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鏡麵心扉起漣漪
作者:風戀刀      更新:2020-04-05 18:24      字數:4051
  淩天雲沒有再去問什麽了,他也不想知道那少年後來又和那客棧的掌櫃說了些什麽。或許這才是那間客房為什麽那麽久沒有讓人住,也沒有讓人過去裏麵打掃的真正原因吧。這些也許都不重要了,故事雖然有些淒迷。

  那店小二或許吃得有點醉,他迷這糊糊得喃喃著:“古有伍子胥將軍一夜間白發,小的一直以為這是不可能的。那天見那少年卻是真正的一夜間,白了他頭上的黑發。可見那女子的去逝對那少年是多麽重的打擊。”

  淩天雲也是神色凝重,對這少年的遭遇深感惋惜,同時也佩服那女子對那少年的癡情。不惜身死也要保護自己最愛的人,這份愛情蕩氣回腸,可歌可泣,卻又不得不讓人扼腕長歎。想想事情都這了十多年了,那少年也成了三旬年紀之人了。不知道那人現在又身在何處,為何這麽久了都還沒有出現過。

  淩天雲很想再問店小二關於今晚闖入他房中的那兩名武士,見他喝得有些高了,還是打消了再次詢問。

  “客官,你憩息吧,今晚小的可能喝高了,說得有點多。”店小二歉意的站了起來,一晃一搖得往門外走去。連這房間裏的碗筷都忘記收拾了,幸好淩天雲也沒有在意這些。

  待那店小二離開後,整個房間裏又陷入了一陣沉靜。此時的淩天雲心思如潮,一會兒他腦海裏出現了那突訪的女子,一會兒他腦海中又浮現了那白發飛揚的少年。

  淩天雲雖然對男女之間的愛情並不了解,但他依然可以感受到那為了愛一夜之間白了黑發的少年,也可以感受到愛人在自己麵前離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那種蒼白的無助感,那種痛徹心扉的孤寂之感。

  問世間情為何物,隻叫人生死相許,難道這就是愛情的最高境界嗎。他心裏暗暗的低語著,如果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那麽自己又會怎麽做。不,我絕不會讓自己最愛的人離開自己,哪怕是與天下人為敵,自己也不會讓這樣的悲劇重演。雖然他現在還沒有遇上自己心儀的女子,但他還是暗暗發著這樣的誓,不管將來如何,自己一定要做到。

  隨即淩天雲又露出了一絲頹然的表情,不禁失笑起來。自己現在都心儀的女子還沒有,幹嗎想那麽多。或許對這故事心裏有過多的感慨罷了,不過想想也沒有什麽,以後的事誰說得準呢。

  一股困襲來,淩天雲甩了甩頭再也不去想那些事,他倒在床榻上便睡著了。

  第二日,天灰朦朦的一片,風呼呼得刮著,這邊的氣溫要比白水城低一些。

  淩天雲睡得正香,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有敲門之聲,他不情願得起身開了房門。一看卻是昨晚上店小二,隻見他端了一盆供客人洗漱的熱水,立在門外。

  “客官這是您洗漱之用的熱水,呆會小的給您送些早點來。”那店小二見淩天雲開了門,一臉殷勤的笑容,向他說道。

  被那敲門聲吵醒,淩天雲再也沒有了睡意,他讓這店小二把那盆洗漱之用的熱水端了進來,小二放下熱水便退了出來。

  淩天雲洗漱完之後,不多時那店小二就送早點上來了。早點也就是幾個肉包,一碗小米稀飯,外加一點鹹菜。

  店小二將早餐放在桌上,轉身欲離去,卻被淩天雲叫住了。

  “小二哥,昨晚來了兩名武士,你知道不?”淩天雲想起了昨晚的事,向那店小二打聽到。

  那店小二想了一下,回答道:“昨晚那兩人是那嵐州來的。是那嵐州的一家武館,叫鍾山武道場來的兩名武師。據說是追一名女飛賊,具體為什麽要追這女飛賊那小的就不清楚了。昨晚沒有嚇著您吧?”

  “嵐州鍾山武道場,在下怎麽沒有聽說過啊。”淩天雲雖然身處白水城,但白水城與那嵐州是相隔著的,嵐州基本上沒有什麽江湖勢力。怎麽會冒出一個鍾山武道場來,他不禁納悶得向店小二問到。

  “小的也是聽說的,那鍾山武道場據說是一個月前開的,其道場門下有十來名武師,個個武藝超群。其門徒據說有四五十名,而且聽說那武道場的學費昂貴,一年得要四五十兩銀子,一般人家哪裏出得起。”那店小二回答到。

  “那麽你見過名女飛賊嗎?”淩天雲又問道。

  “小的哪裏見過那女飛賊,昨夜裏那兩名武師也問了小的,小的本來想上來看看的,不過兩名武師卻是霸道得很。徑直闖入了客官的房中,幸好沒有對客官造成什麽損失。”這店小二向他解釋道。

  “勞小二哥擔心,那兩名武師隻在我房裏搜了一下,沒有發現那女飛賊便出去了,沒有對在下造成什麽損失。”淩天雲笑笑,向那店小二安慰道。

  “這次真是萬幸啊,以後客官遇上那鍾山武道場的人還是離遠一點好,免得惹禍上身。”店小二一心好意提醒對方道。

  淩天雲一聽,納悶得向他問道:“這是為何,難道這鍾山武道場專門出惡人不成。”

  “唉,誰說不是啊,這鍾山武道場的人憑著自己有一身的武藝,而且還人多勢眾。平日裏幹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來,他們個個凶狠手辣,簡直比那山上的馬賊還要可惡。”

  淩天雲一聽大驚,這嵐州城裏竟然還有這樣的勢力。他一揚劍眉,不由得大怒了起來,又向這店小二問道:“此等惡人,為何官府不管,還縱容他們作惡,難道就沒有王法嗎。”

  那店小二長歎一聲道:“客官有所不知,這官府哪裏管得了他們啊,官府自己都自己身難保了,這嵐州城北麵青雲山中有一窩馬賊,經常在附近搶劫,但卻從不傷人。這官府現在剿馬賊都沒有精力,那裏會管那些惡人啊。據說那鍾山武道場剛一開張,就給嵐州城府衙送了一批厚禮。現在那官府對此等惡人都是睜一隻眼閉一眼的,根本就不會管。”

  “簡直豈有此理,難道就沒有人能站出來收拾此等惡人嗎?”淩天雲此時已經恕火滔天,他不由得大聲喝斥道,右手重重得拍在了小木桌上,差點將那桌子拍得散架掉。

  “噓,客官小聲點,說不定這客棧之中就有他們的人。讓他們聽到了您可就麻煩了。”那店小二聽到淩天雲如此的大聲,臉色不由得變了。他連忙阻止淩天雲,同時自己也是嚇得好一陣冷汗連連,不住得擦拭著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淩天雲雖有一腔的怒氣,但卻也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這店小二是為他好。他漸漸得冷靜下來了,長吐了一口濁氣,似乎將自己心裏的憤懣吐了出來。他抱歉得對店小二笑了笑,平靜得說道:“放心吧,沒事的,小二哥此處離那嵐州城還有多遠。”

  那店小二一聽他問起,不由得疑惑起來,他以為淩天雲要去嵐州城找那些惡人,他向淩天雲勸道:“客官這兒離那嵐州城大概百來裏路程,您要去那嵐州城裏,最好還是不要和惹那鍾山武道場的人,否則將會有生命之憂。”

  “小二哥,放心吧,在下要去代州,正好經過那嵐州城。在下也不是莽撞之人,不會與那鍾山武道場之人發生碰撞的。”淩天雲心中一暖,知道這店小二是為他好。

  “那就好,客官今日就要前往嵐州城嗎。今天色暗蒙,可能要下雨,客官如果要前往的話,還需早點起啟。免得被那冬雨淋到身子,雖說客官年少身強。但那冬雨一淋,難免也會生出大病來。”對方聽到他如此說,不覺鬆了一口氣,善意得向他建議道。

  “謝謝小二哥關心,對了,小二哥對於那鍾山武道場是何人所創是否了解,還有那女飛賊究竟為何被那些人追捕?”淩天雲向店小二問起了他心中的疑惑。對於這店小二的談吐,淩天雲覺得此人並非一普通客棧小二。

  “客官高抬小的了,小的身處偏避的白石鎮,哪裏知道這些事。”店小二連忙回答道,但淩天雲使終覺得此人必定還隱瞞了什麽,但對方不肯說他也不好再次追問。

  那店小二說完便退出了房間,淩天雲也沒有再問什麽,自己胡亂得吃起了早餐。

  草草得吃過早餐後,淩天雲便下樓交付了房租。意外得是,那店小二卻沒有再收,說昨晚給他的碎銀已經足夠了。那客棧裏陸陸續續的也有一些客人從樓上的客房下來,紛紛交完房租便離開了。

  淩天雲見那店小二不再收他房租,也沒有勉強,收起了碎銀。他挎著行囊,提著佩刀,躍上早已被那店小二牽出的白馬,離開了白石鎮。

  他一路策馬沿著官道向嵐州而去,灰蒙蒙的天空烏雲密布,陣陣刺骨寒風吹起。那賽風將淩天雲的黑發揚起,隨意得飛舞在他腦後。

  一條寬寬的官道之上就隻有淩天雲一人策馬飛馳著,他頭望了望灰蒙的天空,或許不用多久就會有一場冬雨降落。俗話說冬雨寒如絲,那冬雨淋在身上剛開始還沒有什麽,但那冬雨慢慢得從肌膚上滲入了骨骼之中,就會有絲絲的寒徹如針的寒意鑽進全身。那寒意在身體裏潛伏,一發作便會病如山倒般的感覺。

  淩天雲一拍馬背,那白馬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頓時加速朝前方飛奔而馳。他在馬背上又想起了昨夜闖入他房間的那名女子,據那店小二所說,此女子是一女飛賊。究竟又是何事能讓一武館的兩名武師奮力追捕。想到這些,他腦海裏又呈現出那一綠翠長裙衫的嬌影,一對傲人雙峰在他眼前忽隱忽現,一雙黑如寶石般的雙睛一直望著他。

  他不禁得大感困惑,為什麽他腦海中還會呈現那女子的身影。或許他並不知道,那與他有著一麵之緣女子的出現,如那平靜的如鏡麵般湖麵被投入了一小石子,已經在他的心裏掀起了陣陣漣漪。使得他幹淨清澈的目光,開始有些迷離起來。

  坐於馬背之上,策馬奔馳的淩天雲雙眉緊鎖,那道揮之不去的倩影如魔障般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中。身影由模糊慢慢得變為清晰,那如嬌似嗔和話語,嬌豔緋紅的臉頰,身輕如燕的身法,慢慢的在他腦海中交織著。

  寒風中,他脖子下傳來淡淡的清香鑽入他的鼻孔,這時他才開始清醒過來。那道身影卻又被另外一道身影代潛了,嬌羞的麵容上帶有幾顆小雀斑,欲語還休的表情總是怯怯得望著他。這道身影正是贈送香囊予他的朵兒,對於朵兒,他心裏卻有一絲語不盡,道不明的感覺。他與朵兒相處較多,卻相談甚少,彼此之間也算相熟吧。但他使終認為自己對朵兒隻有兄妹之情,而沒有其它的非份之想。

  淩天雲覺得自這莫不相識的女子出現之後,自己對朵兒那份堅定的兄妹之情似乎又變得有點異樣了。到底為什麽會這樣,他也說不上來。

  雖說他還沒有接觸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那種才子佳人的情愛境界。但那朵兒離別前相贈的香囊,及那陌生女子隔衣相貼的柔軟,卻在他完全沒有打開的心扉中泛起了朵朵漣漪。

  他將自己的心平靜下來,阻止了那此亂七八糟的思絮。

  韁繩一揚,那馬兒又加速了,在那不煙稀少的官道上飛快奔馳著,如一道白色閃電般,一掠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