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死守
作者:白袍將      更新:2020-04-05 19:07      字數:3274
  高延宗一刀將排頭兩個賊寇騎兵砍翻,

  此時大刀刀身劃出一道血弧之後已經被高延宗甩到了身體右側,

  高延宗待刀刃到達右側極限位置之後手腕一擰,將刀刃翻上,接著跨出左腳,右臂隨著步伐發力上舉,左臂下壓,沉重的刀身被巨大的力道托舉而起,直接命中麵前第二排的賊寇騎兵,

  這名賊寇視線被戰馬擋住,直到刀刃斬開馬脖頸直撲自己麵們時賊寇才反應過來,但這時反應過來又有什麽用?隻不過是在臨死之前增加自己的恐懼而已。

  被高延宗擊中的賊寇慘叫著倒在了血泊裏,而他身旁一同衝入城門洞的賊寇則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以高速衝入城門裏,

  衝進去的那賊利用城門內的空間趕快勒馬掉頭想要再衝回去擊殺高延宗,不過沒等他將馬匹加起速度來城上就飛下一隻箭矢封住他的喉嚨,

  賊寇臨死之前抬頭看到城頭桃逐兔展臂放弦,死前知道自己是被誰殺的也算死的明白。

  就在賊寇騎兵衝城的當口,賊寇的炮火密度也降了下來,所以桃逐兔才有機會站起身來放箭,

  賊寇停止射擊倒不是因為彈藥不足或者是心中善念大發,而是因為賊寇攻城的不對快要接近城牆了。

  在甕城剛剛塌陷的時候賊寇才隻是派出尖頭木驢,可一轉眼賊陣就已經全部壓向城牆,可以清楚的看到在茫茫多的人海中全是被扛在肩膀上的雲梯和拿在手中的繩索。

  挨了半天炮轟,又看到高延宗不要命的衝下城牆與賊騎肉搏,蘭子義心底燃起的鬥誌驅散了他心中的恐懼和震驚,他先是衝著城內下命令,讓民夫和城下守軍把受傷人員拉回去,再趁高延宗在城門洞裏血戰的時候將城門堵上。

  然後蘭子義掉頭來到城牆外側,一發賊寇投石剛剛命中他身旁不遠處的城牆,好幾個戰士被砸成一灘血肉,還有人被打飛出去,不過賊寇的炮擊已經變得稀稀拉拉了,

  桃逐兔拉著蘭子義,蘭子義也抬手護住麵們免得碎石屑打到眼睛裏,兩人艱難前行總算趴到了女牆城垛上,

  望著城外蜂擁而來,比前兩天攻城的賊寇加起來還要多的人,

  這些人匯聚成了一片望不到邊際的人海,洶湧而來,濤浪驚天,山呼海嘯的湧向孤零零的項城,這時的項城已經談不上什麽一葉扁舟了,此時的項城壓根就是洪水麵前的一根野草,被眼波已成必然。

  蘭子義隻能咽下一口唾沫,旁邊桃逐兔問道

  “賊寇既要用尖頭木驢砸城,又要用雲梯登城,就不怕城牆塌了壓死自己人嗎?”

  蘭子義咬著嘴唇望著城外不說話,賊寇的確不拿人命當回事,但之前拿出來做炮灰的都是賊寇的百姓,而現在衝上前來的都是精銳的戰士,把精銳投入到自相矛盾的攻擊行為中隻說明一件事,賊寇無論如何都要屠滅項城。

  蘭子義長嘯一聲,對這城頭上的守軍吼道

  “你們睜大眼睛看看城外!賊寇今天不將項城屠滅定不罷休,

  你們已經與賊寇血戰兩日,昨天晚上還出城殺人放火,結下此等深仇投降早已不可能!看看那些現在還被點著了當火把的人,你們投降過去會比這個下場更好嗎?

  你們不為城中百姓,不為自己家人,哪怕隻為自己的小命,今天也要把賊寇擋在城外!“

  本來守城將士們望著城外茫茫多的賊寇都已經有了怯意,誰也說不準會不會有人嚇尿了待會臨陣倒戈,但聽到蘭子義為大家剖析形式,而賊寇又的確是把那些對賊寇而言有可能不忠的人全部活活燒死,將士們這才被激起鬥誌,拿起弓箭向城外還擊。

  蘭子義心想幸虧賊寇當眾點火燒人斷了城內人投降的念頭,要不就賊寇現在這陣勢,待會一旦守城不利搞不好就要有人投降了,那時可就是兵敗如山倒。

  蘭子義拔出佩劍咬牙切齒的說

  “今日有死無生,誓與城牆共存亡!“

  然後蘭子義指揮城上守軍讓開通道,好讓城下民夫將火攻材料送上城牆,

  城上的守軍們堅定了守城的意誌後又逐漸找回了前兩日守城的感覺,將士們依靠女牆的掩護挽弓搭弦,箭弩齊發,仗著城牆高度在賊寇弓箭手到達還擊距離之前猛烈射擊。

  城外的賊寇高聲呐喊著衝向城牆,他們已經不再排列緊湊的陣型來用盾牌來掩護自己,就靠著自身的血肉之軀硬頂城上的箭雨。

  一輛又一輛的尖頭木驢到達城下,車內的賊寇喊著號子拉動長木撞擊城牆,隆隆的響聲之中賊寇衝在前麵的先登死士已經將雲梯搭上城牆,這次賊寇吸取了前兩日攻城的經驗,這次衝在最前麵的賊寇都把鎧甲穿戴整齊,守軍的箭矢被甲胄擋住,無法對登城賊寇造成有效殺傷,而賊寇弓箭手卻已經站在城下開始向城上還擊,

  賊寇箭矢好似蝗蟲飛舞直撲城頭,蘭子義冒著被擊中的危險探頭查看城下情況,見到賊寇甲士頂著箭矢往城頭爬也皺起了眉頭,回頭一看看到剛才高延宗叫上來的火油火藥什麽的都已經送上城頭,趕忙下令道

  “弓箭手向賊寇陣後沒有著甲的賊寇放箭,不要浪費箭矢到這些登城的甲士身上。

  拿好火油向城下人最密集的地方扔!“

  守城的弓箭手們聽到命令立即抬起弓箭拋射,近戰的將士們則忙著用長杆將雲梯退下城牆,拒止賊寇登城,其他還能騰出手來的將士們則從民夫手裏接過火油瓶探頭照城下扔去。

  一個守軍將士手拿數瓶火油探頭張望,想要尋找賊寇登城處,卻不想腦袋剛一彈出去就被一旁雲梯上登城的賊寇斬落,剩下的身軀抱著火油翻落城下,

  守軍屍體落下後差點砸到賊寇,油瓶也被摔成碎片,火油也順著四處流散,

  其實這名軍士完全沒有必要探頭,因為城牆下麵全是賊寇,其他將士們忙著抵擋賊寇登城也都閉著眼睛向城下扔油瓶,感覺扔得差不多後蘭子義一聲令下

  “點火!“

  將士們便將火把點燃扔到城下,火把剛一落地城牆腳下就變成了一片火海,凡是火油流到的地方都被引燃,火油扔的密集的地方火勢就旺,賊寇被大火燒得嗷嗷直叫,

  但即便如此賊寇登城的勢頭也隻是被稍微遏製,而且那些鑿城的木驢頂上油潑不進,火燒不進,裏麵的賊寇還在埋頭撞城,城牆外麵貼著的方磚都已經被敲碎脫落。

  有軍士大聲問道

  “木驢!木驢不怕火燒!“

  又有軍士答道

  “別把火油扔到頂上去,扔到旁邊,讓火從木驢地上引燃!“

  蘭子義則看著身後已經送上來的火藥桶下令道

  “直接扔火藥!就照著木驢扔!“

  將士們聞言趕緊結果身後運送上來的火藥桶,一桶接一桶扔了下去,

  火藥桶上隻需開個口,城牆下的火焰自然就會把火藥點燃,劇烈的爆炸將城下木驢和攻城的賊寇全部撕成碎片,肉屑混著血雨被爆炸蹦的到處都是,

  在城門口打開殺戒的高延宗也被爆炸濺上了塵土和血汙,不過在這之前他的身上早就如同被血淋過了

  高延宗此時已經殺出了城門洞,正站在門口把一把長刀舞成了風車,

  在他身後的城門洞裏滿是賊寇的殘肢斷臂和奄奄一息的戰馬,在他身邊則是各式各樣橫七豎八躺下的賊寇屍體,剛才搶著衝城門的賊寇騎兵被高延宗一人生生截下,這時完全失去了衝城的作用,隻能圍在甕城殘骸四周不知所謂,

  城上的弓箭手們已經開始還擊,這些騎兵現在已經成了活靶子,不得已隻好逆著賊寇攻勢退了下去,

  雖然賊寇騎兵退下,但更多的賊寇步兵卻湧了上來,大門洞開的西城門在賊寇眼中就是今日入城的通路,賊寇誌在必得,

  但賊寇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攔在他們眼前的人是高延宗,

  高延宗肥胖的身體這時看上去一點也不臃腫,反倒是充滿了力量,好像是一天永遠不會停歇的機器,手中大刀隻是重複幾個簡單的動作斬、切、掃,可就是這些簡單的動作卻沒有一個賊寇可以躲開,高延宗每一刀揮出都會濺起一片血霧,每一刀砍出都會帶走一條生命,每一刀劃過都是一陣垂死的尖叫,

  高延宗殺的興起,腳下步伐配合著手中動作越來越快,力道也越來越大,原本中刀的賊寇肢體還會連在軀幹上,但到了後來凡中刀的賊寇隻會變成好幾截,

  高延宗就像一個舞者,他的舞步陽剛而威武,他的動作優美又殺氣騰騰,如果這時城牆上有人能抽出時間來看看高延宗與他手中翻飛的大刀,這人一定會發現城下的舞者早已經忘了他舞動的理由,現在的舞者舞動的理由已經成了舞動本身,是他自己散播的那種殺戮的美在驅動自己繼續殺戮,

  這時的城牆上,隻有蘭子義能有幸欣賞這種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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