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熏的公寓內，有些昏暗的燈光伴隨著桌上的蠟燭搖曳，環境也變得溫馨，不再是一個人冰冷的感覺。

  殷世丹和殷世熏一起共進晚餐。兩人吃著牛排，很是斯文。

  “酒是好酒。”殷世丹推薦妹妹好好品一品。

  殷世丹比殷世熏大二十歲左右，一直是一個大哥哥在照顧著這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妹妹。

  “謝謝。”殷世熏喝了一口說：“確實很好。”

  殷世熏的臉上愁容不散，滿腹心事。

  “這個表情多年沒見了。”殷世丹將小塊的牛肉放進嘴裏。

  “是嗎？”殷世熏說：“我在擔心龍銘一。OD那邊，他料理的很漂亮。一個警告，反被他將了一軍。”

  殷世丹笑笑，“你這個表情一共出現過三次。一次是初中時，你最憧憬的男同學轉學了。一次是前男友遠渡重洋而去。現在，因為龍銘一的一個將軍？說不過去吧？”

  “哥。我很認真好不好。”殷世熏抗議著殷世丹的胡亂聯係。

  “好。”殷世丹微笑著說：“沒什麽問題。龍銘一要是不能拆解這個局，他還有什麽值得我們關注的？”

  殷世熏點點頭。左手中的叉子默默的轉了幾圈。

  殷世丹還是微笑，切了牛肉，隻是這一刀，鋒芒畢露。

  殷世丹的晚宴吃的是牛排，龍銘一的晚餐，吃的是牛腩。

  殷世丹在長條桌上，龍銘一在小吃攤上。

  “韓歡。”龍銘一警告說：“我雖然愛吃小吃。但你請我們三個能不能稍微莊重一點？”

  米明和許晨分坐兩邊，都有點怨氣的盯著韓歡。

  “他家的紅燒牛腩真的很好吃。”

  龍銘一說：“可我伸不開腿。”

  一張小方桌，配著四個小凳子。坐著的龍銘一膝蓋都到腰部了。就像是蹲著一樣。

  米明說：“我也是。”

  許晨個子雖然不像沈家姐妹，但腿和身體的比例好，她是長腿，也有點難受。

  米明看看四周，“這是兒童餐嗎？”

  韓歡說：“這樣省地方。”

  許晨說：“對於客人來說也省肚子。這麽窩著吃東西，能吃多少？老板怎麽賺錢？”

  韓歡笑道：“所以翻台率高啊。吃完就走。”

  “人才。”許晨無奈的說。

  龍銘一說：“以你的生活水平，不需要那麽多工資。”

  韓歡笑笑，“龍哥第一招，卡工資。”她將服務員端上來的牛腩分給幾個人說：“一會兒，您會知道的。”

  米明先嚐了一口說：“是挺好吃的。”

  韓歡看了看說：“最‘好吃’的在那。”

  龍銘一看到了一個濃妝豔抹、風韻猶存的女人。她從身邊經過，香水味簡直刺鼻子。

  米明問：“這是好吃還是倒胃口？”

  韓歡用筷子指向這個女人說：“她就是減持康複生物的大股東。人家也吃牛腩。”

  許晨說：“怎麽看都不像。這人也太低調了。”

  韓歡說：“查了一圈，住的房子加上車，還有賣家具的那家公司一共也就八百萬的資產。”

  龍銘一端著碗吃起了牛腩。米明知道龍銘一想的是什麽：“除非錢是變出來的，或者股票是變出來的。”

  許晨說：“或者是殷世丹變出來的。”

  龍銘一幾口就已經吃完了，他將碗放下。“殷世丹開始換花樣，開始送禮了。”

  王琦雯確定過了，康福生物研發沒有大的變動。這筆大宗交易給了靈海，就是為了給龍銘一的。殷世丹知道龍銘一的持倉。

  “真會玩。”龍銘一說：“越來越有意思了。”

  米明說：“他這是玩的很高明。”

  “看來見麵的日子不遠了。”龍銘一說：“也該給他一份大禮了。別人欠我的，我拿回來。我欠別人的，也得給回去。”

  米明問：“送他點什麽好呢？這可是個大手筆。”

  “是啊。”龍銘一說：“總得匹配一點。”

  一本三百萬的書，一個家具店老板的持倉。汲香父母和殷世丹沒關係，恐怕說不過去了。

  蕭昱晴家的新樓盤精裝修房子，用的是汲香父親的裝飾公司，那麽家具自然是汲香母親那裏有優惠了。

  龍銘一這份禮，同樣不小。

  殷世丹知道龍銘一持倉，送了龍銘一一個大禮。

  龍銘一知道殷世丹隱秘，還了殷世丹一個大禮。

  這就是“禮尚往來”。

  東西到了，心意到了，也點了你了。

  在歐式建築的三樓露台上，身著白色短袖襯衫的殷世丹刷著平板電腦，關注著世界金融市場的走勢。他知道龍銘一這份大禮後隻是點點頭。匯報的人出去後，旁邊喝咖啡的殷世熏問：“為什麽大哥還如此淡定？”

  “那又為什麽緊張？”殷世丹笑道：“那不過是冰山一角。龍銘一遲早會知道的。”

  “他知道了，對我們是非常不利的。”

  “有什麽不利嗎？我不覺得。”

  殷世熏說：“從汲香的書開始，他就會查到很多的。到時我們的東西被他公布……”

  “你還是太年輕了。”殷世丹笑：“如果他是這樣的人，他就不是龍銘一了。”

  殷世熏仔細品味著大哥這句話，這裏麵一定是有什麽乾坤她沒想明白。

  “龍銘一不是要弄死我們嗎？”

  “龍銘一弄死我們的好處有多少？扒出我們的好處是什麽？他這麽做，對他有什麽好處？”殷世丹笑道：“金融投資這行，你說他能每筆投資都那麽幹淨嗎？沒有任何值得人懷疑的地方嗎？戰刀資本那麽多人，就沒人踩線？聽到個消息總是有的。我們都是走鋼絲的人，每走一步，另一隻腳就會懸起來。看破未必會捅破。”

  殷世熏說：“我猜還與龍銘一的性格有關。”

  “不錯。”殷世丹笑道：“你說的對。龍銘一得在金融市場上和我扳手腕。想成為傳奇，就得擊敗另一個傳奇。想贏，得拿出你在這個領域的本事。”

  “大哥也是一樣。”

  “是啊。”殷世丹將平板電腦放到桌上。他站起身，望著外麵的花園說：“畢竟好對手難得。”

  龍銘一家裏，蕭昱晴和沈宜欣一起來這裏“混吃混喝”。

  飯菜上桌，龍銘一招呼蕭昱晴用餐。他說：“樓盤裝飾這個事情，謝謝你父親了。”

  “小事情。”蕭昱晴說：“我和我爸一說，他就知道怎麽辦。”

  沈宜欣無語：“說的好像你爸在給你打工一樣。”

  蕭昱晴說：“不要在意這些細節。為了欣欣和龍哥兩人的幸福，我什麽都舍得出來。”

  這回龍銘一都無語了。“你的語文是看大門的教的嗎？你會不會斷句？”

  蕭昱晴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激動了。嫂子，你先把水果刀放下。”

  沈宜人在旁邊瞥了蕭昱晴一眼說：“我幫你們切個水果。蕭昱晴，有空多看點書。閱讀理解，能提高你說話的水平。”

  “我知道了。”蕭昱晴緊張的說：“姐夫。你平日買保險嗎？”

  龍銘一笑笑：“保險能保你被故意殺掉啊？那家公司也不會這麽幹。”

  蕭昱晴搖搖頭，“好像不能。”

  “那就按你嫂子說的，多讀書。別身體不錯，腦袋空空的。”

  沈宜欣問：“你不是應該叫姐和姐夫嗎？怎麽叫嫂子和哥？”

  場麵再次寒冷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