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多，胡菲從信豐所在的寫字樓走出來，感覺到有些肚子餓了。

  胡菲職務不變，待遇不變。信豐高層地震，薛廷和他的人上來後，唯一沒動的竟是胡菲。

  龍銘一到底要做什麽，胡菲還真的猜不透。

  胡菲沒有著急回家，而是沿著街走。回家也是很壓抑，不如在外麵逛逛。她走了很遠，看到在街邊的旋轉小火鍋店，就推門進店吃東西。

  菌湯鍋冒出了熱氣，胡菲要了一盒羊肉，夾了幾片下鍋。羊肉屬於一煮就熟，胡菲吃了幾口，卻再也沒有那天的味道了。

  “怎麽回事？是肉的問題嗎？”胡菲沒有想明白。

  放下筷子，胡菲就離開了。她推開店門，就看到街邊有幾個二十歲左右的少男少女。其中兩個男的打著電話，好像在借錢。

  “今天朋友們聚會。給我打幾百就行。”

  “大哥，你手頭不寬裕我也知道，放心。發工資肯定還。”

  “我沒工作不是可以找工作嗎？”

  “好嘞，三百。”

  胡菲很驚訝。這孩子旁邊的姑娘很好看，年紀輕輕的，為什麽要和他混在一起。是真愛嗎？

  胡菲來到男孩麵前問：“差多少？”

  “什麽？阿姨。”這男孩很驚訝，胡菲站在他麵前說的是什麽意思？

  “阿姨？”胡菲說道：“問你還差多少錢去玩。”

  “怎麽，你要資助？”

  “是啊。”胡菲說：“我想看看你們玩什麽。”

  胡菲就是日子太無聊了。

  “阿姨，想來就來唄。”

  另一個男孩說：“叫什麽阿姨？叫小姐姐。”

  “給你一千。”胡菲問：“夠不夠？”

  “夠了。”

  街邊大排檔店內，胡菲和一幫小孩混在一起吃東西。

  啤酒一人一瓶，菜還沒上兩個，就著花生毛豆喝了一瓶。

  胡菲酒量不差，卻從沒有這麽喝過。她不得不感歎這些人到底是年輕。四粒花生和毛豆，四口一瓶酒。

  幾個菜一上，胡菲聽著就有點不對味了。酒不錯，菜不錯，話卻說的沒邊了。

  “我前幾天開著朋友的奔馳去玩了一圈。”男人說：“海邊妹子真多。”

  “現在冬天！”

  “我去的南方。”那人臉紅了一下說：“怎麽不行啊？”

  “我和你們說個事。”一個人端起酒杯說：“前幾天，我在凱萊斯玩的時候，看見好多美女。有錢人！還有明星和網紅呢。我那天摟著一個網紅，我們一起喝酒，身材真好。我們還一起跳舞呢。”

  “你有錢嗎？”旁邊人嘲諷的說道：“還凱萊斯？還網紅？你手機裏有五百塊錢，我就信。”

  “我去還需要自己花錢？有人請我。”

  “請你？消費多少？”

  “三千！”

  問的人不再說話了。三千對於他來說，是很大一筆錢了。他從未進過凱萊斯，他不知道那裏需要花費多少。

  而剛才說出三千的人，也從未真的進去過，他也是聽了別人說起的。而別人，也是聽別人說起……

  胡菲一撇嘴，三千塊錢在凱萊斯，可能還沒開始玩呢吧。至於網紅，嗬嗬……那個場所聲色犬馬，十幾萬也是玩，幾十萬也是玩。

  “你們沒去過吧？”胡菲的一聲，真的讓他們不敢說話了。一個拎著古馳包的女人，去過那很正常。而旁邊拿著低仿古馳的女生，沒去過很正常。

  胡菲不是覺得他們沒去過而遺憾，而是對他們吹牛感到遺憾。她認為這樣的夜晚，還是多豐富自己重要，哪怕去聽些網上的課也好，而不是聽這些吹牛的話。

  胡菲聽了一堆吹牛的話，卻沒有任何營養。

  “你們玩吧，我先走了。”胡菲起身要走，幾個人不幹了。

  “小姐姐走什麽？一會兒，還有第二場。”這些人把胡菲當冤大頭呢。第二場還準備找她。

  “算了吧。”胡菲拿包起身離開。她發現沒有共同語言。身後的男孩還說胡菲“傻大姐”。

  胡菲仔細一想，還真夠傻的。花一千塊就為了聽吹牛？而且還不是真的，這票可有點貴了。

  胡菲離開不久，龍銘一和於蔚兩兄弟來到了大排檔。一會兒，於海和吳忠也從各自方向來了。這個大排檔離於蔚近，就到這邊來了。

  和解後，龍銘一雖然和於海還是有些別扭，但相比以前好了很多，也能一個桌上吃飯。但要是做到無障礙交流，則還需要一點時間。

  菜上了桌，龍銘一他們才開了酒。對他們來說，就著花生毛豆喝不下去多少。

  胡菲打車快到家了，她才發現手裏落在了店裏。胡菲忙讓司機師傅調頭回去，並在心裏祈禱手機沒有被這幾個孩子發現。因為，她真的不相信被他們看到還能要回來。

  有時候越擔心的事，越“墨菲定律”，而且非常“墨菲”。

  手機被同桌的女孩子發現，就裝進了包裏。

  胡菲回來後，詢問手機的事，所有人都搖頭。

  “我當時接完電話放桌上了。”胡菲說：“肯定沒錯。”

  “也許你拿著走了，路上丟的。”

  “我這手機防盜。”胡菲說：“隻是不想麻煩。那一千還不夠嗎？”

  “我們沒拿就是沒拿。”

  於海說：“在那女孩包裏。”

  女孩一臉不高興，她叫道：“老頭！別多管閑事。”

  “我還就管閑事！”於海說：“拿人家東西，就得還。”於海的本能開始浮現。

  龍銘一說道：“胡菲。別怕，我已經報警了。”

  女孩一緊張，她慢慢的從包裏拿出胡菲的手機扔在地上。“你看，你手機掉地上了。”

  幾個人起身想走，被於海攔住了。

  胡菲拿起來看看手機，好像沒有損傷。她說：“哎，怎麽不等警察來了。”

  “老頭別擋路，你活膩了吧？”一個男的推向於海，被於海反關節擒拿住。這些年於海雖然沒練了，但當年的苦練的肌肉記憶還在。龍銘一和於蔚從後麵一人一腳，將人踢倒。

  眨眼之間變成互毆。於海年紀大身手還不錯，胡菲學搏擊，也一點沒吃虧。龍銘一和零學的招數，那是穩準狠。打起來人數不占優勢的龍銘一他們，反倒占便宜。

  兵在精而不在多。

  警察局裏，龍銘一他們還沒什麽大礙，那邊被揍得鼻青臉腫。

  警察核對店裏監控，發現了女孩偷拿胡菲的畫麵。可以看出龍銘一他們是有緣由的。而檢查這幾個人時發現，其中兩個與這一帶偷盜電瓶車的二人組有很多相同之處。

  “算好市民？”

  “要是正在偷盜，你抓人，在合理區間內，肯定是好市民。見義勇為。現在不是。”

  龍銘一他們也就不追究了，好好的一頓飯沒有吃成。龍銘一去店裏賠了損失。打壞碟碟碗碗還是要賠償的。

  胡菲與他們告別。“龍銘一，謝謝了，但我不記你的好。是這位伯父一身正氣，幫我找回手機。”

  “隨便。”龍銘一說道。

  “我們還吃點嗎？”龍銘一問其他人。

  於海揉揉腰說：“不吃了。人歲數大了，真是不中用了。這要是我年輕那會兒，一個人就收拾了他們。”

  “別吹了。那就先送你們回家。”龍銘一找了車將人都送回家裏。

  家裏，龍遊峰已經睡下。沈宜人看到龍銘一回來說道：“今天怎麽樣？”

  “於海身手不錯。”

  “身手不錯？你們，又動手了？”

  “什麽叫‘又’？”龍銘一說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也誇獎了於海和胡菲的身手不錯。

  “為胡菲打架啊？”

  “為……”龍銘一又不想說為於海，“為正義。”

  “說的真好。”

  胡菲回到家裏，她收到了穆京生的信息：白昂熙聯絡了我，希望聊聊。

  胡菲放下手機自言自語：“這和我說有什麽用？”

  胡菲心裏覺得帶著穆京生簡直是累贅。NG投資已經名存實亡。穆京生手裏又沒有錢，又沒有人，還沒有利用價值。

  穆京生沒有收到胡菲的信息，心裏還空落落的。

  白昂熙拉攏穆京生，有什麽意義呢？

  白家老宅內，白季勇給了答案。

  “沒有。”白季勇說道：“李代桃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