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臉的李紅芯沒出撒氣，隻能遷怒趙苑。

  “沈宜人是幹嘛的，你不知道問問啊？豬腦子啊？”

  “讓你叫她來，你也得動動腦子。看你找的地方，找人家地盤了！”

  趙苑回嘴：“不是你說挑一個好點……”

  “海市那麽多好的餐廳，你挑這個？豬腦子！”

  趙苑被罵個狗血淋頭。她的老公是個技術人才，沒有實權。趙苑被罵了也沒有辦法。

  沈宜人猜測趙苑肯定被李紅芯遷怒，第二天中午將趙苑約了出來。

  街邊的咖啡店，客人們有說有笑。唯獨趙苑特別，像是落難之後見到了親人一樣，就差抱著沈宜人的大腿哭了。

  “她難為你了？”沈宜人關切的問。

  “很明顯啊。”趙苑哭得梨花帶雨，不停的抹著眼淚。

  “吃點甜的，心情好。”

  這是趙苑小時候常對沈宜人說的話。

  “我老公說，說……”趙苑抽泣的說：“大不了辭職。”

  “大不了辭職”的意思，就是惹不起，卻也不太想辭職。最後的“不得不”。

  “你老公是做什麽的？”沈宜人說道：“也許我能幫他介紹一份工作。”

  “好像做大數據分析的。具體做什麽我也不知道。”趙苑說：“宜人，你路子廣，幫幫忙。”

  “大數據啊？”沈宜人笑道：“撞槍口上了嘛，這不是？”

  沈宜人讓趙苑找一份他老公的簡曆。然後沈宜人將簡曆給了龍銘一。

  “國內頂級技術學府畢業。有工作經驗。不錯。”龍銘一翻著資料，頻頻點頭。“這會是公司的巨大損失。”

  “是的。”沈宜人同意的說：“我看了也很滿意。”

  “唯一有一點。”龍銘一放下資料說道：“公司不會輕易放他走的。必然有法務帶著一堆文件讓他簽字。而走錯一步，都會讓他破產。”

  沈宜人問：“我們能提供什麽幫助？”

  龍銘一說：“我們提供不了什麽幫助。他不簽這些協議，是不可能放他走的。可簽了這些協議，他對我們就沒有價值。兩年的時間，誰還需要他？”

  “有沒有什麽辦法不簽這些協議呢？”

  “那肯定就不是常規操作和辦法了。”龍銘一有些壞的笑容顯示，他有不走尋常路的辦法。

  趙苑對她的丈夫孫健和李紅芯的丈夫魏聯梁的描述並不準確。

  他們並不是簡單的上下級關係。魏聯梁是公司的老板，控股百分之六十。此外，他還有別的產業。有一家就是看廣告有收益的短視頻APP天笑。而這款APP的股東之一，就是NG投資。

  當米明將天笑公司資料拿給龍銘一的時候，龍銘一就說了一句。

  “冤家路窄。”

  能挖人，能坑穆京生。龍銘一何樂而不為？花點錢他都願意。

  米明將資料翻到模式描述那裏說：“這個天笑的模式很有意思。免費看視頻，看廣告到時間，就給天笑幣。看了廣告就有錢。界麵上有商場的個人升級係統，級別越高，看的時間越長，天笑幣越多，賺得越多。好多城市發展起來了代理，勸你升級，升級之後天笑幣得的多。可能是三級代理。你充值提速天笑幣，拉你進入的人也有提成。很多人充值了不少，這裏麵少的一二百，多的有一萬。表麵是零擼，實際上你想賺錢必須升級自己的級別。”

  龍銘一問：“就還是先投錢。”

  米明點頭，“這個世界上，哪有不花錢賺錢的事。這個論壇裏好多人說是用廣告費支付的費用。將來人多，自然廣告就多。”

  “腦袋有問題吧？”龍銘一笑道：“就這個日均瀏覽量，廣告商能給多少？將來做大了，廣告費又不夠分。廣告的位置沒有那麽多，真刷一天短視頻的人，是不會在他這個平台上的。”

  米明說道：“它就不可能做大。做大了之後，誰給它燒錢？不燒錢，馬上就資金鏈斷裂。燒錢，那絕對是冤大頭。公司到現在都沒有能夠提出盈利模式。走直播帶貨，那就是挑戰國內的短視頻巨頭。”

  龍銘一說：“玩不過的。就這個天笑，兩三億就‘燒死’了。而別的頭部公司，這隻是個零頭。”

  米明和龍銘一兩人下載了短視頻看，沒到三分鍾，兩人都卸載了。米明捂著嘴，仿佛不舒服要吐了。

  “不是為了錢，這東西沒人能忍十分鍾。”米明真的要吐了。

  “那就是我們的機會到了。”龍銘一說道：“為什麽早沒發現NG投資有這麽個‘好’東西呢。”

  米明拿著資料笑著出去了。

  天笑APP出問題了。

  兩個財經評論大V發表了微博，明確的說了天笑的盈利模式是不可持久的，視頻質量粗糙不堪，甚至有些是從其他短視頻平台上盜傳的。至於違法不違法，他們不做評價，那是司法機關的事情。

  龍銘一給了莊景鳶一個任務：好好研究天笑的商業模式，看看天笑的觀看人群。也許你將來會獲得一個普利策新聞獎。

  在網上，天笑的商業模式開始飽受詬病。多數網友認為其涉及傳銷。天笑沒有任何“產品”，其廣告收入不足以支付這些瀏覽客戶的收入。懷疑天笑使用用戶充值的錢，來反饋用戶。一旦後續沒有，天笑幣的兌換就無以為繼。這就是龐氏騙局，這是“搏傻”。

  網上也有人幫天笑洗白。他們的觀點是本來就是零成本收取，你看什麽不是看？就算是不返錢了，也並不影響你多少。無非就是付出一度電錢。

  雙方網友來來往往爭論不休。反倒把天笑炒火了。估計魏聯梁已經笑暈了。

  家中，沈宜人遞給了龍銘一一塊玫瓏蜜瓜。

  “這不是幫了忙吧？”沈宜人沒明白，她說道：“李紅芯的朋友圈，一直在說天笑大火。”

  龍銘一接過水果吃掉。“老婆，凡是滅亡之前，都要讓它瘋狂一下。”

  天笑的大火，更加暴露了它的問題。一天僅僅返利支出就高達兩百多萬，天笑的廣告收入也支付不了這個數目。而天笑除了為了將來賺天笑幣更容易的用戶充值，又沒有盈利模式。很多新加入的人每天看一下，不投入資金，就為了看看是不是真的返利。

  不得已，隔了兩天天笑規定十個天笑幣才開始兌換。一天一個天笑幣相當於一塊錢，十天後就會支出龐大的資金。

  過後兩天，天笑不得不發布新的公告，支持天笑幣自由買賣，大家可以在商城中買賣天笑幣，等待官方上實物產品，可以在商城兌換。

  魏聯梁想了不少招，可擺在麵前的還是一個難以破解的難題。

  商城的商品如果低於市麵，就算是大批量采購，可還有運費等支出，也可能不賺錢還虧錢。尤其天笑的支出大頭，還在天笑幣的兌換上。

  商城的商品要是高於市麵價值，那就是開玩笑了。三千塊的手機你標明是五千天笑幣，那就是明擺著告訴大家手中的天笑幣，不值它名義上的價格——一塊錢。天笑幣將直線貶值。

  其實這天笑幣本來就一分錢不值。天笑APP並沒有能支持其發行天笑幣的資本，不過是虛擬的遊戲貨幣，連虛擬貨幣都不算。

  家中書房，龍銘一滿意的喝著鮮榨果汁，看著魏聯梁倒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