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的聲音伴著香味開始彌漫。廚師手中的小鏟子翻炒了幾下，鐵板上的和牛變得越來越引起人的食欲。

  張露其實更喜歡用鏟子顛雞蛋那個。

  她和柴維坐在廚師前，等著美味的牛肉。張露和柴維一言不發，就這麽靜靜的等著。

  柴維先沉不住氣了。“以張總和龍銘一的關係，想必肯定知道白雪堅是怎麽倒下的。您找我，有什麽意義嗎？”

  “聽說你喜歡吃這個日式鐵板燒，所以我請你。”

  柴維曾遊學RB，當時窮，在RB吃不起這個。他對這個鐵板燒存在這一種需求心理。

  “我也吃得起。”柴維說。現在的柴維確實吃得起。

  “可你更喜歡別人請你。因為在那吃這個是地位的象征。我請你用高規格，地位是不是更高？”

  柴維笑了笑，“這不足以打動我。如果你是來宣戰的，那麽這也不像。”

  “當然不會。”張露說道：“這麽簡單，怎麽有挑戰呢？我喜歡刺激一點的東西。”

  柴維笑了，“那你不是白送消息？”

  “消息不是白送的。我喜歡告訴很多人。”張露說：“所以，你的父母聽到消息，‘一不小心’買了點東西。”

  “什麽東西？”

  “白山股票。”

  “你……”

  “我勸你不要激動，先吃肉。”張露等到牛肉好了，就準備大快朵頤。“這樣好吃。”

  柴維這種董事，他增持和減持股票都要公示。在收購關頭，柴維的父母突然買入，那將有可能涉及內幕交易。

  張露吃到嘴裏的這個肉，覺得真是很好吃。

  “你給我父母下套？”

  “是‘賺錢’的機會。”張露自然的說：“收購啊！很賺的。有人告訴你父母，這個白山集團可能發生收購，他們的寶貝兒子，家族驕傲可能會被踢出公司。你的父母真愛你，拿錢給別人，讓人持有，幫你。”

  柴維對付白雪堅套路的翻版。

  “張露！你個卑鄙小人。”

  “我嗎？”張露的笑容很甜。“柴維，你太高看自己了。從你幫著白季勇那樣對付白雪堅，你覺得別人還能看得起你？這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你的人能好的了嗎？”

  “那要看我下一步怎麽走了。”張露說：“如果我收下這筆錢……你父母不會來要吧？不算多，聽說那豪宅都抵押了。有可能讓你的父母大病一場。股份在我手裏。如果扳倒你，好像也不錯。”

  可憐天下父母心！

  父母不懂啊，他們不知道這中間的凶險。隻是想到，拚了全力保護孩子。

  柴維心中非常難受。那麽大年紀的父母為了保護他，任何事都沒有向他提起，怕拉他下水。結果因為沒說反倒落入了陷阱。現在是張露握有主動權，要殺要剮都隨她心思。

  “你想怎麽樣？”

  “你知道的。”張露說：“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柴維現在一條牛肉絲都吃不下。

  沒有人會為了白季勇這樣的人去犧牲父母的。

  白昂熙的兩個人又火速提拔到了人事部和項目部的關鍵位置。這引發了白山集團內一些人的不滿。

  白季勇控製的時候，大家論資排輩習慣了。白季勇和很多老人許諾的就是早晚有位置。現在到了給孫子鋪路的時候，白季勇就搞火線提拔，年輕人上位，這讓一些人有些寒心。

  就像是一個人，麵對前麵那個馬上要熬到退休了，自己有機會了。突然公司告訴你，現在幹部年輕化。你騰出位置吧。估計一般人都要崩潰。

  即使不是一般人，白山集團的董事們，他們也很擔心。因為他們年紀大了。最重要的，白昂熙是他們看著長起來的。

  白昂熙十一二歲就開始列席董事會，他對這些人沒有權威性。在這些人眼裏，他是叫“叔叔”，“爺爺”的。麵對這些人，他能控製局麵嗎？

  白季勇拔掉老臣的心就像司馬昭一樣，大家不得不警覺。

  天粵酒店的大包廂內，白山集團的兩位董事與龍銘一見麵。

  “白老就不能和平的換代嗎？”其中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說：“就這麽急不可耐。非要往死裏弄。”

  “有辦法嗎？”另一個瘦董事說：“白昂熙的權威樹立起來得多久？給他機會了，不是沒有，做的也可以不錯。可短期內，他想控製白山，太難了。”

  白山就像是一座山脈的名字，而其中的人，各有各的“山頭”。白季勇坐鎮能控製這些“寨主”，其他人呢？

  龍銘一覺得自己好像麵對的是《鹿鼎記》裏的“胖頭陀”和“瘦頭陀”。他們兩個實在太喜感了。

  兩個人叨叨叨叨，沒玩沒了。一副“忠臣良將”的樣子，細數了自己為白山立下的汗馬功勞，也說了自己絕對忠誠於白山集團。這架勢就是白山要是提供墓地，他們就躺在白山這死。

  龍銘一心中充滿了鄙視：你們兩個來都來了，在這裝什麽啊？你們來是拒絕我嗎？不還是為了利益來的嗎？大家直接點不好嗎？兜來兜去的還要玩人設，然後再崩塌。

  龍銘一笑道：“兩位忠於的，究竟是白山集團？還是白家？”

  這話一出，“胖頭陀”和“瘦頭陀”都沉默了。

  忠於誰這個問題很重要！忠於白山，那麽就應該為了白山好而努力。忠於白家，就應該為白家好而努力。站在那邊就是那邊的人。

  問題是白家現在正在清理隊伍。你站進去能不能有你位置呢？

  “兩位一定要明白，你們是白山集團的股東和董事，不是‘白家集團’的股東和董事。”

  “白山就是白家，白家就是白山。”瘦董事說：“很多年了。大家都習慣了。”

  “習慣就是正確的嗎？”龍銘一搖搖右手食指，“我們可不是財閥社會。沒有世襲罔替。否則就沒有我這樣的人爬上來。白山集團隻是一家公司，很普通的公司。可不是‘封地’還搞傳承！要是高興，改成‘黑山’也行。”

  胖董事問：“那誰才是公司的主人？”

  “股東啊。”龍銘一說：“白紙黑字寫的明明白白。你擁有多少白山集團的資產和利益！”龍銘一分別指著二人說：“你是股東，你也是股東。大股東欺負小股東。小股東聯合起來推翻大股東。白山集團不能白季勇一個人玩的那麽開心。不能是他指定誰就是誰。你們有權力選擇誰才是領路人。像白季勇一樣忘恩負義的白昂熙，還是一個精明強幹的董事長？”

  其實白山中的很多人對白昂熙不滿，主要就是他甩了沈宜欣找了胡菲，結果又眨眼之間因為胡家失勢離婚。這些事連在一起，讓人們很懷疑白昂熙的人品。甚至他的人品可能比白季勇還差。與人品不好的人共事，隨時都很危險。

  兩位董事很猶豫，他們不知道是否要做得罪白季勇的事。

  “我要是你們，我會選張露。”龍銘一說：“精明能幹，有很多資源。白昂熙……”龍銘一一聳肩。

  “張露……”這兩位沒怎麽聽過張露做事。

  “她行嗎？”

  “你們應該見見她，就知道了。”龍銘一說：“我和王燦輝王總都佩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