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淵心宗
作者:遺失的道真      更新:2021-09-25 03:27      字數:2747
  這般張揚肆意,本非荒的風格。

  但既已身在幽冥,又何必曲意求全。何況三絕之陣,若他不全力以赴,怎能搶得先機,奪下四象瑰玉和名額。

  此等鬼魅魍魎之地,各個皆是食人吞骨,無有善惡之念的鬼怪,你越強一分,它便敬你怕你,你弱一寸,它便欺你害你。

  既如此,金蟬門徒,何必退縮。

  在見到英的刹那,荒就有思慮過自身根基。金蟬竊命奪道,最遭天妒,若是在地上,數次劫難累加,稍有不慎便道隕魂滅。

  之前更是卷入少陽之劫,操縱之人皆是金仙大羅這般洪荒頂尖,縱使帶隊領軍者也是地仙這等門派翹楚,他若是敢露頭頃刻間就是個死無葬身之地,故而一直隱藏身份。

  可幽冥是什麽地方,死魂之所,本就命數近斷,拿了它金蟬又如何,能起死回生不成?或許燃燈真有這個本事,可以老頭子的手段,若他身死,此寶必定溜之大吉。

  哈,沒想到讓他這小蟬無拘無束之地,反而是此劫難起源處。

  荒上前幾步,提起焚香之形,將四象瑰玉放入煙霧中。頓時華光一閃,快要燃盡的高香煙消雲散,再次化作一位老者,隻不過身形模糊許多,看起來更為蒼老。

  “依照約定,四象歸你!”

  握住瑰玉刹那,焚香蒼白臉色瞬間激動起來,甚至有些癲狂。

  “花主此般狀態?”

  “無妨,我來便是。”

  被詢問的焚香便彎下身軀,從香中化出一顆丹丸,彌漫奇異花香,喂入花主嘴唇。

  丹藥入嘴即化,花主身軀上的花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缺,逐漸恢複那冰肌玉骨,不過香霧繚繞,終究還是遮掩一番。

  再出現時,已是那熟悉地波濤洶湧,柳腰扶枝,麵色同樣煞白,看得出狀態很差,身周死氣環繞。她隻是怔怔地看向荒,一時竟不知說什麽。

  也是,困於魂欲陣時,花主處於的狀態乃剝離的模糊,明明能看得清陣內發生之事,卻無法做出影響之舉。

  這也是她施展秘術,將魂欲納入抉擇,一選定乾坤的後果。作為施術者,反倒是承擔一切枷鎖。

  她本有機會逃脫束縛,以其強大神念來看穿虛妄。可魂欲的強度依舊超出了她的想象,無奈被困其中,隻能全力助荒脫困。

  可當另一個荒被五鬼擒拿,陷入冥河之台時,她幾乎已然萬念俱灰,卻萬萬想不到有如此逆轉。那黑影之化幾乎與荒別無二致,不過最後毀滅之時已然露出些許跟腳,竟然有一絲她自身的氣運。

  怪不得荒臨行前要與她魂念一搏,原來早有此計,再加上這般瞞天過海,在春暖閣的那番對陣,倒是輸的不冤。

  眼中流光溢彩,似乎有了別樣情致,倒並非是那等小女兒的崇拜之情,而是荒對於本我的堅定心念,徹底震撼了她。

  從其修魂欲至今,花主從未見過一個凡俗之人,能夠對本心認識如此清晰,而又矢誌不渝者。別說這等幻象魂陣,便是再強幾分,怕也難動其心神分毫,怪不得焚香如此推崇,想必這香詭嗅到了些許秘要。

  他究竟是誰,荒是其真名?從何而來,為何要去酆城。一切都像迷霧一般,難以窺測。這樣的男人,哦,不,骷髏架子,真是有些迷人。

  不理會花主在一旁的心緒,焚香拿住四象瑰玉,忽地嘴張開極大,竟然堪堪吞下此玉,蘊藏其腹中。

  隱約間,香內幻化一寶瓶,柴薪徐徐燃起,似乎有一黑暗灶台浮現其上。

  便在此關鍵時刻,那刀內酆城來的大人物,竟然刹那間出現於此,折扇一搖,開口道:“四象瑰玉這等寶物,酆城亦是難見,你如今未至酆城,還不曉得其珍貴,真要送於灶神一脈?”

  言語間似乎有無盡誘惑,不僅僅陣外眾靈內心重新火熱,就連花主也側目看向瑰玉,屏住呼吸。

  “此該焚香之得,約不可廢。”

  沒有多餘的話,荒依舊淡然。更沒有提冥祭之類的方法,若是再進一步,這位公子是否灰說他有法解除契約?

  若是那般,不僅僅花主會另生心思,恐怕焚香也會心有忌憚,他們這臨時團夥便將分崩離析。

  四象瑰玉確實是難得的寶物,其實從香女透露的道歿之言,他已經猜出一些用途,灶神如此殷切地讓手下祭祀去奪取,恐怕與脫離幽冥有莫大關係。

  可這份機緣不是他目前能觸碰的,連酆城的貴公子都放下身份,主動出言挑撥,反而堅定了荒的念頭。

  焚香得四象,花主一名額,他與銀兩名額,剛好是一個度。與灶神一脈暫時結盟,花主既然能有春暖閣如此寶物,更是想前往酆城,想必也不是什麽勢單力薄之輩,同行倒是恰好。

  或許這等名額對於特殊之人不甚難,可對於目前得荒來說,是最為緊要之事。

  虛空劫緊逼而至,封神迷霧隱隱解開,此次與香女得約定,以及尋找暘穀的線索,恐怕都得前往酆城才行,故而這是勢在必行的。

  見到荒堅定的表態,花主同樣收斂心神,開口道:“原計如此,焚香大人該有此得。”

  聽闖陣兩人如此言語,貴公子以扇掩麵,嗤笑一身,卻也不再多言。

  倒是焚香,施術間頗有些緊張。實話說他對冥祭雖有些信心,可荒才是真正破掉三絕的人物,踏上高台,親手拿到四象瑰玉。也就是說獎勵如何分配,其實是他說了算。

  這也是為何那酆城來使主動降身,前來一說的緣故。

  好在荒沒有貪戀寶物,否則以灶神的祭旨,無論如何他都是要拿到瑰玉的,縱使是酆城那位阻攔。

  瞥了一眼貴公子,焚香不願多言,隻是盡力焚燒體內灶火,過了約半炷香時間,四象瑰玉竟然漸漸消散,不知傳於何處。須知此等寶物,連三絕陣都以其作為陣眼,罡煞難以摧毀,竟然在焚香的瓷瓶中化無,看來灶神之祭是準備充足。

  見焚香徹底收下四象瑰玉,那貴公子似乎雙目惱火一閃而過,卻很快收斂而去。

  反倒是搖扇靠近花主,邊誇張地嗅著,邊說道:“這花粉味也太濃鬱了些吧,本來看你是個可造之才,可如今看來走錯路了啊!”

  說罷,摟過一位同樣身材誇張地侍女,當著幾人的麵肆意摸索起來。

  其放肆雙目更是盯向花主那巍峨山峰,沒了幻化天魔撐起,再加上由花回形,隻披了些許絲巾,重碩幾乎給人以窒息感覺。

  花主略顯尷尬,卻又不敢駁這位大人的興致,隻能略微後退一步,陪笑道:“妾身這等殘花敗柳,怎敢與公子的女人相提並論。”

  “也是,不過如今卻有一機會!隻看你珍不珍惜。

  三黑之後,啟程前往酆城!”說罷,狠狠一握,隻聽侍女吃痛,一陣煙霧消散,竟然已乘轎子飛走。依稀還能聽到那轎中鶯聲燕語,好不快活。

  不過那扶轎的幾位轎夫,各個陰沉無比,其壓抑氣息卻讓剛剛破陣的幾位翹楚都感到極具壓力。

  更別提有著超越眾人實力的酆城來使,別看他不過幾句放浪話語,可在場之人根本難以生出抵抗之心,這便是仙凡之鴻溝。

  花主更是抿著嘴,一時蹙眉焦躁,似乎在衡量什麽。

  荒盯向遠去的轎子,忽地莫名窺伺到仆侍中一位老者,似乎是管家模樣,竟然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隨後便跟隨公子離去。

  隻是這普通一眼,他心中卻另有奇妙,隻是一時難以道出。

  便在此刻,焚香祭祀四象成功,麵有喜色,回過頭來說道:“酆城來使乃淵心宗之靈,此次篩選乃幽都共策,不必擔心他為難你們,隻要尊約赴行即可。”

  說罷,還故意看了花主一眼,倒是讓花主漸漸安穩下來。

  “淵心宗!”

  荒望著遠去的貴公子,以及左右為難的花主,看來這酆城之內,亦不是太平之地。

  也是,幽冥之所,鬼魅豈怕良善?