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等待無疑是最為漫長的

  日光下

  火倚靠在洞口的石壁上，整個人顯得有些懶散，癱在一旁，右手一直緊握著石質武器，以便出現什麽變故，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警戒極為無趣，特別是偷得浮生半日閑的時間中，無聊透頂

  雷不在吵吵嚷嚷，他守在洞口，一動不動，如同南山上的沙梧桐般筆直挺拔，任由風雨吹打，而萬世不滅。

  薑行若是看到這一幕不免會發出驚訝：“這是一個盡職盡責的漢子。”

  “--呼嚕--”

  熟悉的聲音從口鼻處傳出，身邊就隻有一人，真的不願意朝這個方向去向

  挺拔的站姿

  配上神遊外天的神思，夢遊天際的臆想

  如果不是看到雷緊閉的雙眼，呼嚕聲打的震天響，就憑這站姿絕對可以蒙騙眾人。

  “--啪—”

  一塊拳頭大小石頭，憑空停止在雷的身後，彷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讓它停滯在半空中。

  雷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瞳，雙目打量著這塊小石：無聊”，眼神斜視，著翻了個白眼，看著火正在向遠方眺望，嘴裏吹著口哨!

  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像這種掩耳盜鈴的表現，連部落裏的小孩子都沒辦法騙過。

  身為族長，不以身作則，一個粗糙的漢子，還在這裏裝稚嫩。

  “老不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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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

  雷雙目一掃而過，漂浮在半空中的石頭，化作粉塵，石粉嘩嘩地的散在地麵上。

  火撇著嘴，眼睛盯著粉塵，不知是看塵，還是石。

  雷彎腰撿起一塊大石，準備做著拋物的姿勢，正要打擊報複，這是一個不能吃虧的主。

  可在火嚴厲注視下

  緩慢的放在腳邊，隨後用腳一踹，就將罪魁禍石，踢到了極遠處。

  “開始了。”

  “是啊。”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而又同時看向身後的山洞，彷佛要透過山壁，看穿內部發生的一切。

  彼時

  光球陷入沉寂，永夜時光，降臨世間

  黑暗中一抹光亮在洞窟中燃現，借著絲絲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木杖頂端鑲嵌著嬰兒手掌大小的圓球，圓球表麵浮現著銀河般的光點，一切顯得那麽違和，而又符合情理之中。

  著實讓人理不清頭緒

  “--嗬--”

  巫的一聲低吟，黑色的木杖，大放光明。

  隨即

  光明隱現，一切都恢複如常

  “哎，此番舉全族之力，提前開啟盛典，不知是對是錯，希望一切都能圓滿結束。”火在洞外察覺到那一絲微弱的光明，口中不自然的說道！

  此時

  巫盤膝而坐，緊閉雙目，身體極力隱藏在黑暗的幕後，如同之前一樣，孤獨的坐在陰影中，用寂寥的方式，護持著部落的希望。

  借助微光，可以清晰的看到，族人盡皆倒地不起，昏迷不醒。

  巫一言不發，好似早有預料，就像是看到了無數次眼前的情形，心中早已波瀾不興。

  ------------

  薑行無奈著看著，眼前的一幕，有種極為無語的驚訝。

  一陣天旋地轉後，來到此地。

  這是一片荒蕪的世界，天地廣袤無垠，遙望遠處，看不清邊際，腳下踏著白色的雲朵，初次發現時，薑行還試探性用力踩了踩，發現和實地沒有什麽差別，不用擔心，突然掉落，心中有些小慶幸

  。

  這是最好的消息，對於一個身患恐高症的人來說。

  雲海之上，一少年潵歡奔跑，如同一隻甩掉牽引繩的二哈一般，顯得沒心沒肺，胡亂奔走，若是有人細察，便會發現，少年所走的路線，都是之前探查的路線。

  薑行雖玩的歡快，但也不是沒心沒肺，這裏是雲層聚集的地方，就算能承受其重。

  萬一有塌陷區，一個不小心，掉落其中，哭都沒地方哭，想想都可怕。

  一陣發泄後，放下周身戒備

  待神智冷靜後，這才細細琢磨，自己究竟如何來到此地，腦海中隻記得自己被巫的低吟震懾，不自覺的向他看去。

  緊接著

  光明閃現，強烈的光芒直刺瞳孔，無奈雙目緊閉，眼角留下淚水，待適應之後，這才發現已然換了天日，不在是洞窟，而是另一方景象。

  沒有太陽，卻充斥光明；沒有土地，卻有著堪比地麵的雲層；生活其中，不在腳踏實地，反而軟如錦被，頗有一番極致之美。

  唯一欠缺的便是生機，尋找各處，未曾見到生命跡象，廣闊無邊的天際，太過於寂寥。

  這是一個未曾來過的地方，沒有他人的指點，薑行隻得選著一個方向前行。

  不知前行多久

  才發現，這裏景象出奇的一致，就像是整個天地萬物，都有自己的方向，中規中矩，物歸其形，樣貌相同。

  人們常說

  世間絕對不存兩片相同的葉子，每一個生命都有自己獨有的模樣和精彩，不可能事事相同，世間萬物獨一無二，可這裏全都違背自然法則。

  腳邊凸起的白雲地麵，凡是凸出地麵

  眼所見，棱角緩坡，斜邊角度，出奇一致

  這一度讓薑行懷疑，自己是否在原地踏步，可經過反複嚐試，還是接受著這違反常規的環境，繼續前進，邁向未知的遠方。

  不知走了多久，薑行不在如初見時的新奇，一成不變的環境，讓他變得麻木不仁，好似喪失了絢麗多彩地人生，沒有一絲希望，慢慢地，前進地腳步，開始步履蹣跚，雙目變得渾濁，摒棄了他這個階段所有的精氣神。

  他即將迷失

  識海之中，精神之核，緩慢的旋轉，散發著光明，為其保住一絲精神，不至於全部泯滅，若是這一縷精神，也出現意外，隻怕他會永久迷失其中，不得自拔。

  麻木的動作，就像是一具提線木偶，被牽著絲線前行，薑行隻得保住最好一絲意識，期待最好被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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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行睜開雙眼，渾濁的瞳孔深處，展出一絲亮光，就像是汙濁的河流中湧現出的一汪清泉，潔淨而無暇，隻見他抿著幹裂的唇說道：“那是，什麽。”

  他的聲音幹咳而嘶啞，一個長久未講話的人，還能吐字清晰，已是不可多得之事。

  眼前是一片破碎的虛空，攔住了前進的道路

  大如手掌，小如發絲的裂痕，從裂縫中可以看到，那裏黑暗寂寥的背景，令人心底膽顫，周圍時不時響起”咯吱咯吱“聲，如同有人在彈奏一首雜亂的譜子，讓人心悸而煩躁。

  好想反手將其打斷，雜亂的心緒，已然打消了他的心底防線，心中的懼怕，被暫時壓於心底，邁步向前，嚐試入內。

  不在看向腳下，隻是關注眼前，薑行的神智被音迷惑，無意中帶起一塊凸起的白雲，飄向正前方，見那朵雲，靠近裂縫時，瞬間化作烏有，消失無蹤。

  薑行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不禁頭皮發麻，身子退了退，由於後退著急，一屁股坐在白雲地麵上。

  白

  雲地麵柔軟，無傷大雅，被蠱惑的心智，在危機麵前，被澆了一盆冰水，透心涼。

  此刻

  他第一時間，撕下一束雲朵，團成一團，塞入耳。

  彎腰躬身，腳邊的一塊白雲用手掰掉。

  如同之前，薑行試探雲朵的厚度時，就有發現。白雲構成的土地，雖說格外厚重，可卻極易被人取走。

  取走雲朵，留下的深坑

  隨時間，逐漸被遮蓋，漸漸消失了，試探性的踩了踩，發現地麵厚度，已經和之前一模一樣，如果不是拿在手上雲朵，由此作證，真的以為是自己的臆想。

  團成一團，往前一丟

  猶如之前

  瞬間被切割，一息之間，化氣消失，不見蹤跡。

  雖心中早有定論，可還是讓人心悸不已。

  幸好

  薑行拍了拍胸脯，如果不是無意間的一腳，貿然闖入，後果如何，真的不敢想象。

  薑行揉揉頭發，彷佛想到了極為不錯的想法：“既然前麵過不去，那就繞路。”

  “----我去，不是吧--”

  薑行一聲中氣十足的喊叫，從這裏響起，飄向遠方，漸漸消失四周，隱約可以聽出，聲音包含著不可思議，像是發現了什麽令人震驚的事情。

  “這路，回去的路呢！”薑行低著頭，看著身後的空蕩蕩的空間，嘴裏不斷的咽著唾沫，雙臉麵露苦色，嘴裏不斷叨叨著。

  “雖然知道這裏本就沒有路，可也不能做的這麽絕吧！直接就給清場了，一點後悔的機會都不留。”心中的不願意相信，可是現實真正發生了。

  看雲下，望不見底

  薑行才知道，自己確實身處，不知多少米的高空。

  雖有猜測，可當真正看到，才總算相信，這完全不可能的事情，就發生在眼前。

  薑行心情不佳，嘴中不斷絮叨著說道：“前進死路一條，後退，看樣子也是必死無疑，壓根不給人活路。”

  心裏想著，正要撂挑子不幹，戲劇性的一幕出現了。

  碎片如海的空間，彷佛就在此時有了生命的氣息，碎片開始顯現出圖像。

  初看時

  圖像並不清晰，隻是簡單潦草的幾筆，如果不是薑行敏銳的五感，絕對不會在圖像初起時被發現。

  可是，隨著時間慢慢的推移，圖像開始變得清楚，甚至開始圖片連貫起來，就像是一張卡了的碟片開始正常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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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看看身後，隨後向下瞧了瞧

  剛才發生的一幕，實在是震撼人心

  白骨堆疊的坑洞，巴掌大小的蜈蚣，於碎骨中穿行，通體墨黑足上帶有一圈豔紅，顯得嬌小可愛，可是伴隨凶煞之氣隨著映射畫麵而來，讓人打心底發寒。

  白色的虎獸，身長數十丈，嘴角兩側獠牙時刻滴著血水，黑白交織的花紋，有一條貫徹全身的紋路，顯得格外妖異。

  體表長有五色的雀鳥，動嘴鳴叫，隨著叫聲天空下起了鳥雨，從不知多高的天空處墜落，遍地鳥屍，不知其在聽到叫聲就已死去，或是墜落而亡，生命脆弱，就在於此。

  磨盤大的烏龜吞食著一隻接近十米的大蛇，隨著蛇軀的扭動，水潭邊的巨木石林盡數被摧毀，獸血滋潤著周圍的土地，花開花謝，在此刻輪轉，毀滅與新生，在這裏展現的淋漓盡致。

  又有蒼天巨樹，高聳入雲，不知枝葉蔓延到何處，樹葉如同手掌一樣，可是細細看來更像人的五指，長短不一，葉片飄落地麵，忽然間消失不見，又有葉片新生，滿眼盡是枯葉飄落，新葉更生，一減一增，未有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