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萬壽屏風
作者:紫糖米糕      更新:2020-10-16 19:09      字數:6513
  魏家和王家的親事,悄摸摸地就定了。消息傳出來,許多人才知道。

  王家的二公子剛剛被王善雅帶回王家不算太久,眾人都聽說他外貌甚好,也頗有才能。

  王善雅又將他安排去了軍中,短短的時間裏,他已經取得了一些成績。很受關注。

  不過魏家和王家都不是以從軍起家的,不少人還是對王家的這位公子在軍中這件事感到有些意外。

  魏嘉音嫌棄王元昭的一個理由就是他是個武夫。

  魏家是四大世家之中唯一在夏商幾代帝王打壓之下,還維持其家族強勢的。

  這和魏家人丁興旺、子弟傑出是有不小的關係的。

  尤其魏家家主有先見之明,懂得將家族中的女兒送進皇帝的後宮,前後呼應,魏氏聲勢後來居上,超過了齊家,成了四大家族之首。朝中官員裏,姓魏或是與魏家有師生關係的,占了不少。

  魏嘉音的高傲也能被理解。

  林茜檀感慨自己能夠被她結交,還是沾了楚家的光。說起來,魏氏這門朋友,又是自己那個到處刷存在感的母親,給自己留下的人情。

  就是宋氏大概都有些忘了,楚泠年少的時候和齊家、秦家、魏家的小姐合在一起,是有同氣連枝的名聲的。再算上夏朝皇室蕭家的三公主蕭宸,那五個人,那時候是被稱之為大夏的五朵金花的。

  不過隨著夏朝滅亡,已經很少有人去明目張膽提及一切和夏朝有關的事情了。

  除了《夏史》。

  隔代修史,也是華夏曆朝曆代的慣例。夏朝滅亡之後,先帝燕堅就已經組織了一部分有才之士開始編著夏史。到了天隆帝繼位以後,便已經有所成果。

  不過夏朝前後享國近五百年,光是整理夏朝一代留下的龐大史料就已經耗費不少人力物力。再加上許多夏朝遺老遺少不承認大商皇帝合法性,紛紛歸隱,就更加使得修史工作一度十分困難。

  魏嘉音家族中就有人響應皇帝號召,去了宮中參與編著夏史的。

  魏嘉音提起往年舊事,還笑道:“也是我姑母提起過你。”

  魏嘉音的姑母便是當年和楚泠齊名的另外四個人中其中的一個。魏氏養育好女,魏嘉音的姑母風姿不輸楚泠。

  “五朵金花時至今日提起的人已經不多了,”林茜檀笑,拿起魏嘉音說到的那位姑母送來的桐州特產,放入口中,將咬未咬:“閨中時再怎麽身上懷有名聲,嫁人的嫁人,死的死,就算還是金花,也隻是三朵,而不是五朵。”且還朵朵低嫁。

  齊氏、魏氏和秦氏的女兒都是還在,隻是各自嫁人,也不在一處,比如其中魏家的那一位就嫁去了桐州。

  楚泠身亡,是眾所周知的。而另一個據說已經香消玉殞的,則是皇家之中那一位風華不輸給世家女兒的三公主蕭宸。

  其中一個流傳甚廣的說法,便是那位公主在商朝大軍攻破夏京的時候,便上吊殉國。她的屍身,是被許多人親眼看見從橫梁上抱下來的。

  林茜檀到魏氏本家做客,魏嘉音甚至將當年五朵金花的集體畫像給林茜檀看了看。

  四大世家的小姐都以真容示人,唯獨那位傳說中身體有些嬌弱的夏朝三公主蒙著麵紗,就算是作畫留念,也不肯把麵紗摘下來。

  天隆帝四十大壽前夕,有關於《夏史》的編著,在大儒名士進京之後有了一個長足的進展。參與編纂的人多了,也很快就將章回分出,然後提請天隆帝核準。

  這件事在京城裏驟然鵲起,議論之聲絲毫不遜色於林碧香那出醜事。陰槐承認林碧香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這件事可是一陣軒然大波。就在大夥兒看著陰家是不是要對林家這位八小姐負責任的時候,卻毫無動靜。

  林碧香宰了陰槐的心思也有了,本來她就已經是白雪罩頂了,陰槐此舉,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於是就在眾人的目光都停留在《夏史》編著有所進展的時候,陰薇火急火燎地去了一趟陰家。

  林茜檀從魏家回來,經過反複思索,推敲著有關於夏朝寶藏的線索,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也許末帝有可能將有關開啟寶藏的那一份地圖,交給了四大世家的人。

  楚家手裏持有的那一份羊皮碎片就是一個佐證。

  林茜檀也不過是俗人,也會有貪財挖寶的心思,夏朝寶藏那麽大的秘密,她當然也會有探究探究的意思。

  但她的手上也就那麽一份碎羊皮,還是楚靈險些帶了出去作陪嫁。如果想要湊齊另外的四份,是不是表示她應該把其他幾家有可能也持有這麽一份的家族都走上一遍?

  首先可以確定的是,魏家一定持有這麽一份地圖。

  並且,魏家不像楚家,魏家人應該仍然十分清楚夏朝寶藏的秘密。

  魏嘉音倒是並沒有與林茜檀透漏這個秘密,是林茜檀自己無意從魏嘉音的話語中,聽出了一些門道。

  林茜檀提起自己給貪墨她母親嫁妝的二伯母送了個五百年來曆的好東西。

  魏嘉音笑她“大手筆”,又說她魏家就是“隨便一個碎羊皮,都是絕不舍得給人的”。

  魏嘉音不知道林茜檀手裏也有這麽一份地圖,不過是無意之中提了一句,殊不知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家族的最大秘密給泄露了。

  林茜檀覺得有些振奮,再和王元昭夜裏出去的時候,和王元昭悄聲提了提。

  王元昭本來不知道什麽夏國寶藏,但是夏三娘正好叫他在王家找那麽一份“外祖家”的東西。王元昭心裏咯噔一下,像是想到了什麽。但那想法太快,差一點就一下子晃了過去。

  兩人這麽多次相處下來倒是真的成了稱得上朋友的人。王元昭願意將心裏的事拿出來說,林茜檀有事也盡量不瞞他。

  說到碎羊皮,王元昭笑說:“來日若是挖到了寶藏,咱們對半分。”

  林茜檀隻當他開玩笑,王元昭雖然是在笑著,但是眼裏飛快地閃過一絲認真的神色,快到林茜檀沒有抓住。

  林茜檀想要找到這樣的一件東西,本來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王元昭答應幫忙的時候,林茜檀還沒怎麽放在心上。沒想到的是,不過幾日王元昭也就有了消息。

  不過幾天工夫,王元昭就和齊家和秦家兩家的公子成了朋友。不說言無不盡,但齊家和秦家裏都有哪些寶貝這樣的事情,還是能夠被王元昭不動聲色打聽出來的。

  但很遺憾的是,齊家和秦家的手裏,似乎已經弄丟了林茜檀所說的那一種碎羊皮。

  王元昭認祖歸宗,並不等於他就把母親和哥哥忘了到一邊去。

  街上四處是議論天隆帝大壽的人,王元昭剛和齊家的公子在茶樓分開,便往母親那兒去。

  夏三娘在晏國公府沒有一個名份,進不了晏國公府的大門,但她本人對於這些似乎不怎麽在意。

  王元昭記得母親也叫他在晏國公府找那麽一塊碎羊皮。再聯係聯係林茜檀所說的夏國寶藏,王元昭很難不去聯係一些什麽。

  不過他是選擇相信母親的。

  王元昭已經叫人給林茜檀送了有關寶藏的消息過去,他自己則是回到母親跟前試探著問了問。夏三娘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王元昭說起碎羊皮,夏三娘麵色不變,甚至還有一點淡笑道:“你是聽誰說的我要找的東西和夏國的寶藏有關係?你外祖姓夏,不姓蕭……夏末帝殘暴無道,誰愛和他扯上關係。”

  王元昭聽了就笑了,夏三娘一向是個不愛說謊話的人。她直接就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王元昭肯定立刻就相信了。

  王元昭在兩個王家中間兩頭跑,今天回來,肯定是要跟母親哥哥一起吃飯的

  “陛下大壽,明天開始會很忙,我有一段日子不回來了,與母親和哥哥說一聲。”

  飯桌上,王元昭和母親哥哥這麽說道。

  夏三娘自從來到京城,便幾乎和從前一樣閉門不出。而王大狗也還像在小漁村裏的時候一樣,每日裏出門幹些雜活。

  即使,他們家其實並不缺錢。

  按照夏三娘的說法,夏家祖上不過是夏朝時一個大戶,受夏朝滅亡連累,這才家破人亡。

  夏三娘以前自然說過這些,隻是王元昭既然特地再問了,她就說得詳細一點。

  夏三娘解釋過一遍,王元昭也就聽進去了,在自家吃過這麽一頓飯,很快就離開了。

  王元昭離開之後,王大狗出去送弟弟,夏三娘則是喊來了陳文,吩咐他:“去瞧瞧,是不是誰與老二說了些什麽。”

  夏三娘的臉色並不像剛剛王元昭在跟前的時候那樣“平靜”,而是十分陰沉的。

  甚至於她在說出“誰愛和末帝扯上關係”這樣的話的時候,衣袖底下掐進肉裏的手將手臂上都掐出血來了。這時她才敢從衣袖裏把手臂露出來,且一看,衣裳內壁都被染上了一層血。

  王元昭從王家這裏出去,便去了軍中營地裏,天隆帝大壽,要做的事不少。城中兵馬必然也有一些防衛上的布置。

  他是全然對家裏給安排的親事實在不怎麽上心的,那邊,自然有人替他去張羅這些。甚至於他連魏家小姐是圓是扁也有些鬧不清楚。

  魏嘉音卻不像他那麽自由,拍拍屁股就能走。就算同樣也是不滿,她是沒有什麽辦法,隻能待在家中任由長輩安排。

  魏家和王家的事,成為一時美談,隻不過掩埋在林碧香那樣的“大事”裏麵,反而被襯托得像是一件小事。

  林茜檀聽說這兩家也已經走起了六禮來,眼睫毛垂下,隻說了句:“知道了。”

  王元昭對她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她說和王元昭做朋友,其實不過是勸退的說辭。王元昭爽快答應的時候,她其實是稍微有點意外的。

  不過看那人的確一本正經地和她做起朋友來,她卻並沒有很安心。反而越是和王元昭待在一起,林茜檀就越是覺得,自己好像沒有想象之中那麽討厭他。

  尤其是,失去了家庭出身這個借口之後。

  林茜檀也不太說得清自己是個怎樣的感覺。分明男婚女嫁各不相幹,王元昭和她的好友定親,她卻有些不樂意。

  院子裏的人也像是看得出來她心情似乎有些不好似的,一時就連走動都很安靜,也沒有誰像是平時那樣閑聊說話。

  林茜檀坐下來拿起銀針。

  天隆帝大壽,但凡每一個有資格參加壽宴的人都是要準備禮物的。

  林茜檀也不例外。她繡活最好,於是打算繡一個萬壽四季屏風給天隆帝,算是小小敬意。

  拿回了嫁妝,林茜檀可以毫不客氣把最好的布料線頭拿出來做東西。她從前一段就開始繡,眼下已經繡了一半了。

  剛拿起針線弄那幾下,隻覺得沒有心思去做,又隻好放下——

  按照王元昭所說,燕韶是打算在皇帝壽宴上動些什麽手腳的。不知道這樣的手腳會是什麽?

  皇帝的大壽,東山侯府上下也十分重視。隻除了林碧香一人眼下名聲不好,並不能去,其他人都是要去宮裏赴宴的。

  最妙的是,沈寧投機取巧,幹脆把林茜檀送給她的那一個有五百年來曆的佛手用來當禮物,送給皇帝。

  林陽德也有那麽點借助壽宴挽回東山侯府名聲的意思,一句一句的叮囑,說的全是壽宴。

  一家人吃飯,沈寧和陰薇就在邊上伺候,陰薇最近平靜得有些古怪,不像她的風格。

  林茜檀是知道陰薇去過一趟陰家的,陰槐的做法,給了林碧香重大的打擊,

  也不知道陰薇去了陰家說了什麽去了。

  陰薇卻是記得自己回去娘家找到陰槐的時候,陰槐是怎麽回答她的。

  陰槐的事,全是陰韌指使,陰薇想起哥哥,不免有些心寒。

  陰韌性情古怪,這一點陰薇從小就有體會。但即使如此,她也萬萬沒有想到在她的女兒這件事上,給予致命一擊的人,會是她的親哥哥。

  林碧香現在過得很不好。

  身上的孩子掉了,給她的身子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即使養好了,來日她再說親也說不了什麽好的。

  陰薇本來給她說的那些人家,她一個也看不上,都覺得那些人配不上自己。

  然而現在再來看,別說楚絳那樣的,京城百裏之內恐怕也沒有誰肯要她了。

  而林茜檀卻不僅一副分毫沒受這場風波影響的模樣,還可以嫁楚絳,叫她怎麽甘心。

  憑什麽。

  林碧香越想越不爽快,越是把林茜檀恨進了骨子裏。

  她若是不明白自己在這件事情上是被人害了,她就白活了。

  她本來還覺得,自己能夠瞞過母親和陰槐風流快活,是好運氣,可回頭再看,她每次和陰槐辦事的時候,居然一次也沒有被別人打斷過。

  還有她喝的,哪裏是什麽避孕湯?

  躺在床上養病的日子裏,她有的是時間去把事發之前漏掉的細節串起來,想出來許多事。

  可恨的是,給她開藥的醫婆那些人,一個也抓不到了!

  她百口莫辯的,隻能是將林茜檀這個幕後黑手罵了一遍又一遍。

  “八妹妹好大的火氣。”林碧香剛把裝了糖水的碗砸了一地,外麵林茜檀就不請自入……

  林茜檀很有姐妹之情。林碧香躺在床上不能動彈,林茜檀每每總會來看她,風雨無阻。

  林碧香見她又來:“賤人,你還敢來!”

  林茜檀躲了一下飛過去的杯子,像是很習慣這些,林碧香若不是被人按住,幾乎已經撲過去咬她了。

  林茜檀又去了林碧香那裏的事情,陰薇是肯定聽見了的。

  張成媳婦站在她的身邊,給她倒茶。她氣定神閑地喝了一口,隻有她手上微顫的手指出賣了她的心情。

  陰薇笑:“七丫頭倒是有做姐姐的風範,反而是我那女兒被我寵壞了。”

  張成媳婦了解她,知道她是生氣極了,也不好勸,隻好沉默。

  林碧香人正在脾氣不容易控製的時候。林茜檀日日熱臉貼她冷屁股,府裏的下人見了,隻會更加看不起林碧香,反而說林茜檀是個好姐姐。

  張成媳婦道:“夫人,這件事情明明就是七小姐做的,您怎麽不算賬!”

  陰薇看了她一眼,道:“虧得你忍了這好幾天,到現在才問出來。”

  張成媳婦尷尬笑了笑。

  陰薇道:“她事事做得不出錯,上孝下悌的,我拿什麽去對付她。眼下府裏的人全盯著我那傻女兒那裏,我要是在府裏對付她,豈不是正中下懷了。”

  張成媳婦道:“夫人的意思是?”

  陰薇道:“聽說她最近在繡那什麽萬壽屏風。”

  “是。”

  “你出去,把東山侯府七小姐在繡屏風的事說出去,能把品相誇大到多大,就誇大到多大。”

  張成媳婦愣了一下,然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也跟著笑起來:“夫人就是夫人,我這就去辦。”

  陰薇數了數日子,距離皇帝大壽的日子,也就隻是剛好林茜檀繡完而已,若是把品相誇大到某些程度,到時候林茜檀拿不出來,也是有意思了。

  等到林茜檀聽說外麵的事情,忍不住挑眉動了動。

  本來屋子裏的屏風她就打算踩著時間繡完,外麵的風聲哪來的,她想也知道。

  不過屋子裏的人倒是沒有誰擔心的。林茜檀更是不擔心。

  張成媳婦把她做的東西簡直誇大到了天上去,她看著眼前的確配得上張成媳婦誇大之詞的東西,並沒有將外麵的那些話放在心上。

  無非隻是多花些工夫盡快完成罷了。

  陰薇自以為對林茜檀的繡技有所了解,但畢竟是算不到,十七歲的林茜檀身體裏住著一個比起身體年紀大了好幾歲的靈魂。

  那個靈魂……多拿了幾年繡針。

  本來是陰薇用來養廢林茜檀的手法,到最後反倒成了林茜檀最得意的技能。陰薇畢竟還是太小看她了。

  林茜檀整理好心情重新坐下來,這一回,她有了做繡活的心思了。

  不過也因為陰薇這一插手,林茜檀本來答應做給楚絳的那隻已經耽擱了好幾次的香囊,不得不再一次被耽擱了下來。林茜檀將它暫且收了起來,擱到了盒子裏。

  好在外麵的事有周叔他們看著,就算她一時不出門去,也無妨。

  於是在二月的最後幾天裏,林茜檀專心致誌地做些繡活,陰薇見她這樣,心裏得意。

  終於在三月的頭兩天,林茜檀將屏風給完成了。

  不過也許是老天也在幫陰薇。距離壽宴也就一天的時候,裁雲領著小丫頭收拾屋裏,不小心跌了一下,將屏風撲倒下去,紮了一個大窟窿。

  繡了絕美風景的屏風,硬生生就那樣全毀了。林茜檀聽說了,走來看了一眼。她本人倒沒覺得怎麽樣,反而是底下伺候的錦荷等人臉都黑了。

  距離壽宴隻有一天,身為屋裏的老人,裁雲卻犯了這樣重大的錯誤,就是脾氣一向不錯的待梅,都不肯為裁雲說好話。

  裁雲身子微顫著跪在屋子的地麵上,臉色發白,聽著錦荷指責她出賣主子做了陰薇的走狗,她在口裏心裏都在辯解著: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林茜檀花了多大的工夫去繡這個屏風,她當然是清楚的,但是她要怎麽解釋剛剛她剛好就踩滑了一下,釀成了大錯?

  林茜檀深深看了她一眼,隻輕歎,沒有和她的一時大意計較,又安撫眾人:“這事雖然麻煩,但連夜修補也還是來得及的,當前先不必追究是誰的過錯了。”

  話是這麽說,但誰不知道,繡活這種東西,毀了就是毀了,再怎麽修補,也會留下瑕疵。

  林茜檀沒有多做解釋。

  她隻是在想,如果按照燕韶的打算,說不定是會有什麽大動作的,天隆帝這四十大壽的壽宴都不一定辦得成。她稍微修補,到時候隻要不是有機會當眾拿上來放在眾人視線下,應該也能湊合應付過去。

  不過更令林茜檀在意的是,前世這場宮宴,被留在家裏的是她,她是從來沒聽說,宮裏發生了大事……

  她都這麽說,丫頭們自然是配合她,裁雲則是滿臉慌張地想要將功補過,想給林茜檀打下手,但林茜檀認為她繡技不熟,便沒有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