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是誰？”楚寒蟬的來曆讓葉霄無法淡定，他的背後似乎隱藏著許多秘密。

  楚寒蟬一臉淡然的看著葉霄，很是願意跟眼前的後輩交流，“我已被白鹿書院除名，你不認識我也是理所當然。我本是白鹿書院上任院長舟不渡的師兄，當初師父評價我冷血無情又才華橫溢，勢必為禍蒼生，為儒家大敵，可惜他還是太仁慈了，隻是廢了我真仙九階的修為將我趕出了白鹿書院。我最終又憑借自己的能力重新回到了真仙九階。冷血無情也好，才華橫溢也罷，儒家大敵我是當定了，不過為禍蒼生卻值得商榷。”

  “你為了自己的野心讓北域村民獻上童男童女讓他們葬身業獸之腹，如此喪盡天良之事還稱不上為禍蒼生？”葉霄質問道。

  楚寒蟬問到：“那我問你，你殺大祭司和我雪靈教信徒之時可有絲毫猶豫或者憐憫？我想是沒有的吧。因為你覺得他們壞事做盡又喪盡天良，乃是你認知中的當死之人故而趕盡殺絕。同理，那些孩童在我眼裏也是當死之人，我又何必愧疚。”

  “那些孩童最大不超過七八歲，又何罪之有？”葉霄不解問到。

  “如果要說罪，在三界之中最大的罪過便是弱小。你真以為那些孩童是雪靈教抽簽選取的？其實雪靈教隻是從那些孩童中選取了毫無修煉資質，連靈神丹也絕對不可能幫助結丹的可憐蟲罷了，業獸隻食其肉體，不傷其魂魄，他們此世注定難以有所成就，早早轉世投胎不是更好？或許下輩子命好還能混個天驕當當，總比此生修行無望，終生活的像螻蟻一般的好。”楚寒蟬解釋說。

  “你還真是巧舌如簧，不過你又憑什麽強製幹涉別人的人生？”葉霄又問到。

  “幹涉別人的人生？那不是儒家聖人最喜歡做的事麽，他們會製定善惡好壞的標準，他們會設定規矩和禮儀，他們常常以自己的道德標準去脅迫別人。他們總是標榜自己的正確，然後捍衛自己的權威。我記得似乎道家曾有聖賢評價‘聖人不死，大盜不止’來著，此話真是深得我心，雖然所謂的聖人都是一丘之貉。你以自己的標準判了那些雪靈教弟子死刑又何嚐不是幹涉別人的人生？到底還是因為你的本事比他們高強罷了。從來都隻有強權即正義，你們早就領悟了這一點，卻告訴別人要溫良恭儉讓，實在虛偽至極。”楚寒蟬麵無表情的說到。

  “看來你師父對你的評價還真是到位。我來此也不是和你辯論的，正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我想知道那靈神丹到底有何神異，你廣開修門又有何目的？”葉霄直言不諱的問到。然而他沒有料到楚寒蟬會如此輕易的就告訴了他答案。

  “世人都欲成仙，然而成仙並不意味著逍遙自在。真仙雖然壽元充盈，卻也並非永生不滅，天人五衰如一柄利劍常懸掛在他們的頭上，修仙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真仙不能及時突破境界便會因‘天人五衰’而亡。天門關閉鎖死了突破元仙的路，真仙九階如果沒有先天道果，等待他們的隻有死亡，所以真仙雖然性命悠長，然而存世數量卻很稀少，因為他們中的大部分都死了。同樣的元仙和虛神也並不安全，天人五衰，元仙九劫，神道十八災如影

  隨形貫穿修仙者的一生。那些神境高手為何深居簡出，因為他們的精力都被十八災所牽扯，即便天資如當初的劍神塵寰也隻是渡過了十七災，離真神隻差一步，可惜這一步便是天塹。”楚寒蟬突然說到。

  葉霄眉頭微皺，這些知識是他這個兩儀境還不必接觸的，楚寒蟬說這些到底為何。

  “我隻是想告訴你，修仙者的路並不像常人想的那般順暢，修仙本就是逆天之舉。”

  “那你還廣開修門，到處發放靈神丹？”葉霄更加納悶。

  楚寒蟬哈哈大笑，“就是因為如此，那些大勢力把持資源的行為就格外好笑，還真是敝帚自珍，讓他們的壟斷行為落空不是很有趣麽。我廣開修門的目的有二，其一便是埋下仇恨的種子，培養自己的勢力報複白鹿書院。其二便是興趣使然，這天底下的資質平庸的凡人遠多於修者，如果我給了他們能修仙的希望，他們必然視我如神明，到時候我即聖人！師父將我除名，那我便自己名揚天下。儒家拋棄了我，那我便自己立教！”

  葉霄從中聽出了言外之意，這楚寒蟬的意思是靈神丹能滿足全天下的人，這怎麽可能！

  “你哪來那麽多資源煉製靈神丹？你又從何處得的靈神丹丹方。”葉霄百思不得其解，這等能改變三界走向的丹藥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真仙九階掌握。

  楚寒蟬卻是微微一笑，“看在你是白鹿書院學生的份上，我已經告訴你的夠多了。你該不會指望我會把秘密全部告訴你吧。”

  葉霄知道閑聊結束了，接下來便是苦戰！從山洞中走出兩個身影，正是有鳳來和諸葛竹，二人都被黑氣纏繞，雙目血紅，喪失了理智。

  葉霄心中大駭，諸葛竹掌握了浩然正氣竟然也中了詛咒。

  “儒家的浩然正氣不過一種精粹的天地能力罷了，吹的那麽玄乎，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手下的鬼怨咒無法生效並不代表我的咒術無法生效。我倒要看看麵對昔日同門你是否下得去手。”楚寒蟬淡定說道。

  有鳳來與諸葛竹二人同時殺向葉霄，得到鬼怨咒的強化二人功力驟增，然而依舊與葉霄有著巨大差距。但葉霄隻是防守，他不知這二人還有沒得救，所以不敢下死手。楚寒蟬止不住的搖頭，“這個時候還要顧及同伴麽，卻不知你現在轉身逃走才是最佳選擇。好久沒有一個後輩能讓我如此賞識，我便給你一個機會，你若能接我三劍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楚寒蟬讓有鳳來與諸葛竹回來，並非他大發慈悲，而是他根本不認為葉霄能接住自己三劍。

  “這二人已經中了鬼怨咒，此咒乃遠古術法我也不會解。不過我可以饒了他們性命，畢竟如今我的手下都被你殺了，正是用人之時。”楚寒蟬解釋道，卻見他取出一柄白色長劍，那劍細長幽雅又潔白無瑕，美麗非凡。

  “此劍名為‘誅心’乃上品仙器。”楚寒蟬介紹到。

  真仙九階，上品仙器！葉霄已知自己絕對不是楚寒蟬的對手，但楚寒蟬可不會放葉霄離開，葉霄已知道了他太多秘密。

  “一劍問情！”楚寒蟬一劍刺出，葉霄根本來

  不及有任何反應便中了劍，那誅心劍刺中葉霄心髒卻沒有流出一滴血來，即便小銀也沒來得及阻止這一劍。

  然而心髒的創傷並非重要，而是誅心劍的附帶效果讓葉霄痛不欲生，他仿如經曆了百世輪回，輪回之中遭受親人拋棄，愛人背叛，朋友反目等多種戲碼，這百世輪回栩栩如真，讓他分不清現實與虛妄，若非他領悟了無妄之心第二層早已心力憔悴而死。饒是如此，他的麵色慘白，眼神渙散。然而楚寒蟬可不會留手，他直接刺出了第二劍，“一劍問心！”

  心髒再次中劍，葉霄早已麻木無法動彈，這一劍的效果讓他的眼前出現了所有被他殺死的人，以及他們的親朋好友。更後來葉霄親身經曆了所有死者的生平，人之一生有對有錯，有善有惡，有愛有憎，又有誰本就該死了？葉霄心亂如麻，這段經曆讓他彷徨不已，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錯了，是否真的有權利剝奪他人性命。葉霄的道心不再穩固，無妄之心第一次出現裂痕。

  楚寒蟬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施展了最後一劍，“一劍問命！”

  心髒連中三劍，然而外傷比起葉霄心境的傷害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一種麵對命運無可奈何，無法抵禦的感覺湧上心頭，一種對未來的絕望，對自己存在的疑惑占領整個思緒，此刻的葉霄比所有人都要自卑，自己似乎什麽也改變不了的空虛充斥心扉，漸漸的甚至忘了自己是誰。

  三劍已過，楚寒蟬淡然的看著葉霄，他知道葉霄已經活不了，即便苟活由於心神潰散也會成為廢人一個。誅心劍麵前儒家所自豪的無妄之心不堪一擊！

  葉霄茫然的站在那裏，銀鍠劍架在脖子上意圖自刎了此一生。楚寒蟬隻在一旁看戲，這時一道白綢飛來纏住葉霄手中利劍，連並葉霄一起纏住拖走。

  楚寒蟬大怒，手中一劍斬出，劍氣凶猛，無堅不摧，竟然將白綢直接斬斷，葉霄從空中跌落竟然憑空消失了。不僅是王羽仙愣住了，楚寒蟬同樣愣住，那種情況下的葉霄已經喪失了自主思考的意識，行將就木，不可能發動傳送符。葉霄消失，王羽仙同樣安全逃走，隻留下楚寒蟬一臉疑惑。

  當葉霄再次醒來的時候，他置身於一處山洞之中，這處山洞中布滿了水晶，葉霄眼裏到處都是自己的影子。他體內的靈氣仿如瘋了一般到處亂闖，自己的境界從兩儀境跌落到了剛剛結丹一般，就連體內的星宮也失去了聯係。他失魂落魄的如同一個廢人一般，眼神沒有一點神采，誅心劍造成的傷害遠比麒麟斬命劍剝奪壽元還要恐怖，那些自己和他人的輪回經曆成為他不可逾越的夢魘。

  水晶中的影像突然從葉霄的樣子變成了一個頭戴綸巾的老者，他出聲問道：“你是從什麽年代過來的？”

  葉霄一愣聲下意識回答到：“現代華夏。”

  “嗯？那大明了？”

  “大明？大明早就亡國了，明之後是清，清之後是民國，在之後便是華夏。”老者的聲音讓葉霄的神誌清醒了些。

  “大明竟然亡了……哎，孩子，你的內心還是不夠強大啊。”老者感慨後又將注意力放在了葉霄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