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書劍死了。

  在他充滿希望的時候，真的死了。

  一同死去的還有小靜。

  家中，震驚得站不起來的周瑾坤坐在床上，依然不理解到底是怎麽回事。“死了？”

  “情殺。”阿炎說道：“小靜的前男友潛入了廠裏，趁著張書劍不注意，一刀捅死了。還有小靜，也被殺了。”

  “這，這……”

  阿炎說：“我也很奇怪。那個男孩怎麽能下這樣的毒手。”

  “人不可貌相啊。”

  淩晨時間，龍銘一的手機也震動了一下。他拿起來一看，也是驚訝極了。那種波動是心髒突然一緊，然後不再跳動，仿佛全身血液凝固了。

  “死了？”龍銘一輕輕放下手機，心中滿是疑問。

  張書劍死的太巧了。就在王燦輝被傳出醜聞的時候，張書劍橫死小縣城裏。

  這能讓很多人去猜測什麽。

  因為曾經做過會長，又當了兩年副會長的張書劍，有可能知道什麽，或者就是消息源。

  龍銘一回複了消息：查查是為什麽。

  張書劍的死，讓龍銘一一夜無眠。

  不是現在張書劍有多重要，而是這個信號讓龍銘一有點心驚膽戰。

  王燦輝會不會真的痛下殺手？

  底線的不同，會造就不同的手段。一個敢下達殺人命令的人，得是多麽冷酷無情？

  龍銘一沒有在主臥待著，而是來到書房。他在等著結果。

  米明的電話打了過來，顯然他也一夜未睡。

  “查明白了。”米明說道：“張書劍和那個女的屬於劈了腿。那個前男友殺人動機就是複仇。可見綠別人，挺危險的。”

  “你覺得就是這麽簡單嗎？”

  “我也曾經往那邊想過。”米明說：“可惜，據打探到的消息是，男孩殺完人就自首了。故意肯定是故意，償命肯定了。據反映，而且還說出了細節。”

  龍銘一奇怪的自語道：“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這個消息同樣讓王燦輝難受。兩個弱聯係，會因為過分解讀而變成了“理所當然”。

  王燦輝也打給了龍銘一，“銘一。抱歉這麽晚打擾你。”

  “沒事的。”龍銘一說：“今天晚上，睡不著了。”

  “我猜你也知道了，是嗎？”

  龍銘一說：“聽到你的電話，我就知道，我猜的一種可能是不對的。”

  “這兩件事確實容易讓人懷疑。”王燦輝說道：“幹了半年不到，張書劍就從天英會長上下來了。多少會聯係到我對你的支持。而現在，剛剛爆出我操縱選舉會長，張書劍就橫死。有點摘不幹淨了。”

  龍銘一說：“如果真不是你，不用緊張。該吃吃，該睡睡。”

  “那為何你也睡不著？”王燦輝笑了笑，“你也認為大概率是我下的手。”

  “是。剛剛還在以為。”龍銘一說：“我也膽戰心驚。”

  “哈哈。”王燦輝說：“那事情嚴重了。”

  “是啊。”龍銘一點頭說：“盟友之間沒有信任，同盟就已經毀掉了。”

  王燦輝笑了一下，“看來人家挑撥的很高明。”

  “很高明。”龍銘一也不得不承認，“隻是，他沒想到我們如此的默契。你會打過來電話，我也能坦誠說我的想法。”

  王燦輝沉默了一下，才有點激動的說：“感謝信任。”

  “應該是感謝你。”龍銘一說：“我相信你打這個電話之前，心裏也掙紮過。電話打過來，是對我們之間友誼的珍視。我不會讓朋友失望的。”

  王燦輝這樣的人，會給一個夥伴打電話，去解釋一件似是而非的事？那是丟身份，也丟臉麵的事。弄巧成拙怎麽辦？他必須得對另一個人完全信任，另一個人也必然完全信任他。

  龍銘一問：“我讓人去查查，誰參與了這件事。”

  “不用。”王燦輝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來辦。他們不會真的以為我老了吧？調查清楚，我回給你一個回音。”

  “那我等著。”龍銘一說完，他好像全身都輕鬆了。他回到臥室裏，準備睡個回籠覺。

  結果這個希望也泡湯了。

  沈宜人已經起來去洗漱了。

  “怎麽了？”龍銘一問：“怎麽起來這麽早？”

  “剛才徐婧卿給我打電話，希望找一個可以和他聊聊的人聊聊。”

  “她也知道張書劍死了。”龍銘一看看表說：“淩晨四點？”

  “是。”沈宜人苦笑：“這到底是怎麽個孽緣？恨不得他死的那個人真死了，徐婧卿反倒要崩潰了。”

  “很多時候，愛情藏在心裏，並不會因仇恨抵消。”龍銘一坐在床上，像一個哲人一樣說道：“當仇恨消失，心底的愛，又會再次回來。反而更痛苦。”

  沈宜人穿衣服的手停了。“你也指樓上的欣欣？”

  龍銘一點點頭。“白昂熙寫給她的那封信，舊了很多。像是淚水打濕過好幾次。”

  “女兒多情總悲傷。”沈宜人說：“癡情的是女人，無情的也是女人。”

  如果小靜專一，又哪有這樣的悲劇？

  龍銘一說道：“癡情的是人，無情的也是人。不分男女。”

  “說得好。”沈宜人說：“我們能遇到彼此，還真是幸福。”

  龍銘一點頭。

  “我去徐婧卿那裏。”沈宜人說完，拿起了包。

  “我陪你去。”龍銘一說：“還有個難題。”

  沒有安睡的，除了龍銘一等人，還有周瑾坤。

  “媽呀。我特麽明白了。”周瑾坤說道：“我才是炮灰啊。”

  阿炎不明就裏，不便發表意見。

  周瑾坤拉著阿炎來到走廊盡頭的書房說話：“阿炎，做這件事的時候，周圍可有別人？”

  “有也是無關緊要的人。”阿炎很肯定。“我已經很小心了。”

  “可這件事，別人就不一定這麽想了。”

  “您說什麽？”阿炎不明白的問。

  “你想啊。”周瑾坤激動的手指都顫抖。“你找過張書劍，在院子裏是不是？”

  “是。”

  “左右鄰居多少會對你有點印象。”

  “是。”

  “你還去摸過小靜的底是不是？而殺了小靜和張書劍的，恰恰是她前男友。”

  “是……”阿炎說：“所以會懷疑我？”

  周瑾坤說：“王燦輝和龍銘一，他們會去找找看的。看看是否有人接觸過張書劍。”

  阿炎說：“然後，就會通過我，找到你。”

  “然後，我就是被懷疑的那個人。”周瑾坤說：“一旦發現了什麽蛛絲馬跡，就會認為我引導了那個前男友。畢竟我和張書劍有過節。”

  “你……”

  周瑾坤說：“說殷世丹幹的？有人信嗎？你有證據嗎？”

  “沒有。”阿炎說道：“沒有什麽證據證明了殷世丹參與。”

  周瑾坤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我這回說不清楚了。”

  “我馬上消失。”阿炎說：“先躲幾天。”

  周瑾坤呆呆的說：“真是惹了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