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話裏話外
作者:白袍將      更新:2020-04-05 19:06      字數:3504
  章鳴嶽道

  “我看似站在戲台中央,其實隻是個被吊起來的提線木偶,好像是我長袖善舞,其實我隻是隨波逐流而已。衛侯說我操控朝政真是抬舉我了,我倒是盼著有那麽一天。”

  蘭子義聽著好像也感覺到了章鳴嶽的那股無奈和無可奈何,心裏本就剩下不多的敵意這下徹底消散了。

  蘭子義歎著氣說道

  “中堂大人,你又為何要害我?“

  章鳴嶽嘴角掛起一絲難以被人察覺的微笑,問道

  “我為何要加害衛侯?我又怎麽去加害衛侯?”

  蘭子義道

  “中堂大人當然要害我,因為我是王府近臣。上次招賢門外的事情為何會鬧那麽大,中堂大人不讓人懷疑都難。”

  章鳴嶽道

  “子義,當時在刑部衙門你也看到了,我一直都是在為你說話的,我一直都在勸諸位大人不要去這麽幹,可沒人聽我的。更何況德王府上那麽多幕僚我為何隻和你過不去?再的不說為什麽我不去對付戚榮勳,偏要對付你?”

  蘭子義聽到章鳴嶽稱呼自己表字,心中激動,一時也沒了想法,歎著氣答不上話。

  章鳴嶽見蘭子義不說話,又說道

  “坊間一直流傳什麽朝中大臣分做兩派,江東的壓製外籍的,我是江東的頭頭。這種留言從來沒有斷絕過,我都聽膩了。其實我挺佩服這些寫手的文采的,說得繪聲繪色,拿到騾馬市就能直接說評書了。衛侯你可是朝廷棟梁,不要被這些流言蜚語擾亂了思路,偏離正道。“

  蘭子義坐在桌旁,氣勢全消,幾乎有些垂頭喪氣。

  章鳴嶽夾著菜,不緊不慢的說

  “大正已經曆朝兩百多年了,如今頗有風雨飄搖之感。聖人有雲在其位而謀其政,我雖然隻是個裱糊將,可既然坐在這個位子上,心裏多少還是想要做些什麽的。當下最急迫的莫過於財稅問題,一是朝廷所掌握的戶籍與實際嚴重不符,稅收不實;二是收實物損耗實在太大。所以我在與朝中諸位大人周旋之餘,一直都在努力推動稅製改革。“

  蘭子義點點頭,說道

  “隆公公也說中堂大人此舉功在當代,利在千秋,確實是件大好事。“

  章鳴嶽聽到這話,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接著說道

  “隻是此舉牽扯各方利益,要想推行談何容易。可衛侯想想,真要是把天下土地人口丈量清楚,換作交稅銀,每年收入國庫的會是多少白花花的銀子?比起現在國用不足真不知要好到哪裏去。“

  蘭子義聽著點點頭,

  章鳴嶽說道

  “衛侯,聖人有雲為人臣止於義,上次我們見麵我也說過做臣子的應當盡忠職守。雖然你在的王府,我出身東宮,但你我都是讀書人,聖人的教化是耳濡目染的,讀書人的氣節是相通的。你我各為其主是公,惺惺相惜是私,哪怕最後德王和太子會有衝突,但你我是忘年交這一點卻無法改變。“

  蘭子義沒有說話,倒了杯酒說道

  “來,中堂大人,晚輩敬你一杯。“

  章鳴嶽舉杯與蘭子義一飲而盡。

  放下酒杯後,蘭子義問道

  “中堂大人今天叫我來到底有什麽急事呢?”

  章鳴嶽笑道

  “急事談不上,但確實有事要商量。”

  蘭子義道

  “中堂大人但說無妨。”

  章鳴嶽道

  “改稅其實早就提出來了,但因為一直忙於北方戰事,朝廷一直沒有精力處理此事。現在北方戰事結束,也是時候把這個奏章提給皇上了。“

  蘭子義問道

  “有什麽我能幫到中堂的?”

  章鳴嶽說道

  “衛侯大人從落雁關南下的時候想必已經看到了,現在各地都有流民,無土地無家宅,四處遊蕩,不事產業。要想稅改必然要先丈量土地,一旦丈量土地到時候多出來的人更多。”

  蘭子義聽到“流民”兒子,感到就像是有桶冰水從頭頂澆下,覺得自己清醒了不少。

  蘭子義說道

  “中堂大人請直說。”

  章鳴嶽點點頭,說道

  “流民四起都是因為人口繁衍,地少人多的緣故。哪怕稅製改革成功,這麽多無地的流民又怎麽處理?現在北方諾諾已平,草原上空空蕩蕩,如果可以讓無地的流民門到草原上去耕作,即可以使這些無田的百姓安家落戶,又可以穩定北邊,永絕邊患,一舉兩得,豈不妙哉?……”

  蘭子義聽著章鳴嶽的滔滔不絕,心頭無名火照的老高,想起剛才自己信了章鳴嶽的甜言蜜語,再看看現在章鳴嶽的這幅嘴臉,真是羞愧難當,牙都快咬碎了。

  蘭子義一拍桌子站起來,抓起桌上酒杯砸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章鳴嶽本來說得好好的,被蘭子義突然來這一下嚇出一個激靈。

  蘭子義指著章鳴嶽罵道

  “你個兩麵三刀的小人!剛才跟我說了那麽多就是為了讓我跳到這坑裏?”

  章鳴嶽說道

  “衛侯為何發怒?我在和你商量事,怎麽能說是讓你跳坑呢?……“

  蘭子義沒等章鳴嶽說完就大罵

  “你說的可真好,還什麽一舉兩得。落雁關雨水本就夠少的,關外草原一年四季下的那點雨能種什麽?強行開墾,等到頭兩年的地力用完就得棄田。被這麽糟蹋過得地荊棘都長不出來更別說牧草了。草原邊上就是沙漠,到時候一輪一輪的種就是在一輪一輪的往出挖沙子,種到最後北邊就全成了沙漠,那些牧民上哪找草場放牧?更別提到時候牧民與農民爭地了。你倒是告訴我怎麽個一舉兩得,你倒是告訴我怎麽個永絕邊患?”

  章鳴嶽見到蘭子義情緒激動,擺著手安撫道

  “衛侯,我隻是跟你商量商量……“

  蘭子義說道

  “北方大戰剛罷,邊民困乏,這個時候讓天下那麽多流民往關外走,怎麽籌措糧草?怎麽供給這麽多人口?你這分明是驅虎吞狼,想要削藩!”

  章鳴嶽見無法安撫蘭子義,也把手放下,隻是說道

  “衛侯,我這麽做是為了大正天下。“

  蘭子義答道

  “你這麽做是要讓北邊再起狼煙!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說罷轉身就走,臨出門時章鳴嶽說道

  “衛侯,我所說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蘭子義沒在聽章鳴嶽所說,徑直就走出書房。

  在章府仆人的帶領下,蘭子義匆匆穿過章府,腦海裏回想的都是剛才跟章鳴嶽的對話。蘭子義本對章鳴嶽懷有憧憬,無論章鳴嶽站在什麽立場上他始終都是文人楷模,蘭子義一直都以他為榜樣在學習。尤其是上次見麵那一番話,真是給蘭子義很大的震撼,而今天,蘭子義一想到這就心如刀絞,自己崇拜的人竟然甜言蜜語騙自己往坑裏跳,幸好先前受到父親來信,提醒了自己要注意此事,要不然今天事情會發展成什麽樣子還真不好說。

  蘭子義在仆人帶領下走出章府,剛到門口就聽到門外有人說道

  “煩請小哥轉告章大人,在下有事求見。”

  門外仆人說道

  “我家老爺今日不見客,你請回吧。”

  蘭子義聽著聲音熟悉,走到門外發現原來是周步輝在和仆人交談。

  蘭子義走上前去,說道

  “步輝兄,好久不見,你怎麽在這裏?”

  周步輝本來抱拳作揖,正低著頭,聽到蘭子義的話趕忙抬起頭來,又驚又喜又好像有些嫉妒的說道

  “原來是衛侯,竟然有幸在這裏見到衛侯。我還以為章中堂今天拒不接客呢。”

  說著周步輝轉頭看了看剛才攔他的仆人。

  仆人說道

  “沒有帖子老爺絕不接客,衛侯是老爺專門請來的客人,當然和你不一樣了。”

  周步輝聽罷臉上泛紅,有些惱怒。

  蘭子義倒是一直把周步輝當做自己北鎮的同僚,沒管這些,而是問道

  “步輝兄有什麽事要來章府呢?”

  周步輝說道

  “我隨衛侯一起入京,是為了承襲家中指揮使的爵位,可是帶了這麽多天,事情一直在吏部打轉,這個推那個,那個推這個,最後告訴我說要承襲爵位得等到尚書大人點頭才行,可我等的焦急,帶的盤纏也…”

  說到這周步輝臉徹底紅了,沒再把話說下去。

  蘭子義明白這是吏部的官員想要收份子錢,聽到周步輝遭遇不公,又想起剛才章鳴嶽差點誘使自己上當的事情,怒火中燒,拉著周步輝的手就走,邊走邊說

  “走!步輝兄!看著群狗官的臉色做什麽?我們北鎮健兒是受這種窩囊氣的?走!我們吃酒去!”

  不容分說就拉著周步輝走,轎夫們本想請蘭子義入座,見到這勢頭隻好跟在後麵。

  蘭子義拉著周步輝走了好遠總算冷靜了一點,周步輝見蘭子義停下腳步,說道

  “衛侯,你剛才這麽在章府門前鬧我很難做啊。”

  蘭子義歎了口氣,說道

  “步輝兄,我剛才是有些衝動,但你剛才那樣在章府門前被那群小鬼攔住也是沒用的。”

  周步輝聽著輕輕歎了口氣,

  蘭子義拍拍周步輝的肩膀說道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沒吃午飯呢吧,走吧,咱們邊吃邊說。”

  說著就把周步輝引到旁邊一個酒館中,同時蘭子義給旁邊的轎夫打了手勢,讓他們等在酒館門口。

  雖然我隻是起點的新人作家,但我寫書一直都是保持著最大誠意,哪怕有時拖更,也盡量不去敷衍諸位讀者。你們的支持是對我最大的鼓勵和幫助。雖然我目前的讀者很少,但我相信現在讀這本書的人都能夠感受到我的誠意,和我創作的熱情。也請各位讀者講這本書推薦給自己的朋友、同學、同事,讓大家一起享受閱讀的樂趣。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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