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夕！”龍銘一吃驚的鬆開了手。眼前的黃黎讓龍銘一覺得是另外一個女人站在他的眼前。

  脫胎換骨，不過一個月時間。

  當親情滅失，親子離世，愛人離去，朋友反目都發生在一個女人的身上。那麽這個女人要麽沉默下去，要麽在沉默中爆發。

  “龍總。”黃夕微笑。

  這個微笑仿佛飽嚐人間酸甜苦辣、人情冷暖之後，才有的淡然、從容和灑脫。

  “看來你現在不錯。”龍銘一說道：“比原來好了很多。”

  龍銘一覺得這三人之間的關係，太過糾葛。萬雪蓮傷害黃黎，也就是現在的黃夕，是從龍銘一那裏得到的消息。而張露，是張雨的妹妹，黃夕曾是張雨差點結婚的女人。

  現在，三人站在一起商量一件事，電視劇情都不敢這麽演。

  “張露。”龍銘一說：“你確定你不知道她是誰？”

  “原來真的不知道。”張露特別真誠的說道：“畢竟，我和你一樣，也有別人操作一些事。直到前幾天我看了照片……不得不說世界並不大。”

  “黃小姐。”龍銘一對黃黎說：“老實說，我不相信你對我們兩個沒有任何恨意。我就不用說了，她還是張雨的妹妹。”

  黃夕還是笑了一下，“是又怎麽樣？黃黎已經不存在了。現在隻有黃夕。黃黎太重感情了，家庭和其它的拖累太多。黃夕不一樣，我隻認利益。魯運成要是好，我嫁給他有什麽問題？”

  一個人脫胎換骨，肯定是從腦子開始的。黃夕的三觀已經長歪了。

  黃夕坐在長凳旁邊，用精美的手包壓住短裙說道：“我現在看得很明白。當時的事，龍總算是無心，張琦格很莽撞，張雨最薄情，萬雪蓮該死。龍總仗義的逼迫萬雪蓮，我該感謝你。”

  天下果然沒有秘密。這些事，黃夕都知道。

  張露的電話響起，她抱歉的點頭，來到旁邊接聽電話。

  “我很少這樣說。”龍銘一雙手插兜說：“但對於一位母親，我得說抱歉。那個孩子……”

  龍銘一家庭關係不好，父愛的缺失，讓他敬重每一位母親。無論這個母親有沒有錯，他都很尊眾母子之間的感情。龍銘一對黃黎充滿愧疚，那個無辜的孩子連世界都沒有見到，就像是龍銘一，如果不是龍梅堅持，他也不會存在。

  “他一直在。”黃夕堅定地說：“在我心裏。”

  黃夕看了一眼牆上的畫著山峰的油畫，又看了一眼畫著礁石的油畫，又看了一眼龍銘一。

  龍銘一微微皺眉，黃夕對他點了點頭。

  張露接完電話回來說道：“大家不要太沉重。既然已經準備重新開始，那我們就放下一切恩怨。”

  “對的。”黃夕起身說道：“張露是明白人。這件事我辦好，但我也有個條件。”

  “你說。”張露和龍銘一等著她開口。

  “萬雪蓮。”黃夕就說了這三個字。

  張露說：“我想我哥是不會放過她的。”

  龍銘一笑了一下。

  “張露。”黃夕說：“大學，包括畢業以後，張琦格這些年沒少幫我。恩怨糾纏……她我可以不追究，但也不想再見到了。可是萬雪蓮，一定不能放過她。”

  張露點頭，“放心。”

  黃夕起身，踩著特別高的高跟鞋離開了。

  “你相信她？”龍銘一說：“沒有什麽，是一個複仇母親幹不出來的。”

  “嗬嗬。”張露說：“她的最大仇人是萬雪蓮。”

  張露坐在長凳上說：“計劃可能要改一改了。”

  “怎麽改？”龍銘一問。

  “和你商量一下。”張露說：“讓黃夕也能賺到錢。她不是想要利益嗎？這樣合作更好。”

  龍銘一點點頭，坐在張露旁邊說道：“一家新公司，我們三方投資，成為股東。”

  “怎麽掩人耳目？”

  “我有一個合適的人選。”龍銘一說道。

  張露說：“老實說，我準備連魯運成都踢掉。”

  龍銘一笑了笑。張露果然圖謀很大。白小霜的股份，新進入的資本，張露的野心真大。最後魯運成和廖琳琳發現，他們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看來，你未必不會踢了我。”龍銘一瞧著張露，凝視她的雙眼。

  “你怕我踢開你嗎？”張露也凝視這龍銘一的雙眼。

  “嗬嗬。”龍銘一起身伸出手說道：“合作愉快。”

  張露起身伸出手：“你再像剛才那樣看我，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有多嚴重？”龍銘一覺得這是張露給他的一個警告。

  “怕你愛上我。”張露轉而笑了，張露的月牙一般的笑眼，微微張開的嘴，確實沁人心脾。

  “有自信是好事。可也別太過了。”龍銘一轉身離開。

  張露看龍銘一離開後，她打給白小霜：“小霜，希望你還沒有休息。”

  “還沒有。”白小霜回複：“正在追劇呢。”

  張露不得不感歎，白小霜的心真大。眼瞧著要吃不上飯了，還追劇呢。

  “沒什麽事，給你打個電話問問你怎麽樣？”張露說道：“如果錢不夠，我這裏還有。”

  “真的？”白小霜激動地說：“露姐，你真好。”

  “我覺得和你特別投緣。”張露說：“對了，上次你說欠條的事……”

  “我都寫好了。明天給您送畫廊還是幼兒園？”

  “畫廊吧。”張露說：“明天我在這。到時我們一起吃個飯。”

  “好啊。”白小霜開心的說。

  張露凝視著麵前的那副《美餐》，她覺得黑寡婦的蜘蛛網更亮了。

  龍銘一從張露的畫室出來，他打電話給李飛。“希望沒打擾到你的好夢。”

  “龍哥，我這個時候還沒開始做夢呢。”

  “明天來我辦公室，我有個好事找你。”

  “你找我從來沒有壞事。”李飛高興地說：“明天我肯定到。”

  龍銘一將手機放回兜裏，他想起來一件事。上車後，他開車向家的相反方向而行，來到了不遠處的山石路旁。

  黃夕站在那裏，看到龍銘一過來，嘴角浮現了笑容。她拉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

  “龍總。”黃黎說道：“這麽隱喻，你都猜到了？”

  “我也是碰碰運氣的。”龍銘一微笑說道：“張雨沒娶到你，是他的損失。”

  畫廊時，黃夕趁張露背身的時候，看了畫著山和石的兩幅油畫，對龍銘一眨眼。

  “所以找我做什麽？”龍銘一問：“想報仇？”

  “當然。”黃夕點頭，“但目標不是你們。”

  “那是誰？”

  “我說了是萬雪蓮。”黃夕說：“可我想要的是其他的。”

  “張雨還是張琦格？”龍銘一問。

  “是錢。”黃夕說道：“當然，我要的不是不合理的錢。”

  “明白。”龍銘一說：“我和張露決定讓你參與進來。”

  “還有。”黃夕說道：“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

  “我要一個身份，一個好的身份。”黃夕說道：“黃黎可以賤，黃夕不可以。”

  “我答應你。”龍銘一點頭。“這樣的包裝，將來對我也有好處。但是，我希望你有真本事。經營可不是好勇鬥狠。”

  “你會看到的。”黃夕推開車門下車了。

  “不用我送你一程？”

  “不必。”黃夕說道：“以後，我都會靠自己。”

  龍銘一看著黃夕離去的背影，他仿佛看到了第二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