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葉霄此刻才留意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跟自己一同留下的那個人真的是苗小寒，並非同名同姓。這個十四五歲的孩子給自己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也是他送給自己的幸運物使自己成功開啟了白澤洞府而後煉化了雲界之門，為麒麟部族找到安身立命之所，如此說來，苗小寒可以算是自己以及麒麟部族的大恩人。

  葉霄此刻麵貌已經改變，苗小寒自然認不出，那張稚嫩的臉上寫滿了拘謹，眼神中盡是緊張之色。

  “沒想到這次測試竟然有一位四級部族通過測試……”穆成書一臉溫和的看著苗小寒，一改之前的威嚴，變得平易近人。四級部族僅僅是生存下去就已需要用盡全力，哪還有時間精力去了解這樣那樣的知識，而且即便想要了解也沒有渠道。四個等級的部族劃分，不止將人分為四個等級，知識同時也被上層壟斷著，就像地母流金這種寶貴之物常人根本沒有機會了解。所以一個四級部族的人通過考核足以讓穆成書詫異，他的學生多是些二級部族和一級部族的人，出身三級部族的少之又少。

  然而穆成書讓苗小寒留下來卻是另有原因。

  “我之前是不是見過你？為何你身上的因果與我關聯如此緊密？”穆成書疑惑的便是這個問題，苗小寒身上和自己有著極大的因果，自己是因，而他是果。

  苗小寒一雙眸子激動的看著穆成書，身體顫栗著跪下，回答到：“若非先生搭救，我蒼狼部族千餘人此刻已屍骨無存，先生大恩大德，我族沒齒難忘。”

  穆成書平生救人無數，他思索了片刻便想起了是怎麽回事。當初西方域萬裏祥雲，有異寶出世，他出於好奇心便趕過去看了看，結果碰到東方燭照與妖魔界一位真仙大戰，那真仙絕境之中施展了極為歹毒的毒功‘十方俱滅’，而一個部族就處於其攻擊範圍之中，自己舉手之間便將那部族護住，避免其遭受著無妄之災。沒想到麵前這小子盡然就是那個部族之人，怪不得與自己有如此深的因果聯係。

  穆成書將其扶起，又問起考試的事情，苗小寒自然不會瞞他，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地母流金出世，位於萬裏祥雲中心的蒼狼族成為焦點，無數高手紛紛再次落腳，後來又發生多次亂鬥，蒼狼族人隻好閉門不出，等到風頭過去才紛紛走出家門，卻發現除了蒼狼族地所在之地，其周圍地區已成為恐怖毒域，寸草不生。蒼狼部族之人打聽後才知道是穆先生施展神通救下了他們一族的性命。

  蒼狼族雖隻是四級部族，卻也是知恩圖報。族長便挑選苗小寒的叔叔苗翼和苗小寒為代表前往白虎城向穆成書表示謝意。蒼狼族距離白虎城也有著非常遙遠的距離，好在由於苗小寒之前與招風部族的交易，和招風部族有了交情，便托招風部族的關係趕到了白虎城。可惜穆成書哪裏是說見就能見到的，苗翼與苗小寒兩人屢次求見

  未果，卻負擔不起在白虎城常住的費用，這時白虎城內一位仁慈的書店老板站了出來，給二人提供了兩份工作，並負擔他們的住宿問題。

  苗小寒就在書店暫住，閑暇時刻便也讀了讀各種書籍。後來白虎書院傳出春考消息，苗小寒並沒有考入白虎書院的想法，隻是覺得參加考試就可能見到部族的大恩人穆成書。可惜直到開考，自己都沒有跟穆成書接觸的機會。周天星鬥陣內，苗小寒也心不在焉的答題，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運氣實在太好，隨手抓到的題目都是之前在書店裏看過的。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以第八十名的身份通過了測試。

  葉霄聽罷良久無語，這小子再次刷新了自己的三觀，出門遊玩便能遇到荒獸渡劫，還剛好被天泣玄晶給砸死；隨手送的吉祥物便是開啟白澤洞府的關鍵；跑到白虎城就遇到好心人願意收留；那好心人還剛好是書店的老板給了他接觸各種知識的機會；看書也就幾個月的時間，然而周天星鬥陣內那麽多題，他一抓便是自己能回答的題目。這豈止是鴻運齊天，葉霄懷疑這小子就是老天爺的私生子。

  穆成書自然也看出苗小寒的不凡，“你們的心意我已收到，你以後便住進學院裏吧，書店的工作恐怕你以後無法在顧忌了。”

  “哦”苗小寒忐忑的心終於平靜下來，雖然考起白虎書院值得高興，可惜白虎城高昂的租住費用卻不是他能承受的，好在穆成書看出他的窘迫，讓他在白虎書院住了下來。

  苗小寒從自己的儲物袋中取出一些土特產，都是些靈果釀的酒以及果脯之類的。“這些東西雖然不值錢，不過這些靈果別的地方也不一定有，這是我爺爺的一點心意，還望先生收下。”苗小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自己一個四級部族能拿出什麽好東西去討好一個真仙七階地位崇高的人啊。

  穆成書笑了笑，也沒有嫌棄，當即將這些東西裝入自己的儲物戒。“東西我收下了，你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回去跟你叔叔說一下吧。”

  苗小寒離開之後，祠堂內便隻剩下葉霄與穆成書兩人。

  穆成書好奇的看著葉霄，開門見山，“你的身份是假的吧？”

  葉霄早有心理準備，並沒有出乎其意料之外，“先生見諒，由於一些個人原因我不得不偽裝身份。不過拜入白虎書院卻是在下自願，絕不含任何異心。”

  “無論你是什麽人，即便與聖族為敵我也不在乎。不過從今起，你便是我穆成書的學生，應該做的事情便是好好學習。另外，你和仙靈界墨家是什麽關係？”穆成書不在乎葉霄的身份，卻在乎他的學問傳承。

  “仙靈界墨家？我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我也從未去過仙靈界。”葉霄如實回答。

  穆成書眉頭微皺，他能感覺到葉霄沒有撒謊，但如果葉霄的學識不是來源於仙靈界墨家，那還能

  來自哪裏呢？數算之學，天文之理在蠻荒界貧瘠不堪，根本不可能培養出葉霄這樣的人。

  “既然你與墨家沒有關係，那就沒問題了。仙靈界墨家現在就是一團亂麻，誰粘上都是麻煩。”穆成書的語氣中有些無奈。

  “墨家？”葉霄不禁想到了天工爐，墨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就算是穆先生這樣的人物也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

  “你先退下吧。”穆成書忽然說到，葉霄沒想到穆成書留下他來就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先生，我能不能問您幾個問題？”葉霄的回答，也令穆成書沒有想到。

  “哦？你這小子也是有趣，還沒正式授課便先有了問題，你且問吧。”穆成書也好奇自己麵前這個來曆不明的學生會問些什麽。

  葉霄整理好思緒，問道：“第一個問題便是周天星鬥陣中包羅萬象，煉丹煉器陣法數理天文醫藥常識無所不包，為何卻獨獨沒有儒學的問題，先生教授的不是儒學嗎？”

  穆成書臉上浮現一抹笑意，“你覺得儒學是教些什麽？”

  “自然是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之道。”葉霄下意識回答到。

  穆成書深深看了葉霄一眼，回答到：“聖族治下，可有天下需平，國家需治？荒獸橫行，修身不如修道；因果累人，齊家怎比獨行？你所知道的儒家之學隻是凡人的儒學，而非修士的儒學。”

  “額”葉霄發現自己的慣性思維害人不淺，三界的儒學又怎會與地球的儒學相同。

  “第二個問題，之前先生說入您門下‘尊師重道’乃第一準則。在下想知道若師與道相違背之時，又該如何取舍？”葉霄此言乃是大不敬之言，但他必須得問，因為這是他了解穆成書最為關鍵的一步。

  穆成書並沒有因此有任何情緒變化，“你的問題學生們之前也有人問過，‘尊師’不是’遵師’自然不影響‘重道’，若老師有錯，糾正老師的錯誤即是尊師也是重道。之後學問上的疑惑但問無妨，畢竟我也不是頑固不化之人。”

  葉霄點了點頭，穆成書看透了自己的想法，畢竟自己是從地球而來，往後的許多觀念勢必會和穆成書有所衝突，既然穆成書今日做了承諾，自己以後再問也不會得罪他了。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儒家至聖先師還在世嗎？”葉霄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孔子為何會出現在仙靈界，這個孔子又和地球上的孔子是一個人嗎？三界與地球所在的宇宙到底是什麽關係？

  穆成書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有親眼見過他，甚至連他是否真正存在過也不知道。”

  葉霄完全沒想到穆成書給出了這麽一個答案，“那……那…..”葉霄指了指一旁的孔子像，其意在明確不過，既然你們都不能確認他是否存在，為何還要祭拜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