“老鼠”做出螳臂當車性質的白癡行為時,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不知自己該如何是好。

  過於誇張的實力差,令二人轉瞬即逝的短暫僵持,在一眾聖騎士的視線內無限延長。窗外殘葉隨風零散,仿佛時間停滯的禮堂中,陽光肆意揮灑。而兩位恨不得以頭搶地的粗鄙武夫,竟被勾勒的好似畫中人。

  得寸進尺乃人之常情。換種更恬不知恥的說法,也可以稱作“優勢的合理化大規模擴展”。望見阿爾芒一副逆來順受的憨樣,某位臭渣男竟蹦出了更為大膽的想法——事已至此,何不從執事手裏搶走光矛,親自耍耍那柄強力且酷炫到爆炸的奇妙武器?

  在阿爾芒手下苦苦挨過了十幾招,就算是劉君逢這樣的半吊子,也已將那教會執事的斤兩,徹徹底底的摸了個通透。雖說曾數次被逼上絕路,這位公國前密探心中的高傲,卻依舊沒有衰減半分。

  準確來說,君逢同誌鬥誌,正以前所未有的熾烈勢頭,在心中熊熊燃燒。

  與“神懲”術式蘊含的肅穆威壓不同,阿爾芒自身的格鬥水平實是一言難盡。後街火拚的壯闊場麵,在劉君逢眼中恍惚昨日。他才不會覺得,一位體術拉胯的“武鬥派”聖職者,能將幫派出身的自己按地摩擦。

  那位徒有“神焰處刑官”名號的棕發小白臉,一看就是沒真正打過架的優等生。為了應付“公國密探”的工作需要,君逢同誌已將自己那一身匪氣,悄悄散去了不少。這一來一往之間,雙方高下立判。

  和浪跡於“瑪爾公國”的絕大部分“異能者”一樣,君逢同誌也多少沾過點黑道。像阿爾芒這種“養尊處優”的乖小孩,他可是打骨子裏瞧不起。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神焰處刑官”都〇〇是些隻會空談信仰的老神棍的,他們懂個屁的異端審判!

  總而言之,硬是膨脹到二百斤的劉君逢,衝著聖堂教會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神焰處刑官”,義無反顧的a了上去。

  ——“老天順我老天昌,老天逆我叫它亡!!”

  終於,帶著“異能者”刻入骨髓的教會,一句在心裏雪藏許久的中二發言,被君逢同誌沒羞沒臊的吼了出來。

  不得不說,配上君逢同誌那浪蕩不羈的人物形象,這台詞很帥,很有範,很有主角應有的豪放feel。若換個有良心的家夥來碼字,這位束著單馬尾臭渣男,絕對能反殺“神焰處刑官”。

  明白我的意思吧?

  沉淪於“人定勝天”美好幻想中,某位天真過頭的前密探尚未意識到,打算正麵硬上阿爾芒的自己,活像朝著猛虎滑鏟的小羔羊。

  無知鑄就的傲慢,暫未令那可憐人遭至破滅。得益於黯淡“魔雷”的庇護,手攥矛身的劉君逢,開始愈加大力的拉扯起來。而目露悲憫的教會執事,竟似放棄抵抗般,任由那位束著單馬尾的“土匪”,將世間僅存兩尊的“裁定者-MK7”,硬生生給搶走了根。

  囂張且扭曲的獰笑,隻在“耗子”臉上停留了半秒。成功奪得武器後,君逢同誌稍稍平衡了下身體,隨後挺槍便打算向阿爾芒刺去。卻發現那柄電光縈繞的光矛,不能被自己挪動分毫。

  準確來說,自光矛自阿爾芒手中脫離的瞬間,劉君逢便已被“釘死”。

  微風,豔陽,前密探的雙手,甚至連同著方寸空間內的每粒塵埃,都被那束宛若實質的璀璨流光,完美無瑕的定格於禮堂。聖騎士們的訕笑,毫不留情的敲打著劉君逢的鼓膜。直至此刻,某位狗膽包天的異能者才終於意識到,自己麻煩大了。

  “誒呦..你小子腳力挺大啊?”

  僅剩的那柄“裁定者-MK7”,已在“神焰處刑官”掌中消散過半。略顯戲謔的瞟了“耗子”一眼,阿爾芒將那盞已被踩扁的銅鈴,從腳邊拾了起來。毫無疑問,這場毫無意義的可笑遊戲,在它看來已經結束。

  “不是...那個...”

  “那個?什麽那個?哪個?”

  “..您知道的,我這也是迫不得已。‘聖堂教會’的麻煩,哪裏有人會願意找!這一切都是誤會,給個機會,我會向您好好解釋——”

  “就這?”

  君逢同誌的話還沒說到一半,某位正打算“文明觀猴”的教會執事,便將話頭一把搶了過來。也不顧那可憐人搜腸刮肚搞出的“狡辯”,才剛剛漸入佳境。

  “那個..您知道的,烏鹿三不也是‘西海岸教會分部’的聖職者嘛。我跟他也算是發小了,您看能不能...”

  單馬尾渣男滿臉堆笑的狼狽模樣,實在是太有趣了。沉默不語的望著劉君逢,阿爾芒欣賞了足足有半分鍾。

  “不會吧?”

  “您...在說什麽?”

  “我是說——”

  話說到一半,阿爾芒極其刻意的清了清嗓子。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有菜雞打架打不過,就開始跟執法人員談感情牌吧?!我滴個乖乖,這種又弱又輸不起的人,還真是有夠好笑呢!”

  “...執事大人,我為公國立過功,我為教會捐過——”

  君逢同誌本想說的是:給我一個機會啦阿sir,我想做個好人。

  有一說一,劉君逢有罪,但也同樣罪不至死。若在正常向的香港警匪片中,這位大鬧“教會分部”單馬尾渣男,或許還能有點掙紮機會。

  但可惜的是,某位身披牧師袍的英俊阿sir,隻想將眼前那該死的“異能耗子”挫骨揚灰。聖職者們相信,即便是最為喪心病狂的罪人,也會得到神明平等的愛護與寬恕。而“異端審判者”的存在意義,就是送那些混蛋見上帝。

  “閉嘴,爬。”

  這便是“神焰處刑官”的最後回答。

  也不知口上無德的君逢同誌,是否聽過這麽句話——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應著某位可憐人的哀鳴,累疊回旋的慘白“虛影”,依舊靜靜懸浮於禮堂一角。婚禮應有的熱烈氛圍,越過門窗又彌散在整間教堂。沒有人任何注意到,一枚墨綠色的小圓桶,正沿著一塵不染的大理石磚,從聖騎士們腳邊緩緩過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