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本身就是一件忙亂的事。

  沈宜海結婚更加是忙上加忙，亂上加亂。

  結婚條件要了五十萬，房子加上女兒艾因名字，要了一輛車寫女兒名字。艾因家一分沒出，那邊的答謝宴沈家還要出錢。結婚當天，娘家人會帶來了大幫親戚來海市吃喝。齊鳳勤為了兒子，什麽都得忍著。

  龍銘一聽說了艾因家的要求，他選擇不去了。

  沈宜人問龍銘一：“這樣不近人情吧？”

  “別剛治好了一個俞燕燕，又來一個艾因。”龍銘一說道：“這艾因就是看錢來的。”

  “和俞媽媽不一樣吧？”

  龍銘一說道：“是不一樣。俞媽媽算婉轉的。艾因家絕對是強硬代表。”

  沈宜欣對此很是高興：“惡人自有惡人磨。”

  沈宜人苦口婆心的勸妹妹：“二嬸算不上惡人，隻能算小心眼，愛攀比，愛計較。”

  “你說出她一個優點。”

  “啊，晚上吃什麽？”

  沈宜人突然問道。沈宜欣獲勝般的笑著。沈宜人無奈的轉移話題，她沒找到二嬸的優點。

  答謝當天。

  艾因家是農村的，答謝宴是院子中流水席。答謝宴當天，作為姐姐來的沈宜人算是開了眼界了。

  菜剛上桌就沒了。到不是吃了，而是各家的女人裝起來了。沈宜人沒說什麽，想著也是見過這個情景的，可能就是這樣的習俗吧。將好吃的拿回家裏一起吃。可沒想到的是，這桌又重新上了一桌菜，這些人才開始吃。而酒上了一桌，男人便裝進自己拿來的袋子裏，然後這桌再上酒。

  原來是吃一桌，拿一桌。艾因家這邊相當於將經費乘二，難怪報這麽多。

  沈宜欣雖然不太喜歡二嬸，可畢竟是自家人，這讓人當了冤大頭心裏還是不舒服。沈宜欣現在行事穩妥了。她先問了村裏的孩子這是不是你們村的習俗啊。小孩子很老實，又有喜糖吃，就說了實話。答謝宴都是吃了剩的才拿回家。有些人吃，有些就喂家裏養的雞鴨貓狗了。

  “這不是坑人嗎？”沈宜欣不忍著了。她找了姐姐說：“一桌要了八百的標準，還吃一桌帶一桌。怎麽？‘造福鄉親’呢？”

  沈宜人小聲的說：“別聲張。我剛才在後麵聽到廚師說話了，這桌也就六百。”

  沈宜欣氣得七竅生煙，“怎麽？一桌又二百？難怪村裏這麽點人，要四十桌。好家夥四十桌下來，八千進了艾因家。還有煙酒錢呢。這……”

  “一萬多就算了。”沈宜人拉著妹妹說：“結婚是高興的事，鬧得大家都不痛快幹嘛？讓宜海的臉往哪放。”

  沈宜欣就是覺得窩火。你明明白白的寫，大家可以商量，你這暗處賺錢，還要那麽多錢。艾因值嗎？

  “姐夫不來是正確的。”沈宜欣說。

  “對艾因這邊冷淡點也好。免得重蹈覆轍。”

  沈宜人現在暗自開始後悔。

  沈宜人和沈宜海分別開了兩輛車來，一輛路虎，一輛是庫裏南。弟弟結婚，終究是要些門麵的。沈宜海帶著艾因和父母開著庫裏南回來了。沈宜人帶著妹妹和父母開著路虎回來。

  兩輛車停在那，就引來了很多人的圍觀。摸摸這，摸摸那。這汽車誕生的兩百多年見，也沒有設計成適合“摸”的特性。摸著摸著，車髒了。有些親戚要試開，開車上鎮上溜達一圈。

  沈宜人咬住了，就是不借。艾因家覺得挺沒麵子，就找了沈廣平和齊鳳勤。親家三番五次的說，齊鳳勤逼不得已的就張嘴了。

  沈宜人瞧著二嬸也確實可憐。今天這是染得黑發顯得年輕些，這些天，頭發都愁白了。婚禮前後花銷百萬，房子還要寫艾因的名字。艾因有東西在手，她不得不同意。拆遷本來給了兩套，一大一小。結婚用錢，大的換了小的和現金。老兩口隻能住小的，一輩子沒享著福。

  “路虎拿去開吧。”沈宜人將鑰匙交了出來。

  四個男的高高興興的接過鑰匙，臨上車幾個人也不知道是無心，還是有意，嘟囔的聲音大了點，讓沈宜人聽到了。

  “不是不借嗎？裝什麽？還不是乖乖借了。”

  周圍人熱火朝天的閑聊。沈宜人和沈宜欣本來是客人，卻被晾在一邊。這樣兩人也樂得清閑，省得看到鬧心的事。

  沒一會兒，有人來找沈宜人，說借車那幾個人撞車了。

  “人沒事吧？”

  “人沒事。”那人說：“車撞了。找保險他們都找不到。”

  沈宜人現在想踢死幾個出出氣。她告訴了父母一聲，旁邊的二嬸低頭不說話。沈宜人也不想在今天鬧事，她和沈宜欣就開著庫裏南，拉著報信的人去事發地點處理。

  來到事故現場，沈宜欣都火了。整個車頭都報廢了。她叫道：“開多快啊，準備起飛啊？”

  幾個人沒說話，都站在一邊該幹嘛幹嘛，好像這件事和他們沒關係。

  但凡有一個人上來說“對不起”，沈宜人可能就忍了。她看這幾個人該幹嘛幹嘛，完全沒有意思承擔責任，徹底火了。

  沈宜人對車主說：“要是我的責任，我承擔。剩下的找他們。找交警吧。”

  2010年7月1日《侵權責任法》施行後，其規定借車給他人使用後出事故，造成的損失由保險公司和駕駛員承擔，車主如無過錯，不承擔賠償責任。就是借車人借車時駕駛員並不存在無證、證照不符駕駛車型、法律禁止行為，就沒有責任。

  交警來了，事實清楚，就是開車的人責任。

  “哎！”開車的人不樂意了，“我……憑什麽我負責啊？她的車。”

  交警都愣了。“你這是什麽邏輯？人家借你車，你開出去撞了，然後意思是她賠錢是嗎？”

  “誒！那不是她的車嗎？她賠完，保險公司賠她。”

  交警說道：“你這個態度不端正啊。人家這車明年保費多出來的，你給啊？”

  “我就這樣。”

  交警說：“我也不跟你廢話。責任是你的，你和兩位車主協商賠償。路虎前車頭基本報廢，奔馳後車尾部也完了。保險錢不知道夠不夠。”

  “得，得多少錢？”那人心虛了。

  “保險公司訂。”交警看了一眼說：“少不了。”

  處理過後，沈宜人的車安排拖回海市去修理。沈宜人其實希望這人拿出一個態度來就行，可沒想到這人的態度“特別好”。

  “我沒錢。”那人說：“誰讓你借的？”

  “你講理嗎？”沈宜欣徹底爆發了，“是你軟磨硬泡的要開車的。”

  那人媳婦說：“你堅持不借，不就完事了？”

  沈宜欣埡口無言。和不講理的人講理，怎麽可能贏？

  沈宜人去路虎車上取東西，她大叫了一聲，“車上的五萬塊錢呢？”

  這次出門，沈宜人拿了現金，怕移動支付不方便。剛才借車，沈宜人忘了拿了，現在她發現錢丟了。

  剛才借車的那幾個人麵色都變了。他們就是看到車上有現金了，才執意要借車。等過一陣，席一散，上哪找人去？就是到找人了，今天人來人往，你也找不到什麽東西。

  沈宜人一看，就知道怎麽回事了。“這回該換刑警了吧？”

  沈宜欣撥了報警電話。借車的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妹子。我們就是怕你弄丟了，幫你保管。”

  四人手中一人一摞。

  沈宜欣調侃道：“還挺分散風險啊。”

  “趕進給我滾。”沈宜人一聲怒吼，五人倉皇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