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反製(二)
作者:遺失的道真      更新:2020-04-05 13:32      字數:3240
  暗夜燈火,輕螢飛繞。

  荒再次踏入小熾山,已經穩定通幽之境,各類功法熟稔於心。甚至還暗中磨合了幾番術法,購買了幾張適用的道符。

  玄天神煞還好說,無論是金烏訣的契合,以及修煉遁法,都在短時間內完成。

  陰陽五行劫的遁法主要便是五行遁,號為無根之屬,意思便是沒有此等環境創造出適合的環境,借助有利之屬施展挪移,不能長久。

  他最先選擇的自然是金烏訣通幽境的燃火之遁,也可以稱之為引火術,可以點燃附近百米,利用火焰來進行短暫的移動。

  此時的形體介於物界與虛界之間,很難被神識法術影響,不過缺點便是被水屬之法克製,滔天江河自然可以澆滅這無根之火,施術者不得不現出身形。

  當然,若是在烈焰環伺之地,便如魚得水,連消耗也會減少很多。

  再有通幽劍丸,刻下三道神煞,已是目前極限,花費不少。若想要刻錄六道,便得日積月累,起碼得數年之久。

  這也是此劍丸品質上佳,再有他極品火玉不要錢似地撒出,否則絕不會如此迅猛。

  常人刻下陰煞,少則數年,多則十年,故而法寶溫養極其耗人,凡人輕易不會掌控太多法寶。

  至於道一劫煞修成的金蟬,他按部就班地修行秘訣,倒也沒有什麽異常反應。

  甚至功法的強度很普通,續航也不算太長,竟和普通陰煞沒甚區別。

  不過他沒有莽撞的去試探,金烏王說不達仙途,不窺道一,自然不是說笑。每當他凝聚劫煞時,便有種被天地同化的感覺,身不由己。

  虧得燃燈輝光,護他周全。否則很懷疑使用這劫煞,自己會不會變成一塊石頭或者一株草,簡直催命符。

  道一劫煞從何而來,荒略有猜測,金蟬子最後身抗命劫,可不止為他演示魔功浩蕩,另有所圖,這賭注便下在了自己身上。

  金蟬魔典修行從來不能急躁,所謂緣分已到,諸法皆通,便是這般。他修行雖然短短數年,可也悟透關鍵,既然金蟬能融道一,便會在特定機緣或劫數下,助他更近一步。

  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起碼他知曉當初鎮壓化詭、度厄兩劫,靠的是什麽。劫命燃燈固然重要,但當時其內的道一劫煞才是重點,壓服諸詭。

  換句話說,以道一劫煞通幽的自己,若再次遇到那些詭異,有極強的自保能力。隻要不是進到古莊那等凶宅,便無甚大礙。

  而劫煞的強橫,讓他金蟬感應劫難的靈覺劇增,雖然還未達到心血來潮那般警示,卻也能窺得劫難蛛絲馬跡,理清其中頭緒。

  月上梢頭,一襲白衣風中颯爽,隻是那火紅流焰更為炫目。

  不得不說,每次見赤螭,都給人一種合適感,便是這等美人,配上任何服飾珠寶,都恰如其分。

  透過皮肉之美,更能窺見一絲淡然與恬靜,符合大道之途,真是極其罕見。

  可如今洪荒所謂的道,究竟是什麽?想起那屍山血海、白骨幽靈,一時黯然。那麽赤螭近道,說明了什麽?

  “小道命緣不淺,僥幸通幽,讓金慎姬久等了!”

  荒一番說辭,卻也沒甚誠意,延期之約為何,兩人都心知肚明。隻是這般直白,讓早有定計的赤螭頓時噎住,不知說什麽好。

  而且此番見麵,簡直與上次天差地別。雖然破境本就是質變,可短短數月,荒渾身道氣點滴不露,陰煞更是無從察覺,說明已經穩定各類功法。

  甚至隱約間,她麵對荒有種天然的畏懼,好似有什麽洪荒巨獸隱藏在這個男人體內,伺機出手。

  這般感覺上次明明沒有,縱然是通幽後也不可能有如此變化,畢竟她自身本就通幽,又是為何?

  想不通,赤螭便不去想,她與荒本就臨時盟友,隻要暫時麵對同樣敵人即可,至於以後,自有安排。

  口氣便軟了下來:“等待道友這般人物,也是值得。隻可惜吾弟本想見識你一番,如今卻隻能前往思過,倒是錯過了。”

  赤應想見荒,荒卻不想見他,說實話確定了赤應不是老金烏要找的人,他便對這人興趣大減。

  想必這月黑風高,孤男寡女的,從來都對男人不假顏色的金慎姬,定下盟約,足見她的重視,身為弟弟關切一番也是應該。

  不過兩人都未想到此層,更多的還是對劍池之行幕後之人的交換情報。

  赤螭便將她的猜測與消息講述給荒,自然有最大嫌疑人太歸子的證據,還有其餘五子的牽連。

  荒聽後內心一震,皆是真我境的頂尖弟子糾紛,背後更有仙人撐腰,可不好惹。

  而且赤螭說辭雖然極其真摯,卻也未必是全部,或許有所隱瞞。至於對方告訴的是假消息,完全沒有必要,因為他目前的身份就是無名小卒一個,還是赤螭硬拉著他上船,並承諾不會牽連。

  若荒不動如山,那無論何消息都不會有用,反而若都是真事,荒有所圖謀,赤螭倒能看出虛實。

  正所謂少一個敵人就是多一個盟友,赤螭不會不懂。

  當然,他能如此左右逢源,仗的便是神秘無比的手段以及對大勢的把控。

  像赤螭這般人物,她不會在意個別弟子恩怨,她要做下的手段,必定是影響少陽宮大局的滔天之事。

  甚至如此鄭重對待的門內傾軋,或許也隻是個幌子,為的是掩飾她背後圖謀。

  故而安穩人心,將突然跑出顯得神秘莫測的苟師弟穩住,不讓生亂便是,這就是她對大局的把控。

  倒也不能完全作鴕鳥,須得體顯價值,增加神秘感,順便完成目的。

  荒一番沉吟,言道:“太歸子既然已經篤定,倒不急著和他作對,倒是那虛骨姬,給你送道書任命,頗為湊巧。

  那日玄典正是太輝子削我道號,連戰幽鈴,可議仙堂如此迅速做下決定,此中淵源值得推敲。”

  赤螭驚訝地看了荒一眼,卻沒有反對之語,看來她內心早有定論,虛骨姬同樣有重大嫌疑。

  “同樣,太清姬贈你清靈符,看似最大嫌疑,可給予太輝子的手段像是隔了幾層,且不夠直接,更可能是被人利用。”

  荒此言與赤螭所想一致,她正要認同,卻見揮手打斷。

  “眼見未必為識,猜理卻也不可當真。堂堂少陽,六子出類拔萃,必定有所手段,若真能借太清姬之手殺人,其實力有多麽可怕。

  亦或者,這一切不過欲蓋彌彰,真正出手者便是太清姬。你說太歸子奢求你一身龍寶,那太清姬愛的是否隻有赤應一人,你這阻擋弟弟道途的壞人若身死,兩人是否才能親密無間。”

  這一席話讓聽者心驚,本來赤螭不屑一顧,這涉及到她對太清姬的試探,有口難言。

  可寶鑒試探真的那麽準確嗎?荒說的對,少陽六子皆為人傑,這修界有太多能隱瞞殺意的術法。不說遠的,便是眼前男子,數次查探毫無根源,過往不可見,未來不可視,刷新了她的認知。

  見赤螭沉思,荒便知已在對方內心種下疑惑,便開口道:“我有一法,可辨忠奸,隻是需要當麵對峙,還得金慎姬想方安排。”

  既然少陽六子都有劫難糾纏,那必定有劫數牽連,獲得道一劫煞後,此等凡俗弟子的劫數,他有把握獲悉一二。

  若在金蟬目的視界中,赤螭身上便有一團濃密黑色線團,向無盡處延伸,內裏更是砰然搏動,荒卻不敢細看,恐怕是更深的因果。

  在這方麵,他頗有分寸,若隻是找凡俗弟子的稍微牽連,那還有把握。即使沒有自己,靠著赤螭收集證據,也八九不離十,他判斷也不過是加快這一速度,無大影響。

  金蟬子早有囑咐,不到萬不得已不得輕用金蟬,即使要用也得不留後顧之憂。事實上他之前多有克製,但通幽那番窺伺,讓他明白目前已處於險境之中,再顧不上留存實力。

  必須得想辦法盡快找到老金烏要找的人,這是最好機會。

  赤螭審視的目光對上荒堅定神色,倒是她輕輕一笑,反問道:“你莫非是聽聞虛骨姬豔名,想要一睹芳容?

  我可告訴你,如此想法的男人於少陽不在少數,可大多數都成了那位的裙下之臣,在幻界中做著春夢像豬玀一樣至死方休。”

  這調笑的言外之意荒頓時明悟,麵對六子這般人物,成罡的高手,若他手段稍有暴露,連赤螭都保不住他。

  至於功法,能夠窺伺因果,又能收服西方劍丸,想必赤螭有所猜測,這亦是荒有意為之。

  說明修行五行劫法的道人,在真我境時,對於輪回、因果等也不無防範。

  荒滿臉自信地回複到:“若真有意外,我絕對比你先死!隻是能靜則靜,不可宣揚。”

  也是,若被破了窺探,特別是因果牽連,反噬極重。赤螭自然也想過其他數種功法,或許此次行事能見識荒真正手段。

  金慎姬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答應道:“好,我來安排,讓你一睹少陽六子風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