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華燈初上。金融區內車水馬龍。已經下班的、馬上上班的交替而過，永不休眠。

  龍銘一今天故意繞了一個遠，沿著街道一路走，走到了明珠塔前的環形天橋上。

  “龍先生。”沈宜人正站在橋上等著龍銘一。

  “沈小姐。”龍銘一說道：“見到你很高興。”

  “有多高興？”沈宜人調皮的問道。

  “就像是早上，我扔了一塊榴蓮進入被窩，然後拚命的按住四個被角。”

  “嗬嗬。”沈宜人冷笑道：“所以高興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比如今天晚上，你要賠禮道歉。”最後四個字，沈宜人說得咬牙切齒。

  早上，龍銘一惡作劇的時候，沈宜人正在被子裏。她差點被龍銘一熏死。

  “其實當時，如果你夠機敏的話……”龍銘一拉起沈宜人的手取笑道：“你應該很輕鬆的吃完了。”

  “看來剩下的榴蓮，有了用處。”沈宜人指指龍銘一的膝蓋。

  龍銘一搖頭，“看在我長得可愛的份上，饒了我吧。”

  兩人牽著手、說笑著，就像是剛談戀愛時的模樣。那時的龍銘一忙的昏天暗地。隻能沈宜人不斷地向她這邊跑，兩人就隻能在龍銘一的工作地點和住所附近約會。

  “找到從前的影子了嗎？”龍銘一問。

  “沒有。”沈宜人搖頭。

  那時的沈宜人雖然自己賺錢了，可過的並不奢侈。手中的包也就不到一千塊錢，龍銘一給她錢，她也不要，送的禮物，隻在約會的時候拿著，是讓龍銘一有存在感的。

  現在沈宜人從上到下，一身得好幾萬，也不會再像原來一樣跑著擠公交了。

  “也許我們可以來一次非比尋常的體驗。”龍銘一壞笑著眨眨眼。

  夜市裏，一家臨街服裝店的三十歲左右的老板娘，正在門口拄著挑衣杆看著手機追劇呢。當龍銘一和沈宜人來到她的服裝店的時候，老板娘都懵了。她家的衣服都是幾十塊錢，最多一百塊錢的，眼前這對男女是要買東西嗎？

  “兩位……”

  店主麵對這對“神經夫婦”的操作更懵了。

  龍銘一和沈宜人兩人挑了兩件大T恤。龍銘一又去隔壁選了一個大褲衩，沈宜人選了一件短褲。兩人又在不遠的攤上買了兩雙拖鞋。在老板娘這裏換了衣服就跑出去逛夜市了。

  龍銘一手裏拎著好幾個購物袋，裏麵是他原來身上的服裝、沈宜人的大牌套裙，還有兩人的鞋。而這時的兩人，一人一件隨風擺動的大T恤、穿著拖鞋邁著外八的步伐，行走在夜市裏，特別瀟灑。

  沈宜人笑得合不攏嘴，“這就是六親不認的步伐嗎？”

  “那可不行。”龍銘一說道：“我得認你。”他還扭過沈宜人的臉親了一口。

  “你太適合演流氓了。”沈宜人急忙擦擦臉。

  “怎麽演才像流氓？”龍銘一反問。

  “記得收斂著點，就行了。”沈宜人戳了龍銘一的頭。

  “那算是本色出演。”龍銘一拉著沈宜人邊走邊說。

  兩人來到了一個燒烤店。沈宜人一皺眉，“你知道我節食……”

  “可原來你是個特別愛吃的妞。”龍銘一說著原來的沈宜人，“聽說在演出後台的時候，一個人能吃掉兩盒盒飯。”

  那時的沈宜人，周末趕場演出。有些模特小姐姐愛惜身材，不吃飯的，這些就便宜沈宜人了。她吃兩盒盒飯，這樣晚上就不用再吃飯了，省下的錢自己存起來。

  “那不是過去了嗎？”沈宜人回想起原來，有些心酸也有些欣慰。正是這樣的生活經曆，才讓她增長了很多能力。

  “現在想想挺傻的。”沈宜人笑著說：“著急趕場，穿著COSER服裝擠公交，結果發現身上沒有兜，根本沒帶錢。幸好當時有個好心的阿姨給刷了一塊錢。”

  “努力的人總有回報。”龍銘一拉著沈宜人的手坐下，兩人點了一些吃的。

  一會兒串和海鮮上來，沈宜人也不再節食，她也想找找當年風風火火闖江湖的那個妞的影子。

  龍銘一叼著羊肉串說：“我喜歡大排檔。因為它自由。吃那些大餐太累了，非要有那麽多規矩，那麽多儀式感。我就是從人群中走出來的，我就是這樣。我吃麵包就是大口，我吃牛排也切大塊。”

  “所以你總是吃不飽。”沈宜人特別了解丈夫。

  “說的對。”龍銘一說道：“那一片牛肉，除了品嚐以外，填不飽肚子。你和我，可能都來自於貧困的家庭，我們總有一種先將肚子填飽的想法。應該說是潛意識。”

  沈宜人非常讚同這點。“我平日愛吃的小吃，這些富太太是不會吃的。她們會吃就那麽一點點那種精致的食品。”

  “這也許就是我們的饑餓感來源。”龍銘一吃了兩個生蠔。

  “所以我做宜洋，開花店。也許和這個有關係。我怕有一天不能支配我自己的財富。”

  “你這有點多慮了。”

  “畢竟我老公那麽優秀，惦記的人不少。”沈宜人說：“比如某個離異富太。”沈宜人暗指張露。

  “我和她能有什麽？”龍銘一說道：“她賺的還沒有我多呢。所以我不會圖她的錢。要是漂亮，當然是我老婆漂亮，性格又好。”

  旁邊的人看著這對夫妻，露出了鄙夷的目光。兩個人說著，“還富婆？現在真是什麽人都有啊。吹牛不上稅了。”

  “就是。穿地攤的東西，還吹自己賺錢多。有些姑娘真是心大。他那鞋都裂開了。”

  龍銘一低頭一看，自己的鞋可能走路太用力，邊都破裂了。

  旁邊桌兩人一搭一唱，說話聲音越來越大。

  龍銘一玩心起來了，“那片玫瑰花園怎麽樣了？不賺錢的話，我們把玫瑰花拔了種蟲草。就是冬天爬滿地，夏天變成草的那個。”

  沈宜人被龍銘一氣得翻白眼了。

  “噗……”旁邊兩個人中的一個一口噴出了半紮啤酒。“哥們兒，你也太能吹了。”另一個對沈宜人說：“美女，可別上當啊。你這麽好看，別讓他騙了。跟我也比跟她強啊。”

  龍銘一和沈宜人沒搭理旁邊的人。一會兒兩人吃飽，龍銘一從兜裏拿出了手表帶上，沈宜人戴上了鴿子蛋的鑽戒。一閃，旁邊的兩人都有點迷糊了。

  龍銘一手上的HUBLOT傳世係列，一百多萬。都夠買下攤子了。

  龍銘一對旁邊的兩人一笑，“用不用我幫你買單？”

  “不，不用……”

  穿著褲衩和背心的龍銘一夫婦，走出夜市開車離開。

  回到家裏，他們這一身打扮把來做客的於蔚嚇了一跳。

  “這……”

  “逛夜市得有逛夜市的樣子。”龍銘一說道：“你來怎麽沒說一聲？”

  “我是順路過來的。”於蔚說道：“想想一會兒，你們也該回來了，就和峰峰玩一會兒。”

  龍銘一和沈宜人回房換了衣服出來，於蔚對哥哥說：“事情有變化。唐棠的公司還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