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禦敵於外
作者:白袍將      更新:2020-04-05 19:06      字數:3496
  北城門裏麵是個十字路口,

  說是十字路口可真正重要的街道隻是裕州城的北大道而已,東西向的兩條路是城牆腳下的通路,隻能用來行走,

  然而這樣的結構卻使得北門裏麵的空間比城裏街道大得多。

  賊寇利用這裏的空間將步兵排開,

  前麵一排賊寇手持接近一人高的大盾堵住北大道出口,賊寇弩手則不停的從城門外湧進來。

  賊寇的大盾上麵插滿了箭支,剛才隔著濃煙放箭大部分都被擋住了,

  而賊寇一直沒有用弩還擊,一直放蘭子義他們出現在視野裏,

  這個時候後退是來不及了,賊寇一輪弩箭放下來可就夠蘭子義他們喝一壺的。

  一旁桃逐鹿見狀趕忙對蘭子義說

  “衛侯!賊寇弩手眾多,對我們威脅太大了,

  趁賊寇還沒有動手,讓我帶輯虎營的騎兵衝過去,禁軍將士們隨後跟上,絕不能讓賊寇把箭放出來。“

  蘭子義說道

  “不行!

  賊寇剛才沒有還手,是故意把我們放這麽近的,

  現在煙火滔天,根本看不清賊寇後麵埋伏著什麽,你就這麽衝過去太危險了。“

  桃逐鹿說道

  “現在不衝待會就來不及了,賊寇現在已經開始上弦了。”

  果然,賊寇靠在盾手身後,彎腰踏弩,搭弦上箭,照這勢頭很快就會放箭。

  蘭子義捉住桃逐鹿的手臂,說道

  “你身上的傷口才剛剛縫合,再衝就沒命了!“

  桃逐鹿還想說話,卻已經沒有時間,賊寇已經開始端平弩機,準備齊射了。

  禁軍營將見蘭子義和桃逐鹿爭論不出結果,等不及自己下命令道

  “大家快向街道兩邊散開。“

  可整個裕州城都被點著了,街道兩邊都是火牆,從兩翼滲透的禁軍已經占據了可以容納的地方,一句散開談何容易?

  弓弦被鬆開,在周圍空中掀起一片漣漪,箭羽飛行在空中,被空氣裏的烈焰炙烤,烤的本身都能發出紅光,

  紅光在劃出一條低矮的弧線後飛向目標,隻是中箭的並非是蘭子義率領的官軍,而是準備放箭的賊寇弩手。

  賊寇隻顧著防守南邊,沒管東西兩邊城牆下的通路,

  不過剛才這兩邊的街道上也確實沒有人,可煙塵這麽大,誰又能保證看的清楚呢?

  箭矢就是從東邊城牆下的街道上放出來的,

  賊寇側翼沒有盾牌保護,又沒有防著這一招,這輪齊射隻能照單全收,

  全神貫注的賊寇弩手本來瞄著正前方蘭子義他們,側麵飛來箭矢正好擊中了他們,

  運氣好的被擊中手臂、肋骨,運氣差的則直接被一箭封喉。

  賊寇被射得發懵,一瞬間幾乎連哪裏來的攻擊都判斷不出來,

  而東側煙霧裏的官軍卻在短時間內連射好幾輪,

  賊寇硬挨了好幾輪之後才弄清楚是被人從側翼偷襲,匆忙調集人手瞄準東側通路。

  可為時已晚,步行的禁軍騎兵已經從煙塵中殺了出來,刀刃被大火燒得通紅,砍在人身上甚至可以聽到皮肉被燒焦的聲音。

  蘭子義與桃逐鹿見賊寇陣型混亂,趕忙帶領輯虎營三百騎兵衝鋒過去。

  原本賊寇盾牌手都拿著長矛,但左翼被衝擊搞得賊寇人心惶惶,盾牌挨的已經沒有剛才那麽緊密,

  蘭子義他們趁勢一衝,賊寇盾牌手沒能組織起有效的陣線來防禦。

  三百騎兵分做好幾排,像是潮水一樣衝垮賊寇盾牌防線殺入陣線後方,饑渴難耐的馬刀終於在此時可以飽嚐鮮血的味道,當陽被圍的恥辱現在可算是找到機會發泄。

  賊寇基本上沒有披甲,被掄圓的馬刀照頭看去隻能落得身手異處,

  後麵禁軍將士也跟著加入戰鬥,北門裏本來不大的空間被這麽多人擠進來顯得擁擠無比,

  但這樣的擁擠明顯對蘭子義率領的官軍更為有利,原因很簡單,城裏官軍人數占優勢,還憑借這側翼衝鋒打得賊寇措手不及。

  賊寇剛入城不久,為了應對蘭子義他們派進來的多是弩手,

  弩手對上凶神惡煞衝來的騎兵還有禁軍將士就是被砍瓜切菜的命運,

  被淹沒在禁軍人海中的弩手不一會就全都被砍翻在地,

  那些運氣好離城門近的則掉頭往城外逃跑,

  可城外賊寇聽到城內喊殺的聲音都開始不住的往城裏湧,

  就這樣一群人堵在城門口,進退不得。

  本來此時隻要下馬拿上長槊,在城門裏排列整齊向前捅就可以將賊寇統統堵在外麵。

  可蘭子義這次卻沒有讓進城的輯虎營將士帶長槊,當初想得是城內街道狹窄,建築林立,帶了長槊也施展不開,再說也隻是進來維持秩序,不會真的打起來。現在看來的確有些失算。

  不過這個時候實在沒工夫再想這些有的沒的,

  輯虎營騎兵被後麵跟上來的步兵堵住,施展不開,又不適合堵城門,這個時候必須撤出去。

  於是蘭子義向身旁的禁軍營將下命令道

  “帶上你的人堵住城門,讓開西邊街道,讓騎兵撤出去。“

  那營將看來是已經服了蘭子義,聽到命令後沒有遲疑,點頭下馬。

  人群擠得太緊,混亂無比,命令沒法有效執行,但營將還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嘶吼著指揮手下將士讓開西邊通路,往城門裏擠。

  蘭子義衝在最前麵,這時奮力向西邊擠,總算是在沒有踩到自己人的情況下撤了出去。

  等到騎兵們整頓好後蘭子義聽到堵門的禁軍將士互相打氣

  “弟兄加油,把賊寇砍出去!“

  蘭子義遙聲問道

  “賊寇有多少人?“

  有禁軍答道

  “黑壓壓的看不清楚。“

  蘭子義扭頭對旁邊桃逐鹿說道

  “你帶騎兵在這裏待命。“

  然後對這堵在後麵的禁軍和東邊的禁軍喊道

  “其他人那好弓箭,隨我上城牆。“

  桃逐鹿說道

  “少爺,我陪你一塊去。”

  蘭子義說道

  “你傷還沒好,能休息就休息。城牆上沒有賊寇,我和逐兔上去就好。”

  桃逐兔聽蘭子義這麽說趕忙翻身下馬,組織禁軍從樓梯往城牆上爬。

  這時東邊傳來一聲問話

  “誰在那裏指揮?憑什麽聽你的?”

  蘭子義在馬上回到

  “我是衛亭侯蘭子義,你隻要是城中的禁軍就得聽我的。

  現在給我上城牆。“

  說罷翻身下馬,與桃逐兔一起往城牆上爬。

  登上城牆,整個裕州城都被收於眼底,

  大火燃起的濃煙就在身旁匯聚,火焰就在身邊,幾乎觸手可及。

  從北城門樓上看去,整個裕州城西北一片火勢最猛,東北也有火,但相對較小,城南隻有點點烽火,大火都已經被撲滅,

  果然,城北禁軍駐紮的少,賊寇滲透進來的最多。

  這場大火過去,裕州城裏還能剩下多少東西?

  蘭子義望著城裏,思考的有些出神,桃逐兔猛拍肩膀才讓蘭子義回過神來。

  桃逐兔大喊道

  “少爺!”

  蘭子義趕忙掉頭來到城外這邊,低頭看去,黑暗之中賊寇在城門外人頭攢動。

  蘭子義趕忙下命令

  “放箭!”

  禁軍將士們已經占據了城牆上的垛口,圍繞著城門的馬麵上也都站滿了禁軍,聽到蘭子義的命令後都挽起弓箭向城門外的人群放箭。

  箭羽劃過夜空的聲音好像春雨落地,但春雨落地滋潤的是廣袤的土地,箭雨落地掀起的是腥風血雨。

  城裏城外隻有一牆之隔,但卻判若天地,一邊是煉獄火海,一邊是火光都照不亮的黑暗。

  賊寇就像是黑暗中的的飛蟲,隻是看到城門洞裏的點點火光便瘋了一樣撲上去。

  箭羽自天而降落在沒有準備的人們頭頂上,一瞬間哀嚎遍野,

  由於賊寇擠作一團又沒有隊形,被箭雨覆蓋後損失慘重,黑暗中人們甚至不知道自己哪個部位中箭,隻能感覺到被撕裂的疼痛和涓涓而出的血液。

  城門裏禁軍堵住門口揮刀砍殺,

  擠在中間的弩手早被全部砍死,後麵跟上的賊寇與禁軍短兵相接。

  門洞裏地方狹窄,沒有餘地回旋,也沒有餘地躲避,隻能你一刀我一刀的對砍。

  雖然賊寇悍不畏死,但他們沒有著甲,在這樣原始的戰鬥中嚐盡苦頭,

  賊寇的刀劈在禁軍身上都被彈開,而禁軍的刀砍在賊寇身上卻能掀起一陣血霧。

  在門洞外無法靠近的禁軍都拿出弓箭,擦著前麵揮砍的友軍頭頂射過去,擊殺後麵跟上的賊寇。

  終於賊寇堅持不住了,往門內衝的賊寇突然之間開始轉身逃跑,離得遠的還有機會逃出城牆上射出的箭矢,離得近的就被身後禁軍追上或是被城頭箭矢擊中,把命交代到這裏。

  蘭子義在城牆上看著外麵四散奔逃的賊寇,喊道

  “傳令下去,窮寇勿追。

  命令底下的禁軍將士退回城內,關好城門,我們留下些許人防守城門,剩下的準備向西門增援。“

  一旁士兵聽到命令後了一個接一個的將蘭子義的話傳到樓下,

  已經追出城去的禁軍又都慢慢退了回來,

  城下的營將見到人快要撤進來,便指揮軍士重新關閉城門,正在這時有眼尖的軍士指著東邊山上說道

  “快看!那裏有火光!”

  蘭子義循聲望去,東北邊山上的確有點點星火,好像是一連串的火把,還有什麽東西被點燃了。

  這時一人猛拍大腿罵道

  “哎呀!我的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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