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海如願借了別墅，在初二的晚上，他就要開派對。

  大冬天的，夜晚室外溫度也就零上二至三度。開室內的也就算了，可沈宜海不走尋常路，他要開室外的。

  外麵的烤肉，一會兒就變成了冷餐。香檳冷藏的0度，常溫的也差不多。

  夜裏，再配上冷風一吹，更涼了。一群穿著禮服的人瑟瑟發抖。男士還好有西裝，女士的裙子，尤其是短款特別冷，凍得腿都彎曲著。

  “宜海啊，太牛了。”沈宜海的同學來到沈宜海的麵前一邊吸鼻子，一邊在吹捧他。

  “怎麽樣？好不好？”沈宜海說話都是從嘴裏硬擠出來的。

  “我們去室內吧？”女性朋友們終於熬不住了。抹胸禮服讓這些人即使穿著熱寶也受不了。

  “快進屋。”沈宜海也忍不了了。

  一進屋裏，中央空調讓溫度變得特別舒適，所有人仿佛置身春天。

  “廳這麽大，我們應該直接在這裏開派對的。”美麗的譚雪靈在向沈宜海訴苦。

  “下次我注意。”沈宜海麵對暗戀的心上人，覺得很抱歉。特別是譚雪靈有些哆嗦的身體，他更覺得自己沒做好，恨不得抱著給她取暖。隻是沈宜海如果做這種行為，肯定挨一巴掌。

  女神一哆嗦，備胎抖三抖。

  沈宜海指指房子，對譚雪靈說道：“怎麽樣？我的房子不錯吧？”

  “你的房子？”譚雪靈微微一笑。“看不出來，你家挺有錢啊？”

  大家說著話，沈宜海和譚雪靈的距離也就越來越近。沈宜海的胳膊已經碰到譚雪靈的胳膊，譚雪靈也並沒有拒絕肢體接觸。

  “你家其他人呢？你姐姐和姐夫呢？”譚雪靈問沈宜海。

  “他們……他們今天不來吧。”

  譚雪靈“哦”了一聲，向旁邊靠了靠。

  這時門鈴響了，傭人走到大門口，接了一個男人進來。

  “劉媽，什麽人呀？”沈宜海為顯示主人身份，故意問了問。

  “是來給龍總送東西的。”劉媽回答。

  “我們這裏沒有龍總，是不是弄錯了。”剛才那個胖胖的沈宜海同學急忙過來趕客人。

  “怎麽可能？我們老板和龍總交好，我送過龍總回家幾次了。”男人說道。男人是申光明的司機，特意過來送一些東西給龍銘一。

  “這沒有龍總，肯定寫錯了。”沈宜海同學一口咬定。

  沈宜海有些猶豫，接還是不接呢。不接，要是誤了事，他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是不是我姐夫的啊？我姐夫叫龍銘一，可能是他地址留錯了，沒事，我給他。”

  “那行吧。”申光明司機也沒在糾纏，遞過來給沈宜海。“老板說一定要交給龍總，你給我寫個簽收，回去我好交差。”

  沈宜海簽好了字，還特別有風度地說：“謝謝。”

  譚雪靈走過來說道：“宜海，一會兒送我回家啊？”

  “行啊。”沈宜海知道機會來了，這是備胎轉正好的開始，他恨不得現在就結束派對。

  大家又玩了一個小時，沈宜海找個借口就結束了派對。雖然沒盡興，但是人們還是散了。

  “我還是喜歡那輛911。”譚雪靈眨眨眼，挺勾人的。

  “我這就開去，你等著。”沈宜海是昏了頭了，他哪有鑰匙？

  沈宜海在房間轉了一圈，很多屋子他進不去。他隻得給沈宜人打電話。“姐，車鑰匙在哪啊？我有個朋友想開車兜風。”

  “喝酒了不能開車。”沈宜人說道。

  “姐，她沒喝酒。”

  “家裏有鑰匙，但你也開不了啊。”

  “讓保姆開一下唄。”沈宜海以為說的是開不了房門。

  “家裏的車都開走了。”

  “都，都開走啦？”

  “嗯。”

  龍銘一就是要玩死沈宜海。他將家裏的車，找人都開走了。

  沈宜海無語了。

  “雪靈，家裏……咱們喝酒了，我叫個專車送你回家。”

  “我沒喝啊，上次那輛車，我還想開呢。”

  上次就是沈宜海讓譚雪靈開的911，才刮了龍銘一的車。

  “車沒在家。我借別人了。下次有機會的。其實我們要是關係更近一步，我的不就是你的？什麽時候開都行。”沈宜海確實有點上頭了，他輕輕拉著譚雪靈的手，在暗示譚雪靈交往。

  “沈宜海，你要點臉嗎？”譚雪靈一點麵子都沒給沈宜海，很多朋友還沒走呢，都看向這邊。

  “雪靈，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當我傻呢？”譚雪靈說道：“那車是誰的？找人查查就知道。那是戰刀資本龍銘一的。房子是誰的？禮品都送到家了，還裝呢？”

  “不是，雪靈，你聽我說……”

  “宜海啊。”剛才那個胖同學走過來，拍拍沈宜海的肩膀，“不是我說你，剛才我就攔著來著，已經夠意思了。現在信息忒透明了，你家裏什麽水平誰不知道啊？你爸媽一個工人家庭，你一個小經理，從哪弄來一個大房子？還開保時捷？”

  沈宜海低頭不語。

  “說實話，今天來的人，有一半是衝著和你的交情，另一半，是衝著能見見你姐夫。”胖同學使勁地拍拍沈宜海的肩膀。他和沈宜海大學時候是死黨，剛才他趕送東西的男人，也是怕沈宜海露出馬腳。隻是他對沈宜海，也看不下去了。

  一個人說謊話已經很討厭了，說吹噓自己的謊話更討厭。

  大家附和道：“宜海，大家都是朋友，你裝這個真沒有必要。”

  沈宜海終於明白了，這些人到底為什麽來的。

  同學沒有說對，應該分三份，一份衝交情，一份衝龍銘一，最後一份是衝笑話的。

  沈宜海就是最大的笑話。

  所有人來，就是看“小醜”表演的。而不幸的，沈宜海就是那個裝腔作勢的小醜。

  譚雪靈為什麽來？她已經知道車是誰的了，房子是誰的了，人家是來結交誰的？為什麽前一陣，譚雪靈又主動聯係了自己幾次？

  沈宜海覺得自己真笨，真以為當個小經理就前途無量了？譚雪靈眼高於頂，人家等了一晚上就是為了等龍銘一。現在龍銘一不在，人家還等嗎？

  “譚雪靈，你為什麽讓我送你回家？”沈宜海是明知故問，他想要“女神”親口說出絕情的話。

  “沈宜海。你是不是笨啊？”沈宜海的胖同學都看不下去了。

  譚雪靈就是想要走的。她同時也在試探，看看沈宜海是不是能借到龍銘一的車，還有沒有交往的價值。

  還能借到車，說明沈宜海和龍銘一關係不錯，就再交往一下，不能，就不再浪費時間了。

  “你真聰明。”沈宜海恨得咬破了嘴唇，“你們都他媽聰明。”

  “沈宜海，怪你自己傻，沒有本事還貪慕虛榮。”譚雪靈說道：“你以為什麽呢？你什麽底？就想追我？”

  “哈哈哈。”朋友們竟然笑了。譚雪靈身邊追求者，最少都是部門經理以上的，年薪二十萬的。

  “你就這麽物質？”沈宜海現在有點氣得不管不顧了，他已經顏麵掃地，索性就掃得徹底一點。

  “你怎麽有臉說我物質？”譚雪靈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對著大家說道：“他竟然說我物質？”

  周圍又是一片笑聲。

  “我物質在明處。不像某些人打腫臉充胖子。”譚雪靈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而且物質有什麽錯？非要貧窮才是真愛？你家裏買得起房嗎？就你們家那個小破房子，不拆遷沒機會吧？”

  沈宜海家的房子有年頭了，那還是海市總機廠的員工分的住房呢。

  周圍的笑聲爆炸了。

  其實這些人都知道沈宜海家裏什麽樣。

  旁邊人笑道：“我前幾天還看見阿姨在弄堂裏買蔥油餅呢，怎麽過年就住別墅了？”

  今天沈宜海的遮羞布將被徹底撕掉。

  “你們都知道，還在我朋友圈底下留言，讓我開派對？就為見我姐夫？”

  “就為讓你丟人。”有些人已經覺得嘲諷沈宜海不夠了，直接說出了傷人的話。

  “你一個開十萬左右車的人，非要開911，在我們麵前裝什麽啊？請客時候不見人影，裝，第一個就是你。今天這些，又不是你花錢吧？肯定是你姐夫準備的。”

  沈宜海臉紅了，因為他們說得對，這都是龍銘一準備的。

  ………………

  譚雪靈心心念念的911正開在外環路上。

  “貝貝……”沈宜人一臉憂慮，坐在龍銘一的車副駕駛。他們一家和父母、沈宜欣去玩了一天，今天晚上回市內豪宅那邊住。

  “不用擔心，他不能老是活在幻覺裏。沈宜海丟人以後，才是他人生真正開始。”龍銘一嘴角上翹。

  “嗡……”沈宜欣開著勞斯萊斯幻影，轟著油門，拉著父母和龍遊峰從龍銘一車旁快速超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